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这是何意?”
不知道为何,太后这话让在场的不少人忽然心生警觉。
太后这话不对劲。
“太后,您这是收到了什么消息么?”
理郡王妃也忽然抬头,眼底闪过一丝兴奋,被太后看得清清楚楚。
“是啊,哀家确实是收到了消息。”
太后眼底闪过嘲讽,就在众人静待太后的下文之时,太后却道,“可是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呢?”
太后这话让众人心中一凛。
“一朝新臣换旧臣,各位命妇的丈夫皆是哀家的肱股之臣,难不成还想着有以后?”
太后冰冷的声音说完,看向众人不断发白的脸色,有人猜到了太后的意思,一脸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太后。
“太后娘娘,你这是……”
不等那人问完,刚才捧着面巾伺候她们洗漱的宫女却纷纷掏出怀里的匕首直接插入刚才他们伺候的命妇胸膛。
捂住嘴,感受着胸前传来的剧痛与那种生命剥离自己体内的感觉,很快的,正殿地上全是一群死不瞑目之人。
“来人,全部拖下去。”
太后却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昔日的花团锦簇,如今的烈火烹油。
她死前,这些曾经为了各种目的来到自己的身边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大殿内的是尸体被宫人拖走,弥漫着的血腥味刺激着太后那脆弱的神经。
“赵无忧?”
太后揉着额角寻找着老太监,赵无忧伸出枯瘦的手将太后伸出的手一把接住。
“你,最后再陪哀家去个地方吧。”
“喏。”
···
梅莓穿上盔甲,手执弓箭跟着一起冲进了帝都。
谁也没想到帝都的城头的禁军居然没打几下就投降,梅优没有立刻冲进去都城,而是将这些禁军彻底缴械完成之后这才带兵进城。
也就是那时候他们才知道,禁军的投降是多么的“彻底”——他们剩下的一部分抵御魏王大军的禁军也已经投降。
同一时间内,他们接收的命令是全部投降。
“接下来城内和我们对上的只有魏王的军队,在城内见到的士兵,一律——格杀勿论!”
梅优下令之后,众人入城。
不论是梅优还是晋元,大家冲入帝都之后第一时间便是朝着皇城冲去,远远望着,此时的皇城却早已是城门大开。
梅莓抬头,便看见皇城城门之几道令旗挥舞,顿时眼睛一亮。
那是东方景安暗卫的令旗,梅莓曾经和东方景安学过。
旗语:一切如常,没有陷阱。
看着近在咫尺、皇城门大开的模样,加上没有陷阱的提示,谁看了谁不激动?
只是就在梅莓他们到达皇城下晋元带的士兵此刻也到跟前,双方的混战一触即发。
梅优长刀之下挡下了第一批想要越过她冲入皇城的敌军,梅莓和东方景安趁机带人进城。
人群中,晋元一眼就认出了昨夜逃跑的梅莓,抬手一箭瞄准梅莓背后射去,却被忽然伸出来的剑直接挡了下来。
那人戴着面巾看不清神色,晋元却从对方回头瞥向自己那凶狠的目光里看出来了什么。
“没想到钓到了大鱼……”
不等晋元高兴地发现东方景安在此,梅优已经朝他这里冲来。
“陈元!”
认出了来人居然是早就死掉了陈元,梅优不敢怠慢,想起昔日和陈元交手的事情,梅优便径直朝着晋元冲来。
心里隐隐地好像有一道声音告诉梅优,若是不杀死陈元,她会后悔的!
···
“王妃,这边来。”刚刚被当做“尸体”拖下去的廉郡王妃,此刻已经被换上了宫女服装。
刚才插在她胸口上的匕首其实是自带伸缩的,而且伸缩的匕首里还带有血包,这才瞒过了太后。
她跟在漪澜的身后,自己身后便是刚才对自己“行刑”的小宫女。
三人逆着那些已经开会逃难的宫女太监朝着皇宫偏僻的角落里走去。
他们来到了一栋破旧的宫殿门口,漪澜扫了眼四下无人,这才带着廉郡王妃进去。
“安家鹿?”
此时的漪澜没有喊新帝“陛下”,听见“安家鹿”的名字,一个穿着小太监衣服的东方载殷从角落中伸出头。
“母妃!”
看见了廉郡王妃,载殷的眼眸一亮,快步朝着廉郡王妃冲过来,廉郡王妃同样伸出手朝着载殷跑去。
“母子”二人的重逢紧紧拥抱在一起。
“时间不早了,估计叛军都要冲进来,还请二位跟我等离开。”
漪澜得到了太后居然同时迎了魏王和她主子的军队入城,差点就没忍住先宰了太后这疯女人。
“谢谢漪澜姑姑,还有这位……”
“我叫‘丙一’,不是漪澜。这是我的伙伴,丙七。”
任务差不多要结束了,潜伏了这么久的丙一与丙七终于要恢复自己的身份,护送二位离开,他们的任务就要完成了。
结果一开门,谁也没想到太后居然就站在了门口。
太后的身后还带着十几名刚才杀了那些朝廷命妇的宫女。
那些宫女的身手潜伏在里面的丙七自然是知道其本事,立刻便拔出了藏在小腿上的短刀做准备战斗的姿态。
不过,让丙一和丙七更为震惊的居然是此刻太后的身上居然穿着皇帝的衮服!
“你疯了么?!”
丙一腰带中抽出了一把软剑的同时,被她护在身后的廉郡王妃看清了太后身上的衣服简直难以置信。
没有理会旁人的震惊与质问,太后的目光只落在载殷的身上,眼眸中闪过失望与受伤,盯着他问道:“如今,你也要离开哀家了么?”
回答她的不是载殷开口出声的回答,而是他紧紧依偎在那个她刚才明明就要杀死的女人怀中那无言的拒绝。
自始至终,她在载殷望着自己的眼眸中只有敬畏。
这孩子,从来没有像今日对待廉郡王妃这般亲近的亲近自己。
如今,他更是要直接抛弃自己而去。
眼前的景象与当日她刚生下孩子就被东方季宣抱着离开的背影开始重合。
这是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啊!
怎么可以跟别人亲近?!
想到这些的一切太后的眼眸瞬间充血,她嫉妒地看向廉郡王妃,更是愤怒不已,又冲着东方载殷说道:
“今日你要是跟这个女人走!我们母子情分便断!之后你就跟着这个女人一起下地狱去!”
这般狠厉的要挟让对面四人面色齐齐一变,廉郡王妃如今更是不在意旁人,对着太后吼道:
“母子情分?你也知道安家鹿是你的孩子?
有你这样逼迫孩子的么?每天天不亮就安排读书,每每又读书习字到深夜。
第二日又是天不亮,这般日复一日,安家鹿自从进了宫,一共生了多少次病,您还记得么?
安家鹿年幼,手上的骨头还软着,你还逼着他每天写几十张大字。我有一次记进宫见到他拿着点心的手都在颤抖……有你这样做母亲么?
他背不出来书,写不好字你就各种指责,说他不如他他的兄长,然后你又在孩子的面前发泄你的怨恨!
你对着他谩骂魏王、咒骂安王,指责朝中那些不听你话的老臣。
你只不过把安家鹿当成工具!一个让你获得权力、证明你、炫耀你自己的工具!
如今,你自己即将死路一条,你要安家鹿不要离开你,你不也是是要拉着他去死么?!”
太后对载殷的感情有,但是不多。
昨晚梦见自己变成廉郡王妃,小皇帝差点死在自己怀里,嗷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