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颜若馨声音道。
“是呀!这件衣服我已经看好了,放在这里,出去的时候一起到收银台交钱的。”凭疯丫头的性格,一个疯丫头,一个野丫头,两个人一旦碰在一起,一定是一场火拼,两人水火不容、针锋相对,我想有够看好戏了。令我失望的是,疯丫头虽然对我疯,在别人面前却是表现得如同一个温柔淑女,高贵优雅,知书达理。我立刻目瞪口呆。
“哦,我没看到啊,真不好意思。”野丫头也令我失望,没有对我的野蛮,以我前所未见的和气道。
疯丫头微微一笑道:“没关系的,我们都看上这件衣服,说明我们都很有眼光嘛。嘻嘻,问一下这位小姐,可是她陪我一起选的哟。”
那服务员小姐暗道汗颜,严格来说自己是陪她的男朋友选的,当然不好意思把内心话说出来,点头微笑道:“是呀!三位小姐好眼光,一眼就把我们专区的三套最有特色的选走了。唉,我考虑我下一件衣服去哪里找呢!”
“咯咯咯!”四女似乎十分投缘的笑起来。
“对不起啊!这位小姐人长得漂亮,又那么友好,真是个好朋友,有机会,我们一定互相见面多走近。”文静大方道,发挥她“官场”里的拉人手腕。
我暗暗摇头,天变了,地塌了,怎么不可能的事都发生呀?本来以为她们凑在一起,火药、导火线再遇到火焰,应该会点燃的啊!发生剧烈的爆炸,怎么回事,我在试衣室里想听戏的希望落空,顿时暗暗顿足,枉费我进来这里躲了那么多时间啊。没有看到戏。
颜若馨微微有些失落的道:“哎,其实我们这么多件衣服,哪里能相比呀!另一件最漂亮的盛装却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呢,那里面的小姐才是最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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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汗嗖嗖嗖的下来,这年头,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该发生的没有发生,不该发生的怪事却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啊。疯丫头和野丫头、文静能够结合在一起,那是不可能只有在世界末日才可能发生的,今天世界提前末日了?那阵势实在太过强大,我本想趁文静、野丫头转身时刻冲出去,不顾一切——现在念头一一破灭。她们就在门口,不想死的还是留在暗室里安全点吧。
身旁暖气传来,微微的温热呼吸,那女子“嗤”一笑,轻轻道:“你女朋友啊?”
我感受到那个温热的娇躯,就在我旁边,她似乎学我一样靠近门边,倾听外面的说话,她身上是内衣的啊!什么都没穿,就这么接近我,说什么我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女性的动人体香往我鼻子钻,我立刻不由控制的胡思乱想,心脏跳动不安起来,我慌乱道:“你才是呢?哦,不是……我的意思是,她……她们都不是……”
我忽然发觉自己的话有些语病,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那个不是,那两个也不是,哦,你明白吗?我说那两个一伙的也不是,嗯?……总之她们三个都不是我女朋友的……你明白了吗?”
我发觉我的话很容易懂。
那女子一直没有说话,轻轻一只手支起螓首,黑暗中看不见她火热性感的身躯,但一丝丝光芒还是能隐约看见她的动作,秀目思索,那女子道:“那么说,那个服务员是你的女朋友了?”
我惊道:“啊?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外面的都不是我女朋友,没有一个女的是我的女朋友……那个也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三个也不是……”
那女子没有说话,一双亮晶晶的美眸在黑暗中盯着我,我浑身打一个冷战,宛如被贞子盯着的感觉。难道女孩子都有做贞子的潜质?我突然发觉自己真的很无聊,为何要对这么一个陌生女子解释她们是不是我女朋友啊?我又与她不熟,又没有追她的倾向,只是她那一举一动都有一种高贵优雅的气质,让人在她面前忍不住想留一个美好的形象。我抓腮挠手,不知所措,暗暗郁闷,那女子看在眼里,突然“噗嗤”一笑。
我打个了冷战,惊道:“你笑什么?”
那女子移一步,离我更近了,柔声道:“有时候原来你也很可爱的。”
那温热更近,香气更芬芳,我感觉一种熟悉,浑身一个颤抖,忙摇了摇头,叶风,你想什么啊?男人最可恨就是被别人认为可爱,因为那不是赞美,而是一种低弱的表现,你没有男人的坚强,所以我一直以为被女人认为可爱的男人,一定是那种小白脸,吃软饭的类型。虽然我自己也喜欢吃女人的软饭,我自己——却觉得男人就应该伟大、坚强的,在女性面前是一面永久不倒的旗杆。那女子这么一说,我顿时清醒过来,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邪恶,不耐道:“小姐,你穿了衣服没有?”
那女子愕然,奇怪道:“怎么了?”
我神情凶狠,不过估计这种神情在黑暗中完全被忽略掉,我本想以狰狞的声音吓她的,但疯丫头、野丫头、文静都在外面,我连声音都要压低得不能再低,只差能够和蚊兄交流的程度。所以我本来以为那声音听起来凶神恶煞的声音,在那女子耳中听来或许是更加的细腻柔和,愉悦动听,将那威慑力削枝斩叶地去掉了。反不如那女子天生带有贞子潜质的声音悸人,我冷愣道:“如果你没有穿衣服,我建议你离我远一点。我可是个正常的男人,你离我这么近,难道你不怕我我……我非礼你!”
我本来想说**的,想到那有点不雅,我们是文明人,将“**”改为“非礼”,可那震慑力却立刻小得多。
那女子眼神闪过一丝害怕,开始惴惴不安,但她是如此的聪明,片刻便瞧穿我意图,轻笑道:“你在怪我说你可爱?哎,其实我说的可爱是你是一个好人的意思。我相信你的为人,你不是一个坏人,君子不欺暗室啊!”
什么狗屁君子?我才不做君子呢,我心里暗暗想到,这个世界什么都能做,就是不能做君子,否则你就会失去很多很多东西。得到一些没有用的虚假名誉,却失去一些世界上最实质的东西。划不来!那怎么说,比如一个君子你搏得的是美名,或许你一生都没碰过荤腥,一个采花贼虽然采编群芳,但至少他享受过了,得到实实在在的东西,君子一旦做一点坏事,就会被人认为他败坏风纪,受到极度的鄙视,那么你被认为是伪君子,从此一生你再抬不起头来。采花贼就不同了,突然间你救了一个女孩子,也许人家会感激涕零,你的声音从此鹊起,别人不会在意你曾经做过什么,人家不相信,当然,幸运一点的那个女子是公主以身相许,更理想了。
我的意思不是教你们去做采花贼,而是徘徊在采花贼和君子之间的那种,你上不到恶名,下可以稍微做点好事,得到人赞扬。当你做坏事以坏人的名誉,不用担心别人鄙视到你君子的身上,当你做好事却绝对要不留痕迹的留名,让人们知道你的伟大,从此得到人们的赞赏。那么以后你予取予求就容易了。我虽然自称是君子,但骨子里我也明白自己有几分贱骨头。
我咬牙切齿道:“我不是君子,你再这样……怕不怕我马上非礼你啊?”
“我怕呀!”那女子十分配合的伸出一手捂住胸口,假装惊惶道,“我真的好怕你这样啊!”
我瞧不到她神情,那点虚荣心得到满足,暗暗高兴,暂时没有动她的心思了,我发觉我这心思与阿Q有点相似,阿Q不能欺负别人时就只有去欺负比他瘦小的人,比他瘦小的人都欺负不过,只好欺负比他弱小的尼姑。一时之间,我发觉我欺负眼前女孩子找安慰感实在可耻。
可耻就可耻一点,暗室之中暂且欺负吧,反正出去之后谁也不认识谁。
那女子似乎瞧见我神色,“噗嗤!”一笑。
我火恼,转过身子,恶狠狠注视她道:“你再笑,再笑,再笑我就……我就亲你、和摸你了!”
我威胁道。
那女子黑暗中不知是否脸色闪过丝丝红晕,微垂下头,轻轻跺了跺脚,幽幽道:“你刚才就吻了人家,摸了人家了!你还待怎样?”
我目瞪口呆,狐狸精啊!我完全败给这个奇异的女子了,竟然在这当口,还敢给我开这样的玩笑,这时我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是我刚才一直忽略的,假如我真对她做点什么,她立刻尖叫,外面的几个人是什么都知道了。那时我的清白,就被她侮了……原来她是不能动的带刺的玫瑰,我垂头丧气……
那女子如此笃定,一定是料定我不敢对她怎么样了。厉害啊!我心中涌起一股寒意,所见过的女子中,除了名花,竟未见过谁有那么的睿智。
想到这里,我的冷汗又嗖嗖下来了,此次我不是担心贞子,而是担心那个女子了。她是否个黄脸婆?或是毁容的?脸上极其的难看加恐怖的,长得像鬼,虽然我知道她身子柔滑若蛇,人无完人,不知是哪个先哲告诉我们的铁定道理。她身子长得无限美好,上帝就给了她一张吓人的脸容,她故意这样诱惑我,然后将我奸污……出来后她跟别人说我非礼她或**她,逼迫我娶她,那我的一世英名,岂不是没有了……
我的冷汗越来越多,湿透衣衫,我发觉那女子如此可怕。人一害怕的时候,如看恐怖片之后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都可能出来的,我心脏霍霍乱跳,甚至已经可以看见她在疯丫头、野丫头、文静面前哭泣说我怎么玷污她了……四女极度鄙夷的目光。我顿时冷飕飕,忙转过身子,深吸一口气,再不敢看那个女子一眼,《聊斋》里跳出的“画皮”啊!
静静倾听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使得我刚才想占一番便宜的心,早不知飞到哪里九天云外了。
那女子无论如何冰雪聪明,却也想不到眼前男子天马行空的思维,已经深谋远虑想到这些深层次的问题,只是觉得奇怪,她缓缓走近两步,蹙眉道:“你怎么了?”
我一惊道:“你不要走进我!”考虑她再走近一步,该不该立刻打开门向外冲去呢?宁愿让颜若馨韩芳颦文静发现我,我绝不情愿娶一个黄脸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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