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茯苓虽然走了,但是她在路过钱佩英身边时,小声告诉了她娘,不仅将金圆饼透露,也将辣椒种子安在米寿身上了。
钱佩英想了想说挺好,还说由她负责告诉宋福生,不会对不上露馅。
可见,透露金圆饼的主意,是他们几口人讨论过的。
本来之前宋福生说不用这样麻烦,可钱佩英不同意。
因为钱佩英猜到一旦分了房子,马老太就会很不高兴。
她们几口人分的那间房子,大屋住着他们四口人,隔间灶房住的是牛掌柜和四壮。
笨寻思马老太能高兴吗?这不等于不和亲娘亲哥哥住一起,却和外人住在一起吗?
而且关于米寿的问题,也不能总让老宋用强横的态度对马老太。
要知道总有看顾不到的时候。
万一马老太对米寿偷摸说些啥呢,再伤着孩子的心。米寿也不能总穿的破破烂烂吧?买了新衣裳也不敢穿,那算啥事儿。
还有,万一也给四壮和牛掌柜脸色看,也说些什么不好听的呢?
没错,钱佩英现在连四壮和牛掌柜都考虑到了。
这俩人在逃荒之初,钱佩英都曾说出要把他们扔下不管他们死活的话,却在经过了一系列的事后,钱佩英比谁都护着他们。
她是真把米寿当自个儿子养,也是真的把四壮和牛掌柜当自个娘家人护着了。
所以,强横不是办法,必须得解决。
就这么的,研究一番后,拿出块金饼子,要镇住马老太。
钱佩英没像她闺女那样心大,她是一直在偷偷观察,想看看马老太晓得后的反应。
只看,马老太没一会儿从房后绕了出来。
此时天已经黑了,没人注意老太太是打哪出现,可她却像做贼心虚一样,又是清咳又是抿抿头发,
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是,她用手护着裤腰。
钱佩英在不远处看的无语。就偷摸得了半吊钱,唉,这老太太可真是。
钱佩英才抿起嘴笑,忽然脸上表情顿住,赶紧认真观察。
只看,马老太一手把着裤腰,几步蹿上前,一手极其精准就给米寿从大人堆里拽了出来。
“奶、奶奶?”钱米寿望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马老太,大眼睛闪了闪,仔仔细细观察马老太的表情。
“嗳!”马老太热情应道:“那个,那个什么,米寿呀?”
“恩?”
马老太声音卡住,心想:要问娃些啥呢。
她上下扫视钱米寿,从米寿的头发一直看到脚上的小鹿皮靴子,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啧啧,啧完,“你下晌吃饱了没?我怎么瞧你没吃么呢。”
钱米寿的小脑袋瓜急转。
脑里转悠着,宋奶奶冲他笑的?恩,看不懂,头回对他笑成这个样子,可是,好像笑得有点假,好像想说的掖不是问他吃没吃饱,是想说些别的似的。
哎呀,钱米寿的小心脏一跳,宋奶奶是不是发现他没好好吃饭,是因为他偷吃了糖?没给宋金宝,宋奶奶不高兴了,过来问问他?
所以钱米寿没回答吃没吃饱,而是低头翻了翻棉袄兜,从兜里掏出了几颗姐姐给放的杏仁糖,一边仰着脑袋瓜和马老太对视,一边小手放进马老太干枯的手里,“奶奶,这糖你给金宝哥哥吧。”
马老太脸上再没了热情大劲的假笑,而是摊开掌心看了眼几颗糖后,心理一下子复杂了起来,有种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用手揉了揉钱米寿的脑袋,唉。
“是得放我这,你不要牙了?去玩吧,明个好好吃过饭了, 再来管奶奶要糖吃,我不给金宝,我给你留着。”
说完,马老太就扭身一手攥糖块,一手捂住裤腰银钱走了。
去听她三儿安排。
宋福生此时正在告知大伙:
哪间房作为单独水房,后个打井的来,须将水井打在屋里,以免水井在外面上冻,冬天在外面打水也遭罪。
另外,像腌菜、咸菜坛子,往后咱们的酱坛子等,也是放在水井这屋,不要乱放,每个坛子做好序号,吃完一坛都要让阿爷记档的。
粮仓也是如此。
哪间房是单独存粮的,宋福生指给大家看,让赶紧打出木柜子来,不行就去村里问问买几个旧木柜子,别让耗子啃了粮。
粮仓屋是他们最好的屋子,门窗必须修整最整齐,防火防盗,得上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