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无疑彻彻底底否定了戴利方面的能力,也将戴利贬得渣儿都不剩。
很委婉的奇耻大辱。
很委婉的打脸。
戴利面露难色,却是忍而不发:“陆总裁学设计出生的吧?听说那一双手画出的作品可是得过不少大奖,美国时代周刊都刊登过。”
“抱歉,辅修。”陆哲纠正。
戴利低头微笑。可是笑得已经有些僵硬了,他站起身来,同样以不友好的方式面对陆哲:“那就看谁有能力了。是废弃的草稿纸一张还是一副绝美的《蒙娜丽莎》,试试才知道。”
陆哲微笑,转身离开。
扑簌簌的一阵,身后人也忙跟上前离开,许天晴从凳子上起来慢了,加上被勾着衣服,扯了三次才从椅子上扯开,忙跑着跟上去。
气氛有点不对。
这点应该谁都发现了,就凭跟在陆哲身后的汪远陈深还有陆锦一声不发就可以看出。
这是谈判失效了吗?彻底宣战了吗?
戴利方原想以买断的方式从陆氏手中夺过半山项目,而陆哲却豪气的甩出一份水利工程合约反买回去,结果双方谈判通通土崩瓦解。失败收场。
现在的形势,许天晴大致明了了。
走出酒店旋转门,陆锦这才拉住许天晴,看着陆哲走远了这才问:“那周琛谁啊?谁啊?你前任啊?陆少情敌啊?就昨晚那人儿啊?”
看着陆锦那一张似乎被逼急了的脸,许天晴真忍不住无奈,“陆锦什么时候你也这么不淡定了。”
“那你告诉我啊。”
许天晴在脑海里合计一遍,陆锦一下子蹦跶出这么多问题,她得好好想想怎样言简意赅的回应。“我能告诉你的就是,周琛——是我好朋友,也就是昨天来看我的那个人。”
“仅仅只是好朋友?”陆锦和陆哲简直一样脾性,听到这话直接不信。
“仅仅只是好朋友。”许天晴解释。
“能有多好?”陆锦势要追究到底。
许天晴面向陆锦:“我们从九岁开始认识,到现在快整整十五年。我们一起读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他无数次帮助我,支持我,我的整个青春年华都有他,我们是最好最好的朋友。”
“……”陆锦还是不信。
许天晴不想解释了,直接要走。
“那不和陆哲一样吗。”陆锦又拉住许天晴。
“不一样!”许天晴想也不想的回答。
“哪里不一样?”陆锦问道。
许天晴忽然停下来,哪里不一样?她想不到哪里不一样。可是。想到周琛所有的记忆都是甜的,而想到陆哲,所有的回忆都是苦的,带有泪水的。
“可能就是他们人不一样。”最后许天晴这样说。
陆锦不解的望着许天晴的背影,喃喃:“我们陆少是有多招你恨呐……”
……
一行人匆匆上车,各自离去,走到马路边陆哲停下,陈深汪远也忙随着他的步子停下。
“你们回去。”陆哲侧首对俩人吩咐一句。
俩人点点头表示明白,冲远处正走来的陆锦走去,架着他也改变了方向。
许天晴走到街边,陆哲伏在自己的车门上,冲许天晴示意:“坐我车还是坐你车?”
很显然,他的意思是要他们一起。
“为什么非要坐一起?”还是在这种时刻。许天晴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因为我不打算我们俩个一人一辆车回去。也不打算我跟着你的后尾灯时停时进,或者你跟着我的后尾灯不知道在哪儿就突然转弯朝别的方向走去。”陆哲说道。
许天晴笑了。
口才很好。算是在今天才体现出来了。亚东乒才。
可是想到同坐一个车内,又要对着陆哲那张脸,甚至闻到只属于他的呼吸,许天晴就还是不自觉抗拒,转身朝自己的车位走去,“不必了,反正我们本来就不顺路。”
她住在‘世贸半岛’,他?应该住在‘一缕阳光’吧。两家酒店地段简直南辕北辙。
陆哲斜眼看许天晴离自己而去,须臾嗤笑一声。
许天晴上车关好车门,只听身侧‘砰’的一声,副驾也赫然多了一个活物。
“走吧。坐你这辆suv我也不介意,虽说小是小了点窄是窄了点。”陆哲微微一笑,“勉强将就。”
“你给我下去!”许天晴的第一反应。
陆哲抓好头上的把手,再看许天晴,那一脸就像在说:看吧,我不下去。
无奈许天晴只得低头在自己的储物箱一阵翻腾,随着一连串砰隆隆各种杂物湿纸巾护手霜唇油口红创可贴未拆封的丝袜落地的声音,许天晴举起一把水果刀来,对着陆哲,“你下不下去?”
陆哲挑眉,而显然他的注意力在许天晴储物柜的那一堆杂物上,下一秒,这才缓缓侧首,看向用刀对着自己的许天晴,“可以啊许天晴,居然随身携带管制刀具,你是抢劫还是杀人?怕不怕警察抓你?”
许天晴没出息的手缩了缩。
“还有。”陆哲一把夺过许天晴手上的水果刀,简直轻而易举,“你居然拿这东西对着我?”
许天晴反应过来忙伸手去夺,“凭什么不能对着你。你还给我!”
陆哲摁下窗户,一伸手把将水果刀甩出去。
“哎——”
“哎什么哎,留这东西防身啊?你想得还真周到啊许天晴,防范意识这么强。”
许天晴幽幽看向陆哲。她就是拿来防身不假。
“可你这技术,还有待锻炼啊。”陆哲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就这么轻轻一夺,刀就被抢走了,腕力不够,握刀不紧,那是手臂长时间都没有受劳累的缘故,需要锻炼,你最好报个健身班吧,半年之内,弘二头肌大大的,那时候你就可以试试跟我玩刀子了,就你现在这样,别说对着我,就算你真遇到歹徒你也是这下场。”
许天晴很想揍他。
“还不开车?”陆哲舒服的靠到背椅上,“起驾。”
许天晴心不甘情不愿的发动车子,松下手刹,问陆哲:“住哪儿?一缕阳光?”
陆哲震惊了,原本已经闭目养神的他瞬间坐起来,“许天晴你有病吧?这么久跟你说都白说了?都说了回家回家,一起回家,你回哪我就回哪呗!”
许天晴鼻子冒烟,“凭什么,休想。”她现在才懂了,他是要跟她回她的酒店。
见许天晴快要发作了,陆哲只得妥协,“好好好,你愿意回我酒店也行。”
许天晴以为他愿意走了,这才发动车子打算送他回酒店,可她忽视了他回话的模棱两可性。
就算是他住的酒店,也并没有说明她不能留下。
车子在一缕阳光门前停下,门卫来迎接。
车内,陆哲把其实没有扔掉而是一直藏在袖子里的水果刀重新放回工具箱,许天晴气笑不得,陆哲说:“下车吧,门卫来了。”
“我什么要下去?你上去啊!我走了!”许天晴打转向灯,直要掉头了。
“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看,很重要。”陆哲说。
“什么啊。”能从他口中说出的重要,但是却在酒店,能是什么啊?
“你跟我上去不就知道了。”陆哲很鸡贼,势要等许天晴下车他才下去。
许天晴无奈,瞅一眼车外面世界的霓虹闪烁,现在已经入夜了,正是这个城市最有魅力以及被人向往的时候,“好吧,最好是不要太久,我饿了。”许天晴微微蹙眉,一边下车一边说。
成交!
陆哲忙伸手冲门卫打个响指,自己也从车内下来,“泊车。”
……
电梯里很宽敞,很宽敞,也和明亮。只有许天晴和陆哲搭乘。
许天晴站在电梯最后的一方,空气有点怪异,她又往右挪了挪,直接贴上电梯钢板才算完。
陆哲站在左侧,斜眼一直看着许天晴,不说话,也不做动作,却已经让气氛赤果果到极限。
那股赤果果,应该就叫欲望。
许天晴浑身越发紧绷,觉得再这样待下去肯定会出事,想啊,一男一女做电梯闷声不堪只有空气流动而且那男的还有一种极其明显的目光考量着你,这是一种多么渗人的经历。
反正许天晴是不喜欢这种感觉,要是陌生人,按照常理她现在应该往自己的包包里摸索有没有笑道或者防狼喷雾,但是这个人是陆哲。
现在是一种怎样的身份呢,她猜不透他打量自己的眼神,是打算因为刚才听到周琛的名字跟自己秋后算账?还是仅仅只是一种互相冷漠厌弃的状态?
好在,就在她发慌的时候,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楼层标示指向六十六楼。
许天晴先迈步,“走吧。”可殊不知,这样看来却显得她有些着急了。
陆哲缓缓从电梯出来,跟在许天晴身后,这是他住的酒店,他不带路,却是让许天晴一个访客带路。
许天晴也觉着奇怪了,怎么还不来,她速度已经慢下了了,可他怎么还没超过自己?终于忍不了了,许天晴一回头,陆哲就在自己身后一米远处,站在镀金的房门口道:“这里。”
许天晴回来,陆哲拿卡感应一下房门,“打开吧。”
许天晴又乖乖听他的把房门打开,一进去,视野非常宽阔,偌大的落地窗,此刻已映上一片霓虹之色,总统套房的标配,简约舒适的格局,许天晴点点头正想夸赞,“你这里——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