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
身穿女装的花木兰此刻完全变成了一个十足的妙龄少女,她拿着一串糖葫芦欢快的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不停的光顾着两侧的摊位和店铺。
“小姐、小姐,你慢点儿!”静心追在后面叫道。
花木兰听见后停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静心说:“我忘了你已有了身孕,不宜剧烈活动,这逛街也挺累的,要不你先回去吧!”
静心急忙道:“那不行,我是小姐的随从女兵,一定要跟在您身边的,况且我也没有您说的如此娇气!”
“那好吧,咱们慢慢逛!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自由自在的穿着女装逛街呢,心里难免激动了一些!”花木兰舔了舔糖葫芦对静心说。
静心对花木兰从前的生活很是好奇,忍不住问:“不会吧,小婢听说小姐家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可也是乡里有头有脸的,小姐怎么会从不穿女装逛街呢?”
花木兰对此颇为无奈的说:“我家里从小就把我当男孩子养的,等我懂事的时候,我已经负责家里的大小事务了,哪里有时间去逛街哦。咦,这边有一家裁缝铺子,我们去做几套衣裳吧”。
静心一听,连忙说:“小姐说的对,我们来得匆忙,没带多少行李,小姐是应该添置几套新衣裳了,也不知道这家裁缝铺子的手艺怎么样!”
两人走进裁缝铺子,掌柜就露出一副笑脸迎上来说:“贵客临门,小店蓬荜生辉,请请请!”
花木兰在店铺内不停的观看挂在衣架上的一件件衣裳,这些衣裳竟然让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让她很是好奇。
静心对掌柜说:“我们家小姐想定做几套衣裳!”
“不知小姐可有喜欢的布料?又需要做成何种式样?”掌柜问道。
花木兰在店里看了一圈,扭头问:“掌柜的,这些衣裳都是你缝制的?”
掌柜摇头笑道:“小的只是掌柜,只负责迎来送往,打理店铺,我们有专门的裁缝、绣娘!”
“原来如此,那我能见见你们的裁缝吗?”
“这······”掌柜有些犹豫,不过一看这二人都是女子,看上去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姐,于是说:“那就请小姐稍后,小的这去请裁缝过来!”
花木兰点头答应,在掌柜走进后堂之后继续在店内参观。
没过一会儿工夫,就听见一个似乎有些熟悉的声音从后堂传来:“是哪家的小姐?平城还有你不认识的大家闺秀么?”
花木兰听见这声音扭头一看,从后堂走出来一个身穿式样简约、颜色单调的服饰的女子,这女子却是万语桐。
“万小姐?你······”花木兰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万语桐看见是身穿女装的花木兰,也很惊讶:“啊——木兰?你是何时来平城的?”
花木兰从惊讶中恢复镇定的神色:“来了好几天了,这几日闲得无聊就出来逛逛街。你怎么······”
万语桐笑着说:“这家裁缝铺子就是我开的,我刚才还问黄掌柜呢,我这店铺也开了一年多了,平城大大小小的大家闺秀、豪门贵妇、甚至宫里的贵妃娘娘都曾在我这里定制衣裳,没有他不认识的,原来这位小姐是你啊!来,我们去后院喝茶!”
“也好,很长时间没见过小姐了,正想与小姐说说话!”花木兰答应了,正迈步要与万语桐去后面饮茶。
这时店外传来一个欠揍的声音:“哟,来了新客啊?语桐小姐也不给本王介绍一番?”
花木兰、万语桐扭头一看,从店外走进来几个人,当先一人身穿王袍,头戴金冠,约莫十八九岁,长得倒是仪表堂堂,可目光却是不时流出淫邪之光。
万语桐秀眉蹙起来,面露不悦,“王爷,我已说过我这里不做男装,您还是去别处去吧!”
这位年轻的王爷连忙腆着脸嬉笑道:“本王今日不做男装,只定做女装。来,春菊过来,让万小姐给你量一量身形!万小姐,本王给婢女做两套衣裳,这总不坏你的规矩吧?”
万语桐无奈,只好向掌柜的挥了挥手。
叫春菊的婢女欢喜得不得了,立即向年轻王爷做了一个万福,“多谢王爷!”
掌柜的立即拿了皮尺过来给那个叫春菊的婢女丈量身形身高。
年轻王爷看了看花木兰,见她身形修长,相貌虽不是极美,却是模样端正,有一股英气,越看越耐看,顿时见猎心喜,背着手上前询问:“小姐是哪家的千金?本王怎的没见过?你见了本王为何不行礼啊?”
万语桐担心花木兰不知道这位年轻王爷的身份,冲撞了他,闹出事来不好收场,立即在花木兰耳边低声说:“他是新兴王拓跋俊,是皇帝同父异母的七弟!”
若是万语桐不说,花木兰还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亲王,毕竟本朝开国以来历经数代帝王,这期间册封了不少王爷,有不少老王爷嗝屁之后王爵都由子嗣继承了,所以北魏的王爷是很多的,不算宗室王爷,就是异姓王也有不少。
对皇帝的几个兄弟和子侄,花木兰也多少了解一些,这个新兴王就是一个好酒色的无耻之徒,仗着自己亲王的身份整日里到处惹是生非,欺男霸女,经常在大街上看见美貌女子就抢回去玩弄,被抢去的女子没一个能回来的。
那些被抢去的汉人女子的家人根本就无处伸冤,甚至也有不少大臣和官员的家眷都被他抢去玩乐,这些人家非但不能讨公道,若是找上门去,还会被打个半死,就算是被搞得家破人亡的也不在少数。
花木兰一看这人竟然是拓跋俊这个无耻之徒,也懒得搭理他,对万语桐说:“语桐,我们去饮茶吧,正好尝尝你的手艺!”
万语桐笑着答应:“好!”
“等等!”拓跋俊叫道,走到绕过走到花木兰面前指着她怒道:“你竟敢如此无视本王?对本王的问话也不理睬,本王可以治你一个不敬之罪!”
花木兰一副轻蔑的神情:“王爷要治罪请便,但请别挡着我等去喝茶!”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对拓跋俊摆出这副不屑的态度,身为亲王之尊哪里受过这等羞辱?更何况羞辱他的还是一个女子?拓跋俊忍不了了,他当即大怒:“来人,给本王把这不明身份的女子抓起来!”
四个佩剑的随从外面冲进来,花木兰一看,这四人行动敏捷,身手应该不差,她不敢大意,当即使出全力,一番拳脚招呼过去,四个佩剑随从就各自挨了一记重击,纷纷倒飞出去躺在大街上,一个个惨叫哀嚎不止。
“出事了,出事了!”外面大街上有人大叫起来,很快就有许多行人围过来对躺在地上哀嚎的四人指指点点。
拓跋俊惊得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扭头过来看着花木兰,伸出手指指着她:“你······你敢打本王的随从?你知道本王是谁吗?你好大的胆子,本王要找你家长辈评评理!”
花木兰二话不说,直接一拳招呼过来,她怕一拳把这酒色王爷打死,留了不少力道,尽管如此,拓跋俊也被打得躬起身子歪倒地上,一张脸瞬间变成了绛紫色,活像一只煮熟的龙虾。
又有两个随从根本跑进来蹲在拓跋俊身边大叫:“王爷,王爷,您这么啦?”
其中一个随从对花木李大叫:“好一个撒泼无礼的恶婆娘,竟敢动手打我们王爷,我告诉你,你死定了,你们家也完蛋了!”
“别跟他废话了,快带王爷回府去看御医!”
两个随从七手八脚把拓跋俊搀扶起来,一个随从背着拓跋俊就向外跑去,外面四个躺在地上的佩剑随从此时也爬起来一瘸一拐的穿过人群逃得无影无踪。
“好,打得好!”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大叫一声。
其他围观的百姓们闻言也都纷纷拍手大声附和:“打得好,打得好啊!”
却也有人替花木兰担忧:“那可是亲王啊,他能善罢甘休?这女娃和她家人这下只怕要遭殃了!”
花木兰充耳不闻,对万语桐笑着说:“语桐你看,对待这种人就不能跟他摆好脸色,你越对他恭敬,越让着他,他就越是会得寸进尺,要治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往死揍,揍得他看见你就打怵,他就从此以后就不敢再骚扰你了!”
万语桐不由摇头苦笑:“木兰,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个本事,也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个胆量敢打当朝亲王,你还是小心一点,拓跋俊是一个很有报复性的人,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的!”
这时一个女兵气喘吁吁跑进来,“将军,可算找到您了,刚才宫里来了几个太监,说是奉了皇帝的旨意前来向将军宣旨的,您快回驿馆吧,那几个太监等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花木兰闻言颇不好意思的看向万语桐,“你看这······小姐,真对不住,我得回去了,改日再来与小姐饮茶,如何?”
万语桐点头道:“正事要紧!对了,你不是来定做衣裳的吗?这样吧,这事交给我,我给你做几套,等做好了我给你送过去,你如今住在何处?”
花木兰说:“如今住在驿馆,你也别送过去了,过几天我抽空再过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