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枰两端

酒店 豪华总统套房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突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开始“嗡嗡”作响,在原地打着转。

福森在套房里站直了身子。静静等候。听到这响声,走过去拿起了手机。

屏幕上并没有显示名字。

福森拿着电话,走到浴室门口。隔着玻璃门,他喊道:“少爷!你的电话!没有姓名。”

“替我接了!”诚亚低沉而微微嘶哑的声音隔着玻璃门,幽幽的传来。

“是!少爷!”福森恭敬地接起了电话。

“喂——请问哪位?”

浴室里,诚亚关上了水阀。他转身走到镜子前,拿起宽大的白色浴袍迅速套上。冷俊的脸上,红肿的嘴角赫赫明显,可是却像帅气脸庞上的一颗朱砂痣,是另一种魅惑。

“沈小姐醒了?”福森兴奋地声音从门那边传来。

什么….

颜妍醒了?….

诚亚先愣了一下,下一秒热血喷张。

他猛地拉开玻璃门,大步走到福森面前。

福森将电话递给诚亚。

“喂!洛伊!颜妍醒了吗?医生过去看了吗?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徐先生,殿下已经醒了.刚刚还跟我聊了很久.她都开始嫌氧气罩碍事了.快过来吧!”洛伊在电话一头缓缓的说.即使隔着电话也能感觉到她的兴奋和开心.

诚亚感觉喉咙一热.握着电话的手开始颤抖.

颜妍…..

刚醒就和洛伊聊天。

刚醒就急着嫌氧气罩碍事。

你真的太顽皮了….为了吓我一跳吗…

你等我….你的诚亚马上就来…..

病房的们突然打开。

徐立威拄着鹰头杖,穿着病号服在洛伊的搀扶下沉沉地走进病房。

颜妍因为疼痛而闭着眼睛在床上半梦半醒。干燥的嘴唇已经裂开,不时一张一合地呼吸着。

“静妍…”沈立威在洛伊的搀扶下坐在床前。比望从病房外关上了房门。

颜妍听到低沉而轻柔地呼唤,闭着眼转动着眼球。她的睫毛微微颤动,然后缓缓睁开。

沈立威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目光里是满满的心疼和慈爱。

“爹地….”颜妍努力扯起嘴角。

沈立威听见颜妍开口叫他,说明意识清晰,他放心地点点头。然后他伸出手,很轻很轻地放在颜妍额头,小心翼翼地抚摸。干燥而粗糙的大手是那么温暖。他强忍住眼底的酸涩:“静妍….还疼吗?怎么把氧气罩取了?”

“疼….”颜妍看着这张布满哀愁的脸,感动而温暖。她突然很想撒娇。

“真的吗?那我叫医生过来看看!洛伊!”沈立威急切地皱起了眉。

“爹地…不用..嘶~”颜妍想组织,结果自己不小心动了一下,扯到伤口,疼得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静妍?你怎么乱动?有没有事?伤口是不是撕裂了?洛伊叫医生!”沈立威激动地站了起来。

“是!”

“不用….!”颜妍咬了咬牙,额头上疼出了汗珠,“爹地….没事….”

“真的不用吗?疼得脸都白了!洛伊去叫医生过来看看!”沈立威伸手擦了擦颜妍额头的汗珠,仍旧不放心。

洛伊转身出了病房。

“静妍!不要淘气!千万别乱动!”沈立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担忧地看着颜妍。

“爹地…我真的没事…”

这时,医生走了进来。

“医生!我女儿一直说她疼。你看看是不是伤口撕裂了。快给他开止疼药什么的。总之不要让她再疼了!”沈立威流利地用意大利语命令医生。

“沈先生,在您来之前我们刚检查过。伤口没有大碍。因为是背部中枪,不能常来回翻动检查,这样只会对伤口的恢复不利。至于沈小姐感到很疼是正常现象。我们会在点滴里面增加止痛成分的。”医生耐心地解释给沈立威。

“洛伊….”颜妍低声呼唤着。

“是!殿下!请吩咐。”洛伊走到她身边低声问。

“我….渴….”颜妍干哑着嗓子。

“医生!那她能喝水吗?”沈立威听见立刻急切地问。

“可以适当进水,但是最好不要太多。”医生诚恳地说。

“快!洛伊!倒水!”沈立威听见立刻吩咐洛伊。

洛伊将温水倒进杯中。护士将颜妍病床的前半部分升了起来,颜妍就成了半坐姿势。

“给我!我来!”沈立威接过罗伊手中的水。

他拿起杯中的勺子,舀了一勺,先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再轻轻放到颜妍唇边。

“静妍,你看烫不烫。”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努力柔和慈爱。

颜妍看着他细腻慈爱的目光,因为自己多了一口水而变得兴奋渴望。突然喉咙发热哽咽,眼前酸楚一片。一个嗜血残暴的黑道之王却小心翼翼地照顾她喝水,嘘寒问暖。颜妍看着他额头的皱纹和头上的白发。短短一天时间,他就老了许多。

颜妍看得出了神,而眼泪也自顾自地流了下来。

“怎么了?静妍?”徐立威见到颜妍红了眼,紧张地放下水杯,急忙拿纸巾给她擦泪。

“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快跟爹地说!”

“爹地…对不起….”颜妍哽咽着,虚声说着。

沈立威紧张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下来,宠溺地微笑着,可眼前也开始模糊起来:“傻孩子…是爹地不好!爹地不应该自作主张!是爹地太自私了….”

“爹地…是静妍不好…说了太多伤您心的话….”颜妍颤动着干涩的嘴唇,愧疚地看着沈立威。

“不怪你…爹地想通了。从今以后做什么,跟谁在一起。爹地都不会管了。爹地只要你幸福快乐…要我的宝贝女儿健健康康的。爹地什么都不要了…”沈立威握着颜妍的手,激动地哽咽了起来,“以前都是爹地不好….让你做了太多伤害你的事…”沈立威沧桑的脸已经哭泣地皱成一团。

“老爷!您的病情才刚刚稳定,医生说您不能太伤心激动。。”俯下身安慰沈立威。

“爹地!你心脏病犯了吗?”颜妍听见洛伊的话紧张地问。

“没事….爹地没事…只要静妍好好的在爹地身边…爹地就没事….”沈立威一直住悲伤,反过来安慰颜妍。

这时,病房的门打开了。

天楸温暖而关切的脸庞出现在众人眼前。他抱着一束纯白色玫瑰,默默地看着正在哭泣的颜妍。

屋里悲伤地气氛让他直觉地皱起了眉,变得紧张起来。

“出什么事了?伯父!是颜妍有什么事吗?”天楸从不敢想象沈立威会哭,除非是颜妍有事。

“天楸你来啦!快进来!没事!静妍很好!”沈立威擦了擦眼角的泪。

天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轻轻转上门,转身走进屋内。

洛伊迎上前接过白玫瑰:“我去找花瓶插上。”

颜妍收起了哀伤,撒娇地催促沈立威:“好啦爹地!你快听话回房去休息。我没事。这儿有天楸照顾我。”

“好好好!天楸一来,爹地就碍事啦!鬼丫头!”沈立威微笑着支起鹰头杖站了起来,“那爹地晚点来看你。有什么不舒服就叫洛伊,不能忍。听见没?”沈立威假装严肃地命令,实则万般疼爱温柔。

“知道了。快去吧!”颜妍微笑着,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那天楸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颜妍。小心不要让她扯动伤口。”沈立威转身嘱咐天楸。

“放心吧伯父!您好好休息!”天楸微笑着替沈立威开门。

沈立威在转过头出门的瞬间,内心微微叹息.这个叹息,复杂而凌乱.

颜妍看着天楸.他穿着Burberry经典的黄色格子衬衣,打着杏色领结。整洁而精致。

他慢慢转过身来,依旧是招牌式温暖的微笑。金色的镜框也跟着洋溢起暖色的光芒。他努力掩藏自己的各种复杂情绪,走到床前坐下,眼底满满是颜妍苍白憔悴的小脸。

这样的细腻温柔反而像是一种无声的训斥,让颜妍深深地愧疚着。从出事到现在,她一秒都不曾想过天楸的感受….

“天楸…你怎么赶来了?你不是在美国吗?”颜妍闪烁着目光,最后还是心虚地打破这无声的尴尬。

天楸看着她委屈而自责的样子。心底又是一软。

这个傻丫头,她又在自责了吧。应该拿她怎么办?想责备,怎么忍心。

天楸伸出手覆在颜妍的手上:“你说呢?你出这么大的事,难道我还能安心呆在美国吗?”天楸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细腻而柔软。可是,他总是不由地再次想起,她躺在这里的真实原因。

“天楸….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可是情况真的很紧急…我…”颜妍看出天楸的不悦,努力地解释。

“不用说了。我都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养伤…”够了,她想解释什么?他当时是如何危险还是他比她的生命还重要?他发现现在的他越来越胆怯和懦弱。因为他好害怕听到她的解释,关于她和徐诚亚之间的任何解释。他不是圣人,他可以接受她心里有别的男人,甚至为他豁出生命。但是他不能容忍,她还必须要求他去相信那和爱情无关。

“天楸….”颜妍感到了他努力压制的怒火。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生气的样子。原来,他也会生气….他一定是在生她的气。可是天底下哪个男人能够忍受自己的未婚妻为别的男人豁出命?

颜妍….

你要漠视他到什么程度?

你到底要伤害他到什么程度?

颜妍突然心疼地想用另一只手牵着他,给他一点安慰和力量。可是她又忘了她背上的伤。剧烈的疼痛让她尖叫地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怎么了?!你为什么乱动?为什么总是不爱惜自己!”太难求猛地站了起来,他伸出双手却不知道该放在那里怎么办。她到底哪里在痛,伤到哪里了,该怎么去安抚?天楸懊恼地皱着眉,两只无所适从的手在半空中来回移动,就是找不到该着落的地方。

“…..没事….没事…”颜妍看着他惊慌焦急的样子一边咬牙忍痛一边安慰他。

“颜妍!”天楸突然沉沉地怒吼了起来。他突如其来的怒吼让时间突然冷却凝固了。

“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可是,你能不能稍微把我当成你的未婚夫?你要什么你跟我说,你为什么那么逞强固执?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天楸终于忍无可忍,他狠狠地盯着疼得快喘不过气来的颜妍。

颜妍抬头望着他那张沉重的脸,被阴霾笼罩,压抑而阴沉。为什么不管做什么,都会伤害他。为什么,做什么都是错?她的心突然开始重重一沉。

“我….我只是想….拉你的手….”颜妍委屈地说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天楸的心突然狠狠抽动。他的目光开始闪烁,心中却满是酸楚。他错怪她了…他低下了头,默默坐到椅子上。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急忙紧紧握着颜妍的手:“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对你发火…”他没有看颜妍,而是紧闭着双眼。因为他突然很想哭。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敏感易怒。还是在颜妍面前,那个他深爱的女人面前。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天楸…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听你的话….”颜妍害怕而愧疚地说。

这时,门轻敲了几下。洛伊举着一个水晶花瓶走了进来。花瓶里是纯洁一片白玫瑰,恬静而优雅。

“秦先生,花已经插好了。”洛伊微笑着,将花瓶放在床头柜上。阳光下,白玫瑰上的水滴折射着彩色的光芒。颜妍看着白玫瑰,扬起了苦涩的笑容。

“殿下!您再喝点水吧!”洛伊将刚才沈立威没有喂完的水拿在手中。

“我来!”天楸立刻转身接过水杯,他转过身对着颜妍露出了温柔宠溺的笑容,“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渴了?小心一点。”他将盛满水的勺子递到颜妍嘴边。

颜妍轻轻颤动着唇吮吸着勺子里的水。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天楸。她看着勺子里水面上,那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倒影。突然开始恨那个倒影中的那个人。

先后两个男人这样温柔地喂她喝水。

这两个男人都是深爱她而她却一再忽略他们的感受。她只想过她如何不能失去诚亚,可是这两个男人同样也不能失去她。为什么她从未想过?

沈静妍….….你要自私到什么时候?

颜妍想到出了神,只是眼前模糊一片。勺子递到嘴边却迟迟没有再张嘴。

“怎么了?不想喝了吗?”天楸端着勺子,尽量低头想看清颜妍的表情。

这时,房门被一下子打开。干脆地带起了一阵风。

“颜姐姐!”徐宁从门外蹦了进来,吓了天楸一跳。

颜妍这才回过神,迷惘地抬起头。

目光对焦的瞬间和那双幽黑深邃的眼睛相对。他高大挺拔地站在门边,穿着宝石蓝衬衣和白色西裤,明亮而耀眼。抱着一大束白色百合花静静地看着她,冷俊的脸上展开了一抹笑容,那么淡那么温柔。

颜妍瞬间失了神,她的心开始猛烈的跳动。

该死的徐诚亚….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这样出现…他不知道他真的很帅很诱/人吗?幸好我不是心脏病患者…难怪…那么多女人愿意无条件地往他身上扑…

颜妍低下了头,咬了咬嘴唇。

而这时,徐宁看到天楸还没收回的手,正举着勺子递到颜妍的唇边。这样亲密暧昧的举动像在她眼睛里放进了沙子一样。她皱起了傲慢的眉。双手叉腰走到天楸身边:“喂!你在干嘛?你在喂颜姐姐喝水吗?”

天楸瞥了徐宁一眼,收回了手。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淡淡地说:“洛伊,这水凉了。你帮我重新倒杯热一点的。”

“是!”洛伊拿起杯子走了出去。

徐宁看着洛伊的背影,更加生气了:“喂喂喂!你凭什么命令她呀?你是她的主人吗?你把自己当成谁了?她明明就是颜姐姐的助理!”

“徐宁…”颜妍又好气又好笑地叫住了徐宁。这丫头总是冒冒失失的。

“那你把你当什么了?”天楸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徐宁。

诚亚则一直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颜妍。

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已经滑落了下来。露出她缠满绷带的肩膀。而她像白纸一样惨白无力的脸,笑容苦涩而疲惫。

“我把我当成颜姐姐的小姑呀!颜姐姐是我曾经的嫂子,也是我未来的嫂子!”徐宁昂起了头,骄傲地指着诚亚,“这就是我哥哥!全世界,只有他配和颜姐姐在一起!”

“徐宁!不要乱说…”颜妍看见天楸的神情开始不自在,立刻严肃地制止。可是她仍旧不敢用力大声说话,声音只能很轻很虚弱。

徐宁立刻冲到颜妍跟前,一屁股坐在病床上:“我没有乱说呢!颜姐姐!你好些了吗?伤口还痛不痛?你都不知道,我和哥哥都好担心你。特别是哥哥…他都…”

“宁儿!”诚亚大声地叫住她。

“啊?”徐宁大咧咧地转过头。

“去把花插上!”诚亚皱着眉不屑地说。

“哦…”徐宁无趣地走过去接过花。

颜妍抬头看着诚亚。他正慢慢向自己走过来。他走到床的另一边,轻轻地提起棉被,将颜妍的肩遮住:“淘气…”他温柔的语言深深地将颜妍融化。颜妍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徐诚亚,使劲眨巴了几下眼睛。

天楸看着这一幕。看着他轻轻地给她盖被子,而她的眼眸中满满都是他。他拽紧了雪白的床单,低下头努力不去看着一幕。

徐宁抱着花陶醉地看着这甜蜜的瞬间,然后她突然顽皮地瞥了一眼尴尬而气恼的天楸,突然兴致大起:“哎~真是羡慕死我了~好恩爱啊~”徐宁一边说一边走向床头柜。

颜妍听见徐宁的感叹,立刻羞涩地低下了头。诚亚则是淡淡地微笑,静静看着颜妍羞涩而慌乱的样子。他真的好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

“你说是吧?”徐宁将脸凑近天楸,洋洋得意。天楸则闷闷地没有看她一眼。

“秦先生,水倒好了!”洛伊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她站在尾边看着天楸。

“给我给我!你帮我插花吧!”徐宁急忙接过洛伊手中的杯子,将一大束百合塞进洛伊的手中。

洛伊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大把花挤得显些喘不过气来。她努力将脸从百合里凑了出来,长长换了口气。

整个房间都充斥着徐宁蹦蹦跳跳的声音:“颜姐姐!像喝水这种事就交给我哥了呗!他已经做好准备下半辈子给你做牛做马了呢!”她端着水杯跑到诚亚身后,一把将诚亚按坐在病床上,然后将水杯塞到诚亚手中。诚亚被她冒失的举动吓了一跳,然后抬起头看见徐宁挤眉弄眼的样子,无奈地笑起来。

洛伊抱着花愣在了原地。小小的床头柜上已经被一大束白玫瑰占据。这束百合,应该怎么安置?

“殿下!这百合…”洛伊也有为难的时候,真是不容易。

颜妍抬起头,皱起了眉。她瞟了一眼身旁的天楸,早已乌云压顶隐忍不言。她使劲咬了咬嘴唇。左边是天楸,右边是诚亚。像在天枰两端,选谁都太沉重。

“当然是插好放在柜子上啊!”徐宁没心没肺地指着床头柜,这才发现上面早已被占领。她立刻拉下了脸。一定是那个人送的,他想跟哥哥抢颜姐姐。徐宁的眼里发出憎恨的目光射向天楸。就在下一秒,她又笑起来:“哎呀!白玫瑰呀!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花呢!可惜啊~有人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都不知道颜姐姐最喜欢白色百合吗?”

“徐宁~好啦~”颜妍终于忍不住皱着眉制止徐宁。她尴尬地看着天楸,正想开口说话。天楸却一下子站了起来,他拿起桌上的白玫瑰冷冷地说:“我去看看伯父。这花就放在伯父那儿吧!”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诶~天…嘶——”颜妍紧张地想叫住他,结果一起身又动到伤口,她难受的闭上了眼睛。

“颜妍!”诚亚紧张地大叫起来,“你再乱动我就让医生把你绑在病床上了!”他又心疼又生气地吼道。

“颜姐姐!你没事吧?快躺好!你没事乱动干嘛?”徐宁急切地说。

“….都是你…还说…”颜妍痛苦地挤出这几个字。

徐宁委屈地嘟了嘟嘴。她转过头对着洛伊:“你还愣在这儿干嘛?快把花插起来!”

“是!”洛伊回过了神,立刻走到床头将花插好。

“好点没?算了,还是叫医生来看一下!你就连受伤了都那么不老实!”诚亚抚摸了一下颜妍苍白的脸,准备起身。

“我去吧!”洛伊接过话,微笑地走出房门。

徐宁看了看洛伊修长的背影,不禁感叹:“哇~颜姐姐!你的助理真的好漂亮啊!像她真么漂亮应该去当明星的,怎么会当你助理啊?”

颜妍看着她永远精神奕奕的脸,不禁笑了起来:“你以为都像你脑子那么简单呀?当明星就很好吗?”

“也对哦!”徐宁想了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三个人也都笑了起来。气氛亲昵而温暖。

诚亚看着颜妍,那双红肿的眼睛嵌在苍白的脸上是刺目而沮丧。他好像又开始看不见她的心,却又像从未离开过他的心。他一下子乱了神,只知道轻轻抚摸她的脸,重新感受她温热的体温。

“颜妍!”他突然蹙眉,严肃地沉沉说道。

“干嘛?”又看见他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知道没好话。

“下一次不管是什么情况,你都不准挡在我的面前!”诚亚带着不容商榷的坚定命令着。而他的眼中满是心疼。她都不知道。这一天,他比身中10枪万箭穿心还要痛苦一百倍。

“喂!我说过,这次是我还给你了!免得你老说我绑架你的事!”颜妍一脸无所谓,“以后可别不认账哦!”

“你以为这个是做游戏吗?再说,你欠我的…只有我说还完了才算还完了。”

那张霸道的脸,倒映在颜妍的瞳孔里,填的满满的,没有任何空隙。就像她的心,也是那样被他好不商量霸道地占据着,占得滴水不漏。颜妍回忆起昏迷前在他怀里他的惊恐和崩溃,心里又流过一阵暖流。他一定是吓坏了吧,她从没见过徐诚亚流泪。她回忆起他眼泪滴在她脸上的那个温度,原来是那么暖…

“颜姐姐!你都不知道,当时哥哥抱着你冲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你满身是血我真的吓坏了!我这辈子还没见过那么多血….还好你没事了….”徐宁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也哽咽了起来。

“好啦!乖,不许哭。颜姐姐没事了!”颜妍看着阴晴不定的徐宁反而安慰起她来。她再次抬头看着诚亚,那张冷峻的脸,怎么也看不腻….

突然,她看见他嘴角的伤痕,皱起了眉头。

“诚亚…你怎么受伤了?谁打的?爹地吗?”颜妍突然紧张起来,她好害怕是沈立威没有收手。

“就是那个秦天楸!颜姐姐!你在里面做手术他就在外面打哥哥!他真的好讨厌!他妒忌哥哥!颜姐姐你以后不要理他了好不好?”徐宁赌着一脸气,说到天楸她总是一肚子气。这个人真的好讨厌!

“徐宁…你能不能对天楸友善一点呀。其实他也在只是关心我…”颜妍叹口气。

“不干!他摆明了是想跟哥哥抢你!还好我哥哥是全天下最帅最爱你的。”徐宁骄傲地看着诚亚。

这时,医生走进了病房。

“医生!你快来看看她!”诚亚起身走到医生跟前。

“先生、小姐,请您们出去一下。我们该给病人换药检查了。”

诚亚点点头,又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颜妍:“那我跟徐宁先出去了。你要乖乖听医生的话!”

“恩。”颜妍微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