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事?竟然有如此纯粹,如此锐利的剑意!”燕子羽知道窥探他人的秘密是大忌,尤其是窥探一名武者的秘密,更是禁忌。
但是他对于剑意的追求和执念,让他下意识地问出口来。
傅轻歌一脸迷惑,好像是没听懂燕子羽说什么一般,“剑意?这什么东西?我没听说过啊,没听说过的东西我哪里会有。”
没有?燕子羽听到傅轻歌这话,眼前一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去。
在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对傅轻歌装傻的鄙视。大家都是修习剑技的人,剑技的强大与否都只是一个阶梯,真正的目的是为了领悟剑技更高深的那一个境界,也就是所谓的剑意之境。
每个武者碍于自己的出身以及各种情况,很可能没有机会接触到多么高深的剑技,可是仍有众多领悟剑意的惊才绝艳武者,并非是出身高贵,他们从粗糙的剑技中找到了剑意的通路,返璞归真。
因此剑意对所有的修剑的武者来说,是公平的,只要能够体会到其中的真意,你就能够成为一名掌握剑意的剑客,而没有其余的约束。
当然,领悟出来的剑意是有强弱之分的,对于剑技理解体悟越深,那么从中提炼出来的,并以自己的理解赋予灵魂的剑意,才会更强。
剑意是可以刻意培养出来的,就像是燕子羽身上所怀有的剑意,正是他刻意有意为之的模仿,而模仿的对象,自然是他的父亲。
但在模仿了之后,燕子羽意识到了模仿永远是落于下乘的,因此开始抛弃从他父亲身上领略到的关于剑技的奥秘,转而开始自己领略。
敢于放弃自己曾经拥有的理解,这是无数武者所不敢企及的高度。
放弃一种武器的真意,想要再培养出来,基本上是难上加难,自己否定了所领悟出来的剑意,就相当于否认了过去自己的修行,这对于绝大多是的武者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极有可能使他们日后,一蹶不振,从此处在自我怀疑的阶段上。
燕子羽正是做到了,能人所不能这一点上,再加上自身的天赋实在是太过恐怖,竟然在放弃了一昧模仿来的剑意之后,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内,重新领会了剑意,而且是真正的剑意,并非照猫画虎。
他回想起来,自己的父亲曾经对他模仿自己的剑意很是鄙夷,甚至对他常常是恶言相向,燕家总共有五兄弟,他是不惹人疼不惹人爱的老二,一直以来就没有收到过什么好脸色。
自从“临摹”了剑意之后,更是如此,简直成为被忽视的存在。
武者,学习他人是好事,可是剑意这种意气一般的存在,并不是通过学习就能够学会的,这就相当于是在剽窃他人对于剑技和剑道的理解,如果不是碍于父子关系,他的父亲甚至可以斩杀掉自己。
剑意被人临摹和偷学,就相当于是最基本和最根本的东西被人剽窃,虽然不能够如本人一样收放自如,但是学到三四分的皮毛,也足以在同境界的武者之中驰骋徜徉,好不快哉。
因此被自己的父亲所不快,燕子羽也很能够理解,作为他的儿子,居然连一点自我都没有,连剑意都要偷学,那么一辈子的成就,是极其有限的,不快之中,更多的可能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吧。
不止如此,他的兄弟们也开始疏远他,认为他一昧的投机取巧,并非是一名真正强大武者应该做的事情,不齿与他为伍。
他们都是公认的天才,就算是放在整个华夏武道中,也很难找到与他们媲美的存在,天才要有天才的傲气,去拾人牙慧是最下乘的事情,只要是一个有自己骄傲的武者,都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
燕子羽被排挤,因为他做了这样的事情,哪怕是他后来放弃了从父亲身上学来的剑意,开始走上了自己独一无二的剑技道路,也依旧被他的几个兄弟瞧不起,好在,他的性格洒脱,就算是不被兄弟们所理解,他也能自己走出来,有了不少的好朋友。
剑意的修来是那么的痛苦且苛刻,可是这家伙居然连剑意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想当初自己为了剑意搞的众叛亲离,搞的不成人样,燕子羽就不由得有些好笑,开始质疑起自己以前做的是不是对的。
有人说武道是天才们的游戏,燕子羽觉得这半点也不假,
当他看到了无数武者用尽了力气,寻找诸多的资源,目的只是为了进入到气穴境的时候,他就不由得替他们感到惋惜。
资源也好天赋也罢,这两样东西他同时都拥有了,可就是这样的他,也有很多东西是没办法拥有的,就比如现在,傅轻歌的剑意......
这家伙绝对是个怪物吧?不然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强大的剑意,而且他自己本人似乎都没有发现,这种剑意才是最可怕的,因为它已经真正地触碰到了剑意的本质,不拘泥于形,更不拘泥于质。
只是作为简简单单的意志存在,如影随形,不可能被分割开来。
“你该不会说这就是剑意吧?”傅轻歌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轻轻伸曲手指,轰然而至的,宛如可以撕裂周围空气的气场出现。
燕子羽的惊骇程度再次上升了几分,这剑意,甚至比他看到的所有剑意都要来的恐怖,它并不是单纯的强大,而是缩放自如,在需要的时候就能够化为利刃,切割开所有的目标,在不需要的时候,就沉入空气之中,时时刻刻地环绕在傅轻歌的身边,貌不外露。
傅轻歌这不是剑意,那还有什么是剑意?
燕子羽被这家伙搞的无语了,他这么一个天才的人物,本来都有些飘飘自得了,可是这家伙倒好,突然冒了出来,跟自己切磋了一场。
不单单傅轻歌在剑技上精妙无方,就连剑意都领悟了出来,甚至连他的父亲,在剑意的纯粹程度上,都有些不如。
“你......到底是哪里学来的。”燕子羽还是没能忍住,开口问道。
傅轻歌面露难色,他本来都打算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没想到这下燕子羽居然开始盘问他的剑技和气场的底细了,这也太怪了。
难不成我会如来神掌都要告诉你吗?虽然我们两个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但也不至于要交流到这么深刻的地步吧?
见傅轻歌表情不快,燕子羽反应过来,连忙道歉,“抱歉,傅轻歌,我只是对剑技有些喜好痴迷了,没考虑到一个武者的所有武技,都是独属于他们的秘密,这样直直地来问你,确实有些不好。”
“啊,没事的,其实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傅轻歌笑笑说道,“因为这些剑技还有你说的什么剑意,都是我自己学的。”
“自己学的?这是什么意思?”燕子羽有一抹诧异在心头升起。
“哦,自己学的,就是随便看看人家比划的把式,然后看了不少的小说,从里面小说人物出招里头总结出来的,没想到真的有用!”
傅轻歌斩钉截铁,好像是在跟燕子羽分享自己的武技秘诀一样。
哈???什么时候剑技和剑意可以这样领悟出来了?
燕子羽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这家伙没开玩笑吧?
这么精妙的剑招,傅轻歌居然说是自学成才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有多少武者该拿块豆腐撞死算了吧,自己学就能够学到如此的剑招,那些几十年如一日修习剑技的人,目的就是为了领悟剑意,那这些人岂不都是学到了狗肚子里去了?
剑招是深奥无方的,如果没有名师指点,光靠自己摸索,就算是摸索到了天昏地暗,也不一定能够学到剑招的几分皮毛来。
“对啊,就是自己学的啊,我感觉这样子使用剑招的时候,很容易压制住对手,所以有时候会故意散发出来,用来辅助剑招。”
傅轻歌想了几秒钟,然后回答道。其实这也不是他胡乱说的,系统是他的,大富翁自然也是他的,里头的金色纸页也是他的,学会里头的剑技,顺带着学会了气场,这可不就算是自学成才的么?
“你该不会是在忽悠我吧......这天没办法聊下去了。”燕子羽无奈。
说的跟什么一样简单,只是用来辅助剑招......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有了剑意的剑修武者,几乎是碾压一般的存在,不单单能够碾压所有同级别的武者,甚至连使用其他武器的武者也不在话下,统统都会被这剑意压制住。
不过燕子羽倒是没有因此气馁,他相信自己的天赋,三个月就能够领悟剑意的人,是不会相信自己会输的,傅轻歌现在只不过是走在了他的前面,只要他愿意追赶,一定还是有机会追得上的。
шшш ☢Tтkǎ n ☢c○
“咳咳,傅兄弟啊,你刚刚那就是剑意,而且是精纯无比的剑意。”燕子羽想了想,打算把剑意的重要程度告诉傅轻歌。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傅轻歌说。
燕子羽差点被这句话给活活噎死,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靠!这东西还不够了不得吗?这是多少剑修武者梦寐以求的!
能够领悟这玩意儿的,哪个不是武道中的高手?
“你千万要记住,可不要随意在别人面前展示剑意,这可以作为你的杀招来使用,再说了,你跟我一起选修的剑技,如果你在导师面前展示了剑意,这跟拆他们的台有什么分别?”燕子羽说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自然是会放在心上的。”
傅轻歌瞬间反应过来,燕子羽这是在好心提醒他。
“这就好,时候的确不早了,我们一起回宿舍吧。”
燕子羽招呼一声,傅轻歌点了点头,两人便一起回到了宿舍。
宿舍里头,傅轻歌打开门,罗义诚正躺在床上酣睡着,不仅如此,还打起了如雷一般的呼噜,就算是站在门口也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傅轻歌不由得有些奇怪,罗义诚平日里是根本不会打呼噜的,怎么今天突然打起了呼噜?他也和自己一样,晚上是不运行武道功法的。
曾经问过罗义诚,为什么不在夜晚灵气充盈的时候进行功法运转,
罗义诚只是默不作声,就这样掩盖掉了傅轻歌的询问。
当然,这是个人的秘密,他去询问也没有太大的必要,保持距离就是最好的相处方式,这一点傅轻歌早就很清楚了。
傅轻歌带上门,很快屋内就一片漆黑。
从外头走廊射进来的光线被门给挡住了。
他的瞳孔瞬间收缩,变得像猫眼一样,又能在黑暗中看到了。
血,那是一件带血的外衣,是罗义诚常常会穿的一件外套,这件外套原本是纯白色的,但此时被鲜血染成了深红色,散发着腥味。
在腹部位置上,有一道被利器划开的豁口,从这个位置向外衣的四周开始扩散出去的血色,意味着罗义诚可能腹部受伤了。
怎么回事?难不成罗义诚和人进行了战斗?否则怎么会受伤?
傅轻歌二话不说,直接掀开了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罗义诚的被子。
果不其然,罗义诚赤着上身,脸色惨白地平躺在床上,呼吸非常粗重,一条被划出近五公分深的伤口,触目惊心地一开一合,不断地向外汩汩冒血,整床被子也已经被血染红了。
伤口上有一些白色的药粉,这些药粉有一股好闻的气味,想来应该是治疗外伤使用的药剂,药粉的效果似乎不错,能够看到有些新肉已经在被挖去的伤口处长了出来。
如果不是武者的造血干细胞能力强劲,失血这么多的情况下,人类早就已经死亡,更别说是睡着了。
但是这愈合的速度比不上失血的速度,再这么下去,罗义诚依旧还是会死。
他并不是睡着了,而是因为失血太多昏了过去,至于打呼噜?
傅轻歌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