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书感觉自己的头像是被灌入了水银一般沉重,耳鸣声嗡嗡不绝的围绕着她,双眼前有无数的黑点飘过,宛如久蹲之后站起的黑。
并不是楚玉书的错觉,因为现在的她,被人捆在一个麻袋里头,像是运送杂物一般,被人扛在肩膀上。
她在进入到这口麻袋前的最后记忆是,跟着口罩人,绕着九龙寨几乎大半圈,一个多小时后才来到了一处废弃厂房前,在进入到厂房之前,自己还和傅轻歌进行了最后的一次联络。
刚发完定位之后,她就渐渐失去了意识,醒来之后看到的,就是现在这幅场景了。
想到这里,楚玉书连忙去摸自己的口袋,但手指还没伸出去,便停下了,对方既然能够迷晕他,那么手机肯定也不在自己手上了。
既然如此,就应该想办法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逃出这里。
扛着麻袋的人应该是个男人,楚玉书从自己与男人隔着袋子的接触部位能够感觉出来,这样的肩宽只有较高较胖的人才具有。
偶有微风擦过麻袋,能够感到轻微的震动,这装着楚玉书的麻袋,应该是在九龙寨随手买的劣等品,恐怕五十块钱都不用。
一股古怪的尼龙味冲入她的鼻端,惹得她不禁面露苦涩。
事实也如她猜想的一般,此时这个扛着她的男人开口说话了,不知道是不担心让她听到,又或者是对方以为将自己迷倒了,根本就听不到他们的交流,居然不遮不掩的说着一些她难以理解的话。
“你知道吗,神父摩根好像在魔都市出事了。”
“当然知道,不只是摩根,还有妮奥芙神女,双双落网了,现在应该被关押在武者行动局里。”一道尖细的女声说道。
“韩继梅,你不过是刚刚进到组织里不到半年的新人,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消息?”扛着楚玉书的男人说道。
被称作韩继梅的那个女人,咯咯地笑了起来,说道:“你们知道一个女人能拥有的,最锋利的武器是什么吗?”
“武器?女人在基因里就决定了是力气较小的,除非是变成了武者,改变了最原始的生命形态,否则她们最好的武器是匕首这类的短兵吧?”扛着楚玉书的男人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当然不是,女人最锋锐的武器,往往是她们的身体,而对我韩继梅来说,这柄武器甚至要超过斩鬼盟那些人手上的古锻造术制成的武器。”韩继梅的自豪之意难以掩盖。
“我一点都没有兴趣听你的卖身故事,真是贱格,那永生的药剂也无法将改变一个把下贱刻进骨子里的人。”
“哼,就这个消息,我还不屑于委身与人。这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不过我们这种被捡来的鬼,是没有资格去知道而已,云栖楼的人可是都知道了。”
“云栖楼?这什么地方,为什么我没听说过?”一个男人问道。
“周谦文,你这一天天的,只知道赌博,没想到连云栖楼都没听过。”韩继梅撇了撇嘴,“是我们新生组织在富江市开的一个会所,标榜着每一位客人都会实现他们愿望的地方。”
“愿望?这种东西我才不信,要真想实现愿望,就应该多来几支试剂,那才真的能够实现愿望。”周谦文翻了个白眼。
韩继梅停顿了一会,接着又说道:“不只是我知道了,孔端平应该也知道了。”
扛着楚玉书的男人愣了一愣,说道:“云栖楼的事情我也是道听途说的,如果没有真凭实据,我是不会轻易下结论的。”
韩继梅嗤笑了一声,说道:“真不愧是武者行动局专案组的组长,就算是变成了鬼,也那么的谨慎细腻,我最喜欢接待的客人,就是像你这样的,看着道貌岸然,到了床榻上又如狼似虎的男人。”
孔端平淡淡的说道:“我可不想变成你床上的干尸,叠翠园那些男人死的还真是可笑,我倒是懂了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哦?哪句话?不知道我有没有听过。”韩继梅问道。
“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孔端平道。
鬼?
楚玉书心中一惊,这个鬼并不是阿飘,而是具有真实肉体存在的东西,为什么这些人会称自己是鬼?
魔都市又发什么了什么?
在楚玉书的印象中,魔都市是武道发展到极致的地区,连带着武者行动局的势力也是华夏境内最强的,除开那些戍守塔洛斯之门的家族之外,不可能会有能够造成魔都市混乱的武者组织存在才对。
他们口中的组织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组织绝对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绝对不是组织一下普通人和社会武者游行的组织。
但让楚玉书奇怪的是,如果这个组织,有同魔都市武者行动局相抗衡的实力,应该早就被各个家族联手取缔了才是。
“我们是不是要有大动作了,像老鼠一样一直藏在下水道里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孔端平突然发问道。
“你还真是职业病,明明你都猜到了,非要讲究什么人证物证俱全,事实就在那里,我们在富江市活动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韩继梅很认真的回答了孔端平,语气中的不屑也很认真。
但她能做什么?
她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在心里面祈祷着,傅轻歌不要傻乎乎的到那个废弃工厂,谁知道还有没有像韩继梅这样的三个人埋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