裔蕾正坐在书房里看书,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陪在她身边的哈利太太接起了电话,“裔蕾小姐。”哈利太太说:“是庞先生的电话。”
裔蕾接过了电话,过了一会,她还是站在原地,但她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您没事吧?裔蕾小姐。”哈利太太走过来,关切的问她。
裔蕾放下电话,回身抱住了哈利太太,她兴奋的叫嚷道:“艾洛斯…是艾洛斯…他们找到他了。”
裔蕾看着墙上挂的时钟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她开始紧张的坐立不安,一会站起身走到窗前眺望,一会又坐回沙发上,拿起电话,又犹豫的放下。庞瑞德在电话里说,他还需要办理一些法律上的相关事宜,才能和艾洛斯一起回来。她需要耐心,镇定下来,裔蕾靠在沙发里,闭上了眼睛。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哈利太太心领神会的递给她一杯水和一颗药丸。哈利太太对裔蕾的每天用药剂量非常清楚,她深得庞瑞德的信任,庞瑞德曾再三嘱咐过她让所有的药必须远离裔蕾,不能让她接触到,每天的剂量必须严格按照医嘱服用。
“你需要吃点东西吗?”哈利太太问。
“谢谢。我不饿。什么也吃不下。”裔蕾无力的摇了摇头。
“不必太担心了。你马上就能见到艾洛斯了。”哈利太太说。
是的,只要一想到艾洛斯,让裔蕾觉得自己又充满了力量。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裔蕾突然看到了,站在书房门口的庞瑞德,蜷缩在庞瑞德身后正在睁大眼睛吸允大拇指的小男孩,是艾洛斯。
直到裔蕾见到艾洛斯,她才明白,他不见了的那段时期,宛如一点点被凿掉的心魂一瞬间又回到她体内。但她现在和发现他失踪的时候一样,双手颤抖,无法言语,动弹不得。
“艾洛斯。”她终于开口唤道。
庞瑞德从身后拉出了小男孩,撸了撸他的头,鼓励他:“布莱克,我已经给你讲过属于你的故事了。你的另一个名字叫艾洛斯。她是你真正的妈妈。去…她非常想念你。”
小男孩慢慢的向裔蕾走过来,她有一张和他相似的脸,非常美丽。小男孩伸出了手。裔蕾上前几步,一把把他抱在怀里,那是近三十斤的甜蜜的幸福。
裔蕾把自己的名字,周围的人一一介绍给艾洛斯听。离开书房之前,她把艾洛斯高高举起,让他俯瞰窗外的景色。
“你是个王子,艾洛斯,你会有属于你的王国……听得懂我的话吗?”
“不懂。”艾洛斯说。
裔蕾把他放下,让他在房间里尽情奔跑。艾洛斯有双有力的小腿,他不怕摔跤。裔蕾看到他因为地毯一角而绊倒在地,但他不哭,爬起来继续跑。看着他满屋子蹦蹦跳跳,裔蕾觉得自己完全复原了。他融进她怀里的那一刻,他的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软绵绵的身体充满了对她的信任。玩累了,裔蕾把艾洛斯抱上楼,走进他的房间,小心翼翼的放在他的床上。艾洛斯睡得很熟,裔蕾替他脱下靴子,拉下他的外套拉链,她犹豫了一下,想帮他换上睡衣,但最后还是让他和衣而睡了,她不忍心叫醒他。最后,她帮他拉上被子盖好。裔蕾站起身来,给艾洛斯留了一盏灯。她转身时,发现庞瑞德站也站在门口,“喔,庞,他睡着了呢。”她低语,轻轻的退出房间。
“他很棒。”庞瑞德柔声说,张开双臂拥抱她。裔蕾环抱着庞瑞德,突然小声的哭了起来。他领她走进走廊,回到她的房间,安慰她,“好了,他回家了。他不会再离开你了。怎么哭了呢?”
裔蕾哽咽道:“我这是太高兴了。”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她注视着窗外闪烁的星星,它们呈现出一些图案,但她看不懂,她只是知道其中一颗一定是艾尔的眼睛,他一定在天上看着她。“艾洛斯,回家了。”
几天后,裔蕾为艾洛斯的两周岁生日举行了一次大型聚会。所有温哥华西区十岁以下的小孩全受邀到庞瑞德的大公馆里玩耍,吃着冰淇淋,咬着披萨,各式各样的食物,漂亮的糖果,五颜六色的果汁,还有一袋袋的礼物。每个孩子回家时都带着一袋手工制作的巧克力和一个内装一百加币的利是封。由于艾洛斯还小,裔蕾早早就打发孩子们回家,然后便带艾洛斯上楼睡觉。
“喜欢过生日吗,宝贝?”裔蕾一边牵着艾洛斯,一边低头问。
艾洛斯昏昏欲睡的微笑着说:“喜欢…我想睡觉…”
“我知道你想睡觉,小王子,你睡觉的时间已经过了。来…到床上来…今天你可以在妈妈的大床上睡觉,因为今天是你出生的日子。”
裔蕾刚把艾洛斯抱起放在床上,他又翻身坐了起来。“我的礼物呢?”
“我去拿,宝贝。”裔蕾从盒子里拿来一只大白熊。
艾洛斯摇摇头:“我要另外一个。”说完便翻身钻出被子,滑下床,吧唧的一声站到地板上,然后又爬入床底下,抱出一只黄色虎斑猫。
“我的老天!艾洛斯,这小东西是从哪儿来的?把它交给我,免得被它抓伤。”
“你会还给我吗?”
“当然,如果你想要的话。可是它是猫呀!小宝贝,它可是活的。”
“它是贾妮丝送给我的,庞说我可以养它,它很喜欢我。”
“这几天一直都是你养它吗?”裔蕾亲吻了艾洛斯的眼睛。
艾洛斯点点头。
裔蕾只好迁就了儿子。反正艾洛斯跟它在一起很开心。让他留下小黄猫一起有什么关系呢?裔蕾将两个小东西安置在她床上。我明天也许会惹上一百只跳蚤,但生日毕竟是生日,明天再换掉一切床上用品,把这只小东西送到宠物医院去好好洗刷一下。
艾洛斯舒服地贴靠在枕头上,沉重的眼皮倏地张开。“等哈利太太把我的牛奶端来时,我要让我的朋友喝。”他的黑眼睛又闭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