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儒有过手拿万金的经历。
他甚至很清楚一万两黄金的重量。
但当这些黄金和泥土固化在一起,李鸿儒也难琢磨清楚杨公宝库中藏金的数额。
他来回乱摸,只觉这片区域金锭乱布,甚至于十余米下依旧有金锭的存在。
“这没法直接下口!”
若下方是一木箱一木箱的金锭,李鸿儒拆开箱子能直接吞服黄金。
但杨素当年办事太低调了。
这是什么都没准备,直接当垃圾一般倒在了这儿。
当金锭上沾满了泥土,李鸿儒也没法吞咽下肚,毕竟他只是嫁接了食铁妖兽的妖力,没有嫁接食土的蚯蚓之力。
“怎么样?”
李鸿儒寻思片刻,他才钻出了地面。
地面上,是围绕四处观看的众人。
对于李鸿儒从地面中冒出,众人不由啧啧称奇,不断注目着他脚下的泥土,看看李鸿儒是如何做到不留痕迹。
又有裴旻不乏热心询问查探结果。
“还行,就在下面”李鸿儒点头道。
“还真找到了?”侯应谦愕然道。
“多谢侯兄施法相助”李鸿儒抱拳道。
“只是机缘凑巧罢了”侯应谦摆摆手道:“没有我施法,你迟早也会找到相应地点。”
侯应谦倒也知晓自己施法的水准。
他这纯粹是给李鸿儒去撞撞运气。
只是李鸿儒的运气太过于好,这走两步就直接发现了地点。
而且李鸿儒还具备土遁术,能做直接的勘察,免了挖洞打洞确认的麻烦。
“李叔,这下面是不是一个装满了恐怖机关的大墓室?”裴旻问道。
“若是下方是墓室,咱们住在墓主人头上有些不妥了”裴聂道。
“没墓穴,下面就一黄土堆,里面混杂了金锭,取金锭后挖掘和清洗都是一桩麻烦事”李鸿儒摆手道:“运输更是让我头疼!”
“你有大须弥袋还怕运输?”侯应谦奇道。
他脑袋一转念,只觉李鸿儒提及埋下的黄金数量可能有点多、
这是大须弥袋都难于负重,数量显然到了一定的量级。
而且他看过李鸿儒身上的储物袋,只觉对方储物的宝贝和侯君集往昔掌控的大须弥袋有所区别,看上去更为高档。
若李鸿儒运不走这些黄金,侯应谦寻思清楚微微有着吸一口冷气,只觉大致猜测到了土下藏金的规模。
李鸿儒难于运走,这更无须说他们。
当财富到达某个量级后,这便并非是常人所能妄想。
这如同将大唐朝廷国库打开,普通人也只能携着一两百斤的贵重物品离开。
他们也并不例外,甚至会因为黄金与土壤结块,又缺乏整体连接而难于捞取便宜。
江湖中不乏见者有份的说辞,但落到眼下,侯君集等人反而没什么妄念。
而且李鸿儒还提及需要利用黄金打造宝剑,再寻思拿黄金去救人。
事情有点小复杂,侯应谦也没想明白。
但李鸿儒不说,这显然是他们难于插手。
“何必运水来清洗金锭,拿出来堆到侯叔的炭窖上烧一烧,肯定能将那些泥土烧得干干净净”裴旻建议道。
“你不懂!”
侯应谦摇头。
裴旻不乏小聪明,但裴旻显然没有猜到这地下有多少金锭。
这是烈火一时难于焚烧的数量。
若仅仅数百上千两黄金,李鸿儒一个人就能轻轻松松搞定。
但侯应谦觉得这地下至少有上万两黄金。
这是一笔极为庞大的财富,难于用普通手段来处理。
“你说的对,得烧一烧!”
裴旻的提醒让李鸿儒寻思到了什么。
将地下诸多黄金清洗干净,又携着飞纵上千里回洛阳城,在洛阳城大量使用黄金铸造宝剑引发各处注目,李鸿儒觉得还不如将张九鸦带过来。
相较于携着十余万两黄金奔波,张九鸦那百余斤的身躯显然更为方便。
打铁的锤子、火炉、风箱等并不构成问题。
而且张九鸦此番铸造的是金剑,金并非熔点特别高的金属,即便李鸿儒用阴火都能烧融,需要的火炉会极为常规。
相较于自己挖金锭洗金锭,李鸿儒觉得张九鸦能多干点活。
“或当啥事都没发生过,或等等我去洛阳带个铁匠过来帮忙挖挖土,你们现在去武当山也没问题!”
李鸿儒寻思一番。
待得想清楚,他连连吐声。
一道狂风卷起,李鸿儒已经飞蹿而上。
“他把咱们当成能日游夜游的神仙了”侯君集指指李鸿儒消失的方向道。
“咱们晚上能干啥,那还不是烤火睡觉,哪能去什么武当山”裴聂头疼道。
“术法真好啊,我羡慕!”
裴旻瞪大眼睛。
此时的夜空中,李鸿儒的身影早已经不见。
只是见得李鸿儒遥遥上青天的模样,裴旻便觉得武者蹦跶的那三丈高见不得人。
“你老老实实练剑,不要想这些没用的”祝青桐道:“需知一道术法修行有成的时间漫长,如这类飞纵术法不乏摔死过不少文人高手,你想修成文气元神再学会飞纵,那不知要蹉跎多少岁月。”
“就算你好不容易修成了顶尖飞纵的术法,那能有什么用,没有足够强力出击的手段,拿你去当信鸽用不成?”裴聂吐槽道。
“别以为人人都能和你李叔一样,你李叔数年前就是大唐朝廷最擅长飞纵的高手,他在飞纵上是这个级别!”
侯应谦比划了一下大拇指。
初步学习飞纵者一步三摇,卷风而起需要爬着墙做依靠。
待得飞纵精通一些才能卷风向上数十丈,颠颠撞撞有着向前的行进。
待得修行踏入深处则是遥遥而起上百丈的高空,卷风宛如神仙中人,可以直接规避诸多神箭手的远射。
但飞纵术法是伤亡率最高的术法,不乏有大修炼者在这上面栽了跟头。
譬如侯应谦所熟悉的朝廷重臣杜如晦。
看着心比天高的裴旻,他不免也拿了自己所见所闻来做介绍,免得让对方走歪路。
“那李叔怎么就能练好这么多大能耐?”裴旻不服气道。
“有一些人生来就是天才,你不服气也得服气”侯应谦沉默道:“就像我的父亲那般,至今也没有人可以重复他修行的庞杂,你李叔也是一样,谁也学不来。”
庞杂是一项大能耐,专精又是另外一种能耐。
诸多天才终其一生也只能在一途上修行有成。
但文武双全者却是修炼者中万里挑一。
文武双全坑过不少天才,可但凡有人修行有成,这些人无一不是属于妖孽般的存在。
李靖如此、侯君集如此,李鸿儒也是如此。
这类人少归少,但每一位都各有特色。
有李靖诡异莫测的兵法,有侯君集万般的术法和武技。
待得如今,也有了李鸿儒武技和术法手段上的难于挑剔,难于知晓其真正的底细。
这是用一种能耐便亮瞎裴旻眼一次。
裴旻心高气傲,但确实有心高气傲的本事。
与裴聂年少时打遍长安城一般,裴旻武技水准极高,在武魄境一品没了对手,这种跨度甚至较之裴聂年少时胜出数层。
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但对比顶尖人物,这又有着远远的不足。
“若是你能将元神修炼到大成,在大唐七品武魄高手中难有对手,那你便有一些资格去追随你李叔叔,也能看看这世上到底有多少能人!”
侯应谦沉声教诲。
作为裴旻的良师益友,他见识和知识诸多,但耐于修为有限,当下能接触有限。
大抵众人只是在江湖风尘中游历。
他给裴旻定下了一个目标。
这是裴旻父母都不曾踏足的境界。
这种高标准让裴旻一时哑然。
倘若跟随在李鸿儒身边就需要如此强的本事,那李鸿儒交际的究竟是何种人。
他心中只觉侯应谦定下目标有些高,但他心中又忍不住一阵阵的兴奋,只觉未来的世界会广阔到超出自己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