吕岳朝着李悝与孙武问道:“你们想学什么?”
这一问顿时就将两人给问懵了,想学什么?这拜师向来不都是师傅教什么弟子学什么么?
如今这师傅询问是什么意思?莫非又是一个考验?
李悝与孙武对视了一眼,瞬间就从各自的眼中看出了答案,齐齐作揖说道:“师傅教导什么,我们便学什么,弟子不敢贪多。”
吕岳看着这两个小家伙的回答,不由得轻笑,着实是有些太过小心了,不过这也对,能够通过自己考验的,必定是心思活络的人,能有如此一问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我鬼谷一脉精通百家学问,其大致概括:一曰数学,日星象纬,在其掌中,占往察来,言无不验;二曰兵学,六韬三略,变化无穷,布阵行兵,鬼神不测;三曰言学,广记多闻,明理审势,出词吐辩,万口莫当;四曰出世,修真养性,祛病延年,服食导引,平地飞升。因为我这一脉所学颇杂,且杂中求精,所以故有此问,不必多想。”
吕岳一番滔滔不绝的介绍将李悝与孙武二人砸的头晕眼花,这一次他们着实是赚大发了,能够拜鬼谷先生为师绝对是他们这辈子做过最为正确的事情。
孙武对着吕岳拜倒,开口说道:“弟子想学兵学,做那精通六韬三略,布阵行兵,鬼神莫测的将军。”
“嗯,你之前那番言论心怀天下,从军之道确实是你的首选,不知你这个小家伙有什么想学的呢?”吕岳看着孙武,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而问向李悝。
“弟子想学言学,广记多闻,明理审势,出词吐辩,万口莫当,做那左辅之臣。”李悝朝着吕岳拜倒,开口说道。
“呵,两个小家伙,却是不贪心,若是寻常人听了我刚刚的那番话,定是要学全,却不知人力终有穷时,很多人皓首穷经都无法走到一道的巅峰,你们很好。”吕岳对于这二人的选择十分满意。
他们都很清楚自己心中所求的是什么,所以能够很快的做出决断。
“不过,你们须知的是,如今修士当道,尔等若无一身足以自强的本领,怕是最后会后悔,故而除了你们刚刚所选的学问之外,我还要求你们修行我鬼谷一脉的道法《本经阴符七术》,你等可有异议?”吕岳对着二人问道。
“先生所教,弟子定当好好研习,不敢懈怠。”李悝与孙武齐声说道。
“如此甚好。”吕岳满意的点了点头,而李悝与孙武在邙山上的生活也就此开始了。
“兵者,诡道也,所谓的行军作战,带兵打仗,讲究的应该是正奇相合,许多时候,也许一支奇兵会成为你翻盘的支点,但是却也不能太过看重奇兵的作用,若是因此抛却了正面的战场,终究是一条歪路,唯有正奇相合,才是正道。”
吕岳对着孙武讲解着兵学方面的知识,而他也如同海绵一般迅速吸收着吕岳传授的知识,同时还发表一些自己不同的见解,不过更多的是询问自己不解的地方。
吕岳都会细心的给他解释,而后孙武也会拜谢恩师。
“纵横者,所以明辩说、善辞令,以通上下之志也,所以我们这一脉也叫做纵横,若真要以百家之名相称的话,便是纵横家。你与阿武分别选择了文武之道同时也算是行了纵横之理,须知我鬼谷一脉一代只收两名弟子,你等需要谨记。”
“弟子记住了。”李悝与孙武齐声说道。
“与人辩论,要先抑制一下对方的势头,诱使对手反驳,以试探对方实力。有时也可以信口开河,以让对方放松警惕,倾吐衷肠;有时专听对方陈说,以考察其诚意。要反驳别人就要抓牢证据,要不让人抓到证据,就要滴水不漏。对付对手有时要开放,有时要封锁,能把放开与封锁灵活运用就可以滔滔不绝,变化多端。只有这样才可以说人,可以说家,可以说国,可以说天下。此乃鬼谷雄辩术,你今后若是从事国事,需谨守此道。”如今的木屋之内,吕岳对着李悝授课道。
“那若是弟子与人辩论不过呢,那又该作何?”李悝问道。
“鬼谷雄辩术包括无数,你若能学透,又怎么会有辩论不过对手的情况,莫要贪多,如今不过是第一篇,而后还有一十二篇,慢慢学吧。”吕岳手中的戒尺轻轻的敲在了李悝的头上,而后走了出去,留他一人在屋中攻书,这个弟子怎么都好,就是心性有些跳脱了。
李悝则是嗤牙咧嘴的摸着自己的头,虽说如今他已经练气有成了,但终究还是躲不过先生的戒尺。
这一来二去,李悝与孙武已经在邙山待了三个年头,当初的小家伙,如今已经快到了立冠的年龄。
“茕玉姐,你说你和先生一直待在这山谷之中都不觉得厌烦的么?”如今已经长的风姿卓越的李悝躺在树干上对着茕玉开口问道。
“你啊,还是这般的跳脱,这几年没把你性子磨下来真是奇了怪了,至于你所说的厌烦么,倒是不至于,先生怜悯,赐我修行之法,如今却是觉得浮世太过繁华,喧闹,若是在入世恐怕是有些不适应了。”茕玉说这话的时候略带感慨,其中更是带着些回忆的,似乎在回想当初与吕岳周游列国的时候。
“嘿,说起来茕玉姐你当初是怎么跟着先生的啊,每次问你这个问题,你都是闪闪躲躲的,这次你可不能在糊弄我们了。”李悝似乎是打算一路问到底的趋势。
不过茕玉却是身影一闪,错开了李悝的咸猪手,而后对着一旁的孙武问道:“阿武也打算这样对姐姐么。”
当真是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这两个初长成的少年竟然有些痴了。
错开身影,留下一道白色的倩影,李悝猛地双手交错,拍了下拳头,“唉呀,又被茕玉姐逃过去了。”
孙武看着李悝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样的时光也不知能持续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