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承认是吧,孙凤琴哈哈笑着,见那几个妇女也不怕辣,那样吃还剩下不少,干脆招呼刘长喜和程巧珍过来,那你们自己吃吃看,看看我们家的酱菜比你们家的咸菜差在哪里?
孙凤琴这样干,当然不是想帮蔬菜供应站,再说人家也未必需要谁帮。
这年月个人哪有干的过公家单位的,刘长喜和程巧珍再能胡搅蛮缠,这次也得认栽。
咋说呢,就像闺女说的那样,既然他们家就等着今天打脸刘长喜一家呢,那就打的响一点呗。
正好也借机让大家明白,他们家大闺女咋去的糖厂,免得各种传言都出来了。
看着那一碗碗花花绿绿,看着就好吃的酱菜,刘长喜实际早就想过来尝尝了。
只不过之前孙凤琴没发话,他还端着架子,觉得自己不能和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一样,不就几碗咸菜,能好吃到哪里去?
刘长喜过来拿起小如意带来的一把藤条做的筷子,第一口就奔那个小土豆去了,这东西他就不信,做成咸菜简直就是败家,还能敢炖着吃好吃?
然而
见自家男人每样都尝了一口,然后就把藤条放下,站在一边不再出声了。
还能好吃到哪里去,程巧珍见状,很是不服气的冲过来,也是第一口就吃的小土豆,然后一样样吃下来,心里都要把自家大闺女骂的狗血喷头了。
这东西县里蔬菜供应站就有卖的,他们没吃过正常,那死丫头不会也没吃过吧?
如果他们家大闺女尝过孙凤琴家做的泡菜酱菜,肯定会拦着他们家,那样他们家也就不会丢这样的磕碜了。
瞧见程巧珍那一脸便秘的样子,孙凤琴呵呵笑着问道:我说他刘大娘,咋样,我家的这几样酱菜,比您家的咋样?
能咋样,还不都是咸菜。虽然嘴里还残留着甜香味,但程巧珍依旧不愿意承认,自己做的那又酸又臭的东西,是不能吃的。
王主任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的确都是咸菜,可咸菜和咸菜可不一样,我们当初是不是有言在先,你们家做出的酱菜,必须要和孙凤琴家做的一样?
他们家是他们家,我们家是我们家,他们家要是做的好,你们为啥要把加工点挪到我们家来?刘长喜反而将了王主任一军。
见这两口子不说正经话,都这份上了,还在耍无赖,王主任也懒得和他们讲大道理了。
我说的话,合同上都写着呢,当时你也签了字的,你不承认也行,那咱们就去你们公社,问问你们公社领导,这上面是咋写的?
去公社就去公社。他们家大女婿可是公社副书记,他们还怕他不去哩。
夫妻俩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日后也不指望蔬菜供应站还能继续要他们家的咸菜了,但这一次,他们家高低得把损失的钱找补回来。
这几天收野菜,哪天不拿出去三十二十的,再加上买咸盐的钱,如果蔬菜供应站真一分钱不给他们家?
刘长喜和程巧珍简直不敢想,几年积攒下的那点积蓄,就这样没了,他们哪里肯甘心。
只是还没等他们往公社去,派去找王明理的刘解放,就在半路上碰见他大姐夫了。
瞧见大姐夫脸色不对,刘解放也没敢多问,又一路跟着回来了。
不过在回来的路上,刘解放还是壮着胆子,把自家和蔬菜供应站的事,和王明理说了一下。
王明理心里呵呵冷笑了一声,啥都没说,跟着刘解放就来了。
刘长喜家大女婿来了,八成这件事还能有缓,有些村民还是很希望蔬菜供应站能把加工点留在他们村,又都抱着希望嚷嚷起来。
虽然这几天大家都没少被刘长喜家坑,但那毕竟是没有本钱的买卖,少一两斤就少一两斤,只要天天能进个毛八分的,大家就觉得这日子有盼头。
听见大家的议论,王主任也知道来人是谁了,只是还没等他上前解释,就听王明理说道:既然有合同在,那就按着合同来,这还有啥吵吵的。
不是明理,不不,王书记
程巧珍这边刚一开口,就被王明理给打断了,王副书记,我可不是什么王书记。
瞧见大女婿的冷脸,刘长喜和程巧珍都觉得有点不太对,但想到大闺女在家可是说了算的,就又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王副书记就王副书记,那你给我们评评理吧,我家这几天收野菜,买盐巴,花了两百多块钱,这钱是不是该蔬菜供应站赔给我们家?
是你们自己把酱菜做坏的,凭啥让我们赔钱?王主任这样说完,又觉得不对,手指着车上的几个大木桶,这位领导你自己去车上闻闻,就这东西,还想卖给老百姓吃?还想让我们赔钱?我们不找你们赔钱就不错了?
明明他们和孙凤琴之间的合作好好的,要不是他们家插一脚,他们蔬菜供应站也不会失去卖酱菜的机会。
提起这事,王主任更生气了,大家都知道冬天缺菜,到时老百姓的餐桌上有酱菜泡菜吃,那他肯定会受到表扬,说不定还能因为这件事再往上走一走呢,这下也都泡汤了。
这位领导你再看看这是孙凤琴同志做的酱菜,你看看,这能比吗?王主任可能是气坏了,激动的手都有点抖了。
他还用上车闻吗,站在这就闻见那一车咸菜的臭味了。
王明理不但没有上车去闻,还故意往后退了退,然后顺着王主任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见摆在一流木碗里的菜,不说好不好吃,就那颜色,就让人很有食欲。
我明白了,王主任是吧,这件事你们蔬菜供应站做的没错,这样的臭菜,的确不能卖给老百姓。王明理打完官腔,还笑呵呵的和王主任握了一下手,随后又冲着人群喊道:大队干部在不在?赶紧组织人把木桶里的菜都卸下来,让蔬菜供应站的车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