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秦清突然高烧,她顶着沉沉的脑袋,敲了半天邵之雍的房门,才把他叫醒。
“送我去医院。”她哑着嗓子,靠在门边说完,头重脚轻的往外飘。
邵之雍还穿着睡衣,半天才反应过来,回房拿外套,突然听到外面‘咚’的闷响,出来一看,秦清栽倒在他门口不远的地方,已经人事不省。
“秦清!”
他这一声喊,把全家人都喊醒了。
这才忙着帮秦清套了件外套,送她上邵之雍的车。
邵之雍难得亲自开车,却是在身边躺着个高烧女人的情况下,他莫名紧张的要命,一路上接连踩急刹车,还连着闯了两三个红灯。
秦清在车里摇摇晃晃,没多久就被摇醒了。胃里翻腾,胸口憋闷,一阵阵的犯着恶心,她不想吐在邵之雍车上,摸索着打开车窗,对着外面一路干呕,好容易熬到医院,才下车,就双腿一软,靠着摔坐在地上。
邵之雍忙过来扶着她,一路勉强走到急症室,把她交给医生,这才松了口气。
抹抹额头,满是汗珠。
秦清总算躺到床上,长舒一口气,第一件事,就是抓着医生的手,求他帮忙给纪铮打个电话。
“我手机里,第一个电话,就是他。”说完,眼前一黑,又晕过去了。
医生看看被锁屏的手机,一时无措。
一只手横空出现,拿走手机,抓起秦清的大拇指按在上面,打开频幕,顺利拨出号码
“纪铮?我是顾慎言,秦清住院了……不是受伤,是高烧……我值班路过看到……我可没时间管她,你赶紧来。”
说完,电话往同事手里一丢。
同事好奇:“老顾,你认识患者?”
“你看她手,我给包扎的。三天两头进医院,急着投胎呢!”顾慎言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同事:……
这是患者?这是仇人吧!
纪铮赶过来,秦清已经进了病房,正在输液。
邵之雍坐在她身边,脑子里乱的像团麻,反反复复,就只有秦清晚饭前笑眯眯拍着他肩膀说的那句话。
“行吧,这情我算领了,你今晚别睡太死,我可能要找你。过了今晚,三天之内,你保准只能见到秦可!”
当时他没明白,现在也只是隐隐明白。
难道她说的办法,就是把自己搞到高烧住院,没法去龙泉寺?
她这么做,到底是真心想帮忙,还是单纯的就是为了逃开他?是不是就算他不帮忙,她也还是会这样做?
他想要个答案,忍不住就去被子里摸秦清的手,可手刚钻进去,手腕就被人从外面抓住,接着整个人被迫站起来,没等他看清来人是谁,一个拉臂过背摔,他脊背朝地,重重摔在水泥地面上。
从后背到腰根,疼的眼冒金星,半天才缓过来。
睁开眼睛一看,纪铮居高临下站在他面前,一双漆黑的眸子,冷的像暗夜里的一把枪!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有病啊,我是……”
后半句话,根本没说出来,因为纪铮压根儿没理他,刚刚看他,是为了警告,警告过了,他就忙着去看秦清。
他撑着床沿,摸她的额头,额头滚烫,嘴唇干裂,一张一合的,还在沙哑的说胡话。
邵之雍想解释一下情况,谁知就眼睁睁看着纪铮两手一拉,生生把秦清的T恤领口给扯开了一大块。
精致的锁骨,雪白的胸前肌肤,全暴露在他眼前。
“你……你想干什么?”邵之雍指着秦清,难以置信,这人居然当着他的面,就想趁人之危占秦清的便宜?
那他绝对不允许!
可话音刚落,纪铮那恨不得杀了他的目光又看过来,薄唇微动,声音咬牙切齿:“在我动手弄死你前,滚出去!”
邵之雍:……
他,他堂堂邵氏总裁,居然被一个小助理给威胁了?!
他绝对不甘心!
他就留在这里,看看他要做什么!
邵之雍拿出手机,准备拍个视屏,等秦清醒了,可以让她亲眼看看,她平常当儿子似的护着的小助理,其实是个垃圾、人渣!
可视屏里拍到的,却是纪铮给她盖上被子,匆匆去洗手间端热水。
热水放在床头柜上,他把毛巾投进去完全浸泡,再拧干叠好,敷在她胸口。
一次、两次,纪铮的手烫的通红,汗水顺着白皙的面颊不停往衣领里落,他却像感觉不到,不停的忙碌。
一盆水凉了,就再换一盆,如此往复了足有三四次次,秦清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和缓下来,不再烧的通红,而是慢慢变得苍白,柔润。
秦清像是能感觉到有人在照顾她,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纪铮,她就笑了:“小铮,你来了,母后……”
话没说完,被纪铮吻了下额头,他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抚:“我知道,我都懂,好好睡吧。”
“唔……”秦清撒娇似的答应一声,合上眼皮睡了。
邵之雍收起手机,只觉得一阵风头脑门上飘过,他整个人都石化了!
这什么情况?
昏睡中的角色扮演?
秦清和纪铮生活里,就是这样的?
他恍恍惚惚走出去,出了门,碰到个人,可他就跟没看见似的,目光痴呆的盯着前方,走了。
顾慎言一身白大褂站在外面,目送他上了电梯,轻笑着叹了口气。
显然,此人对秦家人一无所知!
他敲了敲房门,这才大摇大摆的进去。
纪铮刚撑着身体,从秦清额头上离开,他瞥了眼来人,低头小心替秦清遮住胸前的肌肤,这才朝顾慎言点了下头。
“那个电话,多谢你。”
“是她让人打给你的。”
顾慎言过来,摸了摸秦清的额头,很满意:“退烧了啊!正好,趁着晕倒,也不用打止疼针,直接换药吧!”
他说着按铃,叫护士帮忙送来工具药品,就坐在床边,给秦清拆绷带。
现在是凌晨,本来她今天就该来,所以纪铮也没异议,只是站在旁边皱着眉,盯着顾慎言动作。
他们这种行为目光,顾慎言早就习惯了,擦药的时候,还是一点儿没放松。
秦清立刻就疼醒了,睁着双迷迷糊糊却雾蒙蒙的眼睛喊纪铮,纪铮立刻冲过来,把她抱在怀里,她顺势就往他胸口钻,一边钻,一边还委屈诉苦。
“小铮,我是不是下地狱了,被人割手了!我不是故意摸你的,我就是情不自禁,我就是……唔!”
她的嘴,被他的嘴唇封住了。
纪铮情急之下,抱着她,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