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工了,开工了,快点起来,别给我偷懒!月底还想不想吃肉了?!”一个身材比较威武的汉子,一脚一脚的踹正躺在路边午睡的人。
刘永光和阎杰两人拿下盖在头上的衣物,揉了揉眼睛坐起来。
“张哥你也太着急了吧?就这几分钟还能让他们赶上咱们吗?放心吧,月底评比肯定是咱们干的最多!”
“一想到月底就能吃那白花花的大肥肉,我这心里的馋虫都出来了,吸溜,馋到我直流口水。”
“哈哈哈,谁说不是呢?走走走,咱们赶紧起来吧。”
听着此起彼伏的讨论声,两人也不禁想到那油水十足的红烧肉,打一勺盖在饭上,把肉吃完拿那汤汁浇在饭上也很下饭!
“走走走,咱俩也赶紧起来不然等下张哥要过来踹人了,听说他月底想给自己女儿过生日要把红烧肉带回去。”刘永光坐起来,顺手给阎杰搭把手。
阎杰借力站起,扛着他们手上的工具,晃晃悠悠走过去用清水洗了把脸就开始干活。
看了一会儿,困意消散,大家越干越起劲,工地上不断传来说笑的声音。
“要我说还是常将军好,咱以前也服过劳役,谁听说给饭吃给钱花的?”
“可不咋滴?那时候能留条命回去就不错了。”
“那些监工可不会把咱们这些泥腿子当人看,稍微摔个跤他都得给你抽上两鞭子。”
“我算过了,只要我再干半年家里就能起一间房子,到时候我家那小子娶媳妇都方便。”
“说起娶媳妇你们听说了吗?就是前面在城门口卖凉茶的那一家,他们那家女儿嫁给了宁先生的同乡了!”
“啥真的假的,宁先生的同乡还能看得上咱们这些人?”
“是啊,老王你可别瞎胡咧咧,造宁先生的谣啊。宁先生人虽然好,但你敢乱说,俺们这些人可不会饶你。”
一群人开始声讨这叫老王的汉子,宁长荣的同乡大部分都在干衙役的活,还有维持治安的监工里面也有他们的身影。
宁长荣把这些人撒到最基层去,这些人就是他的眼睛、他的耳朵。
这些人也记得他的嘱咐,从不欺辱百姓,也从不仗着宁长荣的身份胡作非为,甚至念着曾经自己的苦难,有时候也会对这些百姓们搭把手,帮个忙。
故此宁长荣和他的同乡在泰西县的名声都不错。
“你们说啥呢?”这叫老王的汉子瞥了一眼远处正在走着查看干活进度宁大有,当初选衙役的时候他没选上,后来又被宁长荣派来做工地的监工。
其他人也注意到老王的眼睛方向,他们说话的声音下意识的变小了一些。
虽说这些监工不会管他们只要他们不故意偷懒并不会为难,但到底穿上那身官服之后让人心里难免有些发怵,更何况他们聊的正是这群人。
老王放低声音解释:“这是千真万确,城门口的那家茶铺的一家人就住在我家旁边,她家闺女出嫁的时候我媳妇儿还去帮过忙,他们接新娘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新郎官,就是他们那一伙人,我隐约记得那新郎官好像是个衙役,他经常在粮库那周围巡逻,都是真的,我哪敢胡说?”
其他汉子听得乍舌不已,他们知道这群人以前也是泥腿子,甚至家乡就在不远处,但到底这些人已经身份不一样了,没想到竟然还能看上普通老百姓家里的姑娘?
“真要这么说的话那家人可真是走运了,我记得她家好像就一个姑娘,一个老娘,还有一个半大小子的,这有了一个当衙役的女婿,还是宁先生的同乡,这以后谁还敢欺负她家呀?”
有人听到这里,顿时神神秘秘的道:
“就算没有当衙役的同乡,估计也没人敢欺负了,你们没听说过吗?先前宁先生在那茶铺里喝茶的时候碰到冯运那伙人,他们胆子可大,当着宁先生面就敢对那姑娘动手动脚,当场就被宁先生后边的那护卫拿下了,连带着那管事也被抓了。”
“我说呢这几天咋没看到那伙人,我还以为他们是不是不干了,这群人本来就不爱干活,每天在工地磨洋工吃还吃这么多,偏那管事自己偏心,跟那几人同一队的经常都吃不饱。”
“可不是嘛,我也听说过,还好咱们跟那队不一样。”
“你们发现没?就是惩治那伙人之后宁先生的同乡才来的,好像宁先生的同乡来了之后咱工地再也没有先前扣伙食的事情了。”
原先只是极个别的工人被克扣一点饭,大部分人其实还是吃得饱的,而且就算那饭被折扣了,也比他们之前被朝天拉去服徭役被拉壮丁的日子好的太多。
一部分人是不敢告,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另外一部分人则是觉得还能忍,毕竟现在的生活比起以前的水深火热吃了上顿没下顿,已经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日子。
刘永光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宁先生的同乡虽然只是监工但他们是可以随时见到宁先生的,根本不怕那些人把他们怎么样,所以他们虽然权力不大,但也没人敢在他们面前放肆,这些人就是宁先生的眼睛,更何况先前发生的那样的事情,哪里还有人敢顶风作案?”
“刘永光说的没错。”那名叫张哥的领头人回了一句。
张哥又疑惑的看着刘永光:“我说你小子以前是不是读过书啊?”有些话说的根本就不像是他们这些农家汉子能说出来的。
刘永光确实识字,不然也不会派来做奸细,不识字怎么写信?怎么传递消息?
刘永光当时被选上的时候就恨自己,为什么以前要多嘴说自己识字?
阎杰眼神一凝,他看着张哥怀疑的眼神,捅了捅旁边的刘永光,隐晦的给了对方一个眼神。
旁边的人听到张哥的怀疑后,都齐齐的把眼神放在刘永光身上打量。
但到底干了这么久,心理素质还是有的。他的脑子飞速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