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难眠,蒋冬躺在床上,虽然换过衣服,洗了澡,可是那股红酒的香甜、醉人的味道还在鼻尖徘徊。
“子芮,你说我能不能去喜欢别人。”蒋冬抿了抿嘴唇,低声的念叨着。“呼~这么多年我真的累了,有时候我真的会想,当时如果是我离开了会怎么样,如果你没有帮我挡那一枪会怎么样,你会不会像我这样,在没为你报仇前不愿去奢望其他。”
蒋冬开了两罐啤酒,一股脑的全喝了进去,心中的燥热也被这冰爽的啤酒压下去了许多。刚刚那一刻他确实对白苒动了心,他是第一次对白苒有这样的感觉,说不上来是为什么,离开后带着身上的湿润吹了点冷风,一下好多了,消散了下去,谁料回来一个热水澡洗完燥热又起来了。
要说白苒和夏子芮完全是两种类型的人,夏子芮单纯善良,没有心机遇到点搓着就会委屈,蒋冬常说她就和个小孩子一样,什么时候都要向着她哄着她,甚至很多时候连她妹妹夏子萱都比她看起来像个成年人,只是偶尔她会超乎寻常的勇敢,就这一勇敢再也没有醒来。
而白苒,坚强自立,就是一个标准的女强人,不需要安慰,任何事情她都能很好的解决,这样的女人像是完全不需要别人照顾一样,蒋冬一直把她当做朋友,只有在李一凡的问题上,蒋冬看到过白苒的慌张。
蒋冬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眼前一黑,转头天昏地暗,突然眼前一片晴朗,就像是夏子芮离开的那天一样,原本两个人应该一起去看婚纱的那一天,也是夏子芮彻底离开的那一天。
曾经有一次白苒问蒋冬,要不要把他这段记忆摸淡,蒋冬没有立马拒绝,而是犹豫了下,那段记忆实在折磨他太久,以至于他都想要放弃了,可是最终他还是拒绝了白苒的提议。
“碰!”一声枪响,蒋冬看着自己的未婚妻在自己身前倒下,她为了蒋冬挡下了这颗子弹,蒋冬挣扎着爬起来,抱着夏子芮,那个五年来只能在一个个梦魇中见到的人,那个他既期待,又害怕见到的人。
他有无数个对不起再说,如果不是他,只为了抓人放她一个人在街上,如果不是他那么不小心被人暗算,也许夏子芮就不会死。
他曾经做过无数个有夏子芮的梦,有时候她就像这样,满身是血的倒在自己的怀里,有时候她还活着,他们结婚生子,享受着人世间最美好的天伦之乐。
而这次她还像梦里的那么多次一样,浑身是血的倒在自己怀里,蒋冬有过泪,有过悔恨,有过和凶手同归于尽的冲动。此刻,在经历了太多次这样的梦后,他这次平静了,静静的看着怀里的夏子芮,这个只要他想放弃就会立马出现的女人。
看着那个穿着一身黑衣,头上戴着摩托车头盔跑走的人,他手腕上那个月牙纹身,除了这些凶手什么线索也没有留下。
凶手另一额死去的同伴,黑龙会的人,以此为线索在蒋冬接受了一年的调查和心理辅导后,开始只要和黑龙会有关他就会插手,可是最后呢,社会变了,黑龙会的人都开始洗白自己了,他也从来没有找到过那个有月牙纹身的男人。
……
和蒋冬所做的梦不同,这一晚上,李一凡完全是在做着真正恐怖的噩梦。
自从早上看到了那双恐怖的眼睛后,李一凡一天都神不守舍,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那双眼睛都没有要放过他。
面前黑暗的房间,一个长发女生坐在钢琴前面弹琴,那双莹白的手,灵活的在黑白色的琴键上跳舞,而女孩那没人的背影,随着音乐的节奏声来微微的摆动着。
李一凡试探性的向前走了几步,钢琴声突然停了,坐在钢琴前的女生突然直了直腰肢,李一凡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静静大看着坐在那里的女生。
钢琴声继续,女孩继续弹奏着,琴音曼妙,连周围的琴室都随着音乐变的色调温暖起来,谁知道就在李一凡沉醉于这样美妙的音乐声中时,女生突然抬手,重重的狂乱的拍打着钢琴,紧接着呜呜的哭了起来。
李一凡不自觉的想要上前查看,谁料女孩突然转头,李一凡看清了她的脸,还有那双怒瞪着自己的眼睛。
那是一张严重烫伤的脸,不光是脸,连脖子到耳朵,除了那双莹白的双手,在其他的放都被严重的烫伤变了样子,嘴唇外翻着,眼皮已经完全脱离,额前除了烫伤的烂皮,还有些焦黑的头发,没有眼皮的支撑,眼睛只能死睁着,眼白和周围的息肉看的清楚,这样可憎的面容,让李一凡不由的胃里一阵翻滚。
谁料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双莹白的手就探到了自己面前,像在教室里一样,顺着胸膛,到锁骨、到脖颈、再到脸颊,李一凡别过头去,不敢去看那双惨不忍睹的脸,而那双莹白的手却让他仿佛失了魂般,注视着,感受着她的抚摸,脸和手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
直到李一凡的脖颈再次被掐住,再次直面那双怒瞪着的眼睛。
李一凡挣扎着,谁料这个人力气无比的大,让李一凡喘不过气,直能看着周围面前的女人眼中燃烧着恐怖的怒火。
周围一下炽热,起了大伙,李一凡就看着面前恐怖的女人一阵惊慌,慌忙松了手,在大火里吱吱呀呀的大叫。
梦继续着,周围恢复到一片黑暗,一个地下通道里,一个白色游魂一样的影子站在李一凡的旁边,看着前面无尽的黑暗,转头看后面,还是同样无尽的黑暗。
而身旁的游魂就那样跟在李一凡的身边,他到哪里,游魂就到哪里,就这样一晚上李一凡都和一个游魂在门里的地下通道中来回的寻找着出路,直到天大亮,自己被身边的手机吵醒。
拿起手机,是蒋冬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