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房门外有人说话,烦乱的脚步声惹得人心燥,喉腔传来火烧般的疼痛,眼睛疲惫地睁不开。
只得重新又磕上,下一秒,门把响动,身边的床铺就凹陷了下来,一双手在她的额头抚着,滚烫,与她身体里的热度一同煎熬。 闭着眼睛她看不到杜灵均的表情,也不想知道。
“我叫医生进来看看你!你那里。。”空气中传来的声音有些迟疑,沉沉的声调。
她不语,僵持地躺在床上,轻轻一动,下身已经蔓上一阵撕裂的痛,抓紧了被单,固执地咬住牙不肯妥协。
头顶又是一片的沉默,片刻,几不可闻的叹息声,他起了身,她又听到门把的声音,外面有人低喃,越来越远的声音,迷迷糊糊的。。
再次醒来,她发觉自己躺在他的怀里,手脚被他的上身束缚住,动弹不得,整个身子几乎缩在他的身体里。
额头的滚烫消减了一些,头也没有那么晕眩了,空气里有药膏的浓稠气味,凉凉的,连接着下身同样的沁凉感觉。
“想喝水么?”身前的人动了动,声音透着一丝沙哑,下一秒,水已经送到了她的嘴边,同时,床头的壁灯打开,昏暗的光线刚好打在杜灵均俊逸的脸上,此时,他的眼中闪烁着似曾熟悉的光彩。
她默默地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喉咙的干涩缓和的一些,想开口,声音竟发不出来,嘶哑的腔调。
“你一直发烧,刚退烧,现在不要说话!”杜灵均把水放到一边,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片刻,下了床进到浴室,出来的时候,里间已经是热气腾腾。
“医生说醒来了就去泡个澡!”末了,抱起她,她想挣扎,身子却是虚软,根本使不上劲。
出了棉被,清冷的空气扑打在身上,她才注意到自己竟是全身光裸,脸瞬间滚烫,环着他脖子的手不禁收紧了些。
身子浸泡进热腾腾的水中时,她还是忍不住舒服地轻叹了一声,烟雾缭绕的空间,刚好透着朦胧的雾气看清面前杜灵均的脸。
恍然隔世,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记忆中的面孔似乎清晰了起来,那双眼,曾经溢满了那么多的宠溺和珍爱。
她哽咽地垂下眼睑。人脆弱的时候是不是都很容易感伤?她想笑,却怎么地也拉扯不开嘴角,前方,杜灵均的肩膀直了直,有些犹豫地看她,半响问:“那里。。。。还痛么?”一丝后悔从眼中一闪而过。
木槿身子瑟瑟地抖缩了一下,有些窘迫地摇头,杜灵均的视线向下,她不自在地往水下缩了缩,不敢看他的眼。
她瞬间明白,为什么杜灵均不再咄咄逼人,大概她病糊涂的时候,他真的是吓到了。
好冷,水还冒着热气,身体里却窜起一阵冰凉,她不自觉地蜷缩了身子,杜灵均觉察到了,拿出毛巾,包裹住她的身子,又将她抱回了床上,床铺是上好的面料,因为多加了一床羽绒被更加地温暖。
身子舒适了一些,有了力气的时候,她想脱开他拥抱的身子,杜灵均将她搂得更紧,细细密密的呼吸从额头抚来,她哑然失笑。
何苦如此折磨,如果要报复,如果要恨,为什么不彻彻底底地恨,这样的反复,这样的徘徊,伤得何止又是她一个?
“为什么要回到杜家?”被他拥着,她还是问出了多日来的疑问,她需要冷静,需要平复心中莫名的悸动,而唯一的,只有一件事情会让我们冷静,会让我们剑拔弩张。
果然,杜灵均搂着她的手臂重了一些力道,说出的话尽是无奈:“你就非要提起那些事情?”
她无言地哼了哼:“你不是报复我吗,迟早要提起的不是吗?”
“对!”杜灵均的回答有点负气:“如你所愿,我们会在这里呆一阵子,你不会猜不到我们为什么会回到这里。。”
“叮叮。。”客厅的座机猛然地响起,在这里寂寥的夜晚格外尖锐,杜灵均放开她走了出去,显然,这个电话拯救了她,让严曜无暇对她怒火相向。
她宁愿惹火他,给自己一个痛快,也好过不断地折磨。
杜灵均又离开了,但她无法忘记他临走前的样子,接了电话,杜灵均就那么死死地看着“嘟嘟”作响的话筒,身体僵硬,然后他重重打开了房门,冷风灌进来,重重门又关上。
又跟那个女人呆了两天,她悠悠地叹口气,身边有了响动,他问她:“你没有吃饭?”
“没有胃口!”她淡淡地答一声,想着他出去两天没回来,连这他都知道,他真的在时时刻刻派人监视她一举一动。
杜灵均的手伸过来,包裹住她的,闭着的眼睛睁了开,却是对她说“陪我出去吃饭!”
她这才注意到他眼角的血丝,他出去之后就一直没有睡吧,杜灵均带她去的就是酒店附近的一家餐厅,很意外,都大半夜了还在营业。
进去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是事先定好的的,灯火通明的大厅没有其他的客人,只有两个侍者站在一张布置妥当的桌子边,为他们两个人专门服务,确实奢华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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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灵均挑挑眉,说了几句她听不懂的话,侍者已经接过菜单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开了一瓶看上去包装很精美的红酒,还没到鼻边,已是一股醇香扑鼻,虽然她不懂酒,可是那种一看样子就知道价值不菲的东西她还是有点眼力。
想是这一年,杜灵均的势力不断地扩展,甚至是超过了杜立伟在的时候,只是这随心所欲的背后又有多少人的牺牲?
这一夜,杜灵均没有碰她,而她,躺在他身边数着他的呼吸声过了一夜,看不清他的表情,那抹触感却是那样熟悉。
她掀开被子,进去卫生间,在确定他没有醒的情况下,从口袋里拿出她让那个女孩给她买的一瓶药丸,仰头吞了下去,室内瞬间大亮,她诧异的来不及收起瓶子,杜灵均阴着脸站在卫生间门口。
抬头,是杜灵均赤红的眼:“你就那么恨怀上我的孩子吗?那么恨吗?”肩膀被他狠狠地捏住,脸上,是他愤怒的鼻息,耳边是他的咆哮:“你就那么想离开我吗?”
“是!”她咬牙,推开他:“杜灵均,我在你身边生不如死,我恨你,我更不可能怀你的孩子!”我们有了小彦晨还不够吗?她在心里无声但是说着。
“啪!”重重地一耳光,她踉跄地跌到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片刻,嘴角就溢出了血丝,她自嘲地笑:
“好,最好你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