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河与郭朝龙来到洞前,打量着眼前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坐在地上,他目光呆滞,面无表情,那只受伤的腿还在不停地颤抖。
见李江河到来,朱清宇远远的躲在一边,将帽沿死死下压,看去只见到他的下巴了。因为他前两天在洞外的基地里与李江河大战了半天,他的话声、身影已被李江河所熟悉、
“身板看起来倒是壮实,但他看起来受伤不浅啊!”李江河围着中年男子周转了一圈说道。
郭朝龙心想:这狗日的眼睛还真是阴毒啊,一看就知道他受了重伤。但是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异常镇静地说道:“李兄,要想绑一个男人到这荒山野地来,不采取措施是做不到的,因此这些苦力受点轻伤就不足为奇了。”
李江河道:“话虽这么说,但是我这里从来是用有用之人,残废之人一般都丢到山坑里了。”
“那你看看吧,有用就留下来,没用我拉走得了。”
李江河蹲下来,双手摸着中年男子的大腿,突然他用力一扯,中年男子便痛苦的“喔喔”乱叫,眼珠都快暴了。
“此人严重骨折,我是用不成了,你拉走吧。”他江河冷冷地说道。
郭朝龙非常失望,但他仍不死心地说道:“李兄,为这个人我费了很大的周折,又带了这么远,你就收下吧,价钱你来定,说多少是多少行吧?”
李江河沉吟了一下说道:“一千五百块,咋样?我这已是看在兄弟份上了,全当是买一具尸体。”
郭朝龙与身后的保镖交流了一下眼神,说道:“再加五百咋样?就算补点路费吧。”
“哈哈哈,哈哈!”李江河突然大笑道:“堂堂郭大少,长期贩卖干货、人头,刚刚又在富源市成立了水上运输公司,老子的货运生意都让给你一起做了,现在老子就守着这个山旮旯了,你还好意思向我要路费?真是笑话!”
郭朝龙的光头肥脸“唰”地一下红得像鸡公,他没想到李江河会这样奚落自己、借题发挥,表面上是在夸他富有,实际上是在列数他的罪状。他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干咳了两声道:“你搞不了船运是因为你没那个力量了主动让出来的,我也花了几万块的买路钱给你,还有你那两只破船也敲了我十几万,这可都是心甘情愿的公平买卖,咋话到你嘴里就变味了?好像是我强占了你什么的,男子汉大丈夫,生意做了就不要闹屁话。再加五百,怎样?”
李江河听得郭朝龙这一席话,反倒证明是自己理亏了,而今后这基地的干货,还得靠青龙帮的人贩卖才能变现。于是他立即转过身来,答道:“行,就算我帮你,谁叫咱们是兄弟呢!”
郭朝龙笑了,他想带这个人总算没有白带,两千块钱算是到手了。
朱清宇站在洞边的一棵松树下见到这一幕,脸上满是厌恶的表情,因为这种为了自己的非法利益针锋相对而又表面上称兄道地的黑道交易,他确实没有见过。
这时候哨声又响了,一个头目喊道:“全都到棚里吃干货!吃干货喽!”
听见喊声,那些无精打采的苦力陡地来了精神,争相跑到凉棚内,抢夺烟枪。
朱清宇看的很清楚,苦力们将烟枪握在手里,从一个木箱里拿了一颗黑色的丸子按在烟铞里,用烟签挑了几下,便斜躺在棚里的草席之上,将烟锅对着酒精灯,叭哒着吸了起来。
而邓红樱动作最快,占据了吸食的最佳位置。
周万福和邓芙蓉却在凉棚前磨蹭着,看样子并不太想吸食“干货”,但是不容他俩多想,早有一个喽罗上前,一脚就将他和邓芙蓉踹进了凉棚。
“快吸,不吸就打死你两个!”喽罗吼道。
朱清宇见此情景,暗自长叹一声。他想,无影帮的做法是强迫苦力吸毒种毒,让苦力失去逃跑的欲望和反抗的能力,最终将毕生的精力耗在基地,可能就连他们的尸骨都将变成罂粟的肥料。这种做法,真是残酷到了极点啊!
朱清宇随即又想到:周万福和邓家姐妹都成了瘾君子了,赵国柱又成了精神病,万福房开完了,万福城工地完了!保安部、售房部的员工,还有那些加班加点干活的工人,他们的工资是无人来支付了......
“哎,郭大少,要不要吃点干货?”李江河的声音打断了朱清宇的思绪。
“我可不敢哟,快将我要的干货拿给我,我还要赶着去办事呢!”
“好,现在就去。”
李江河说罢,领着郭朝龙等人进入了山洞。
这时,朱清宇的手机在连续震动,他一看,是麻绍兵的电话。
他按断了电话,发出一条信息:情况已掌握,你们在外面洞口接应。
朱清宇发完信息,从草丛中拿出电击棒,悄悄跟进了洞内。
进洞大概五百米左右,他发现李江河等人从右边一个支洞进去了。
这个支洞口宽一米,高约两米,大约走了一百多米,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宽阔的洞厅,洞厅内烛光明亮,洞门边有六个喽罗看守。
朱清宇走在洞门外的三米处就没再上前了,他贴在洞壁看去,可见这个洞厅高数十米,中间一根粗大的钟乳石如擎天大柱,把个洞厅装扮得恢弘大气。
郭朝龙进入洞内并不惊诧,因为他已不是第一次进洞了。
李江河走进洞的一角,那里竟然还有一个小洞,洞口被一扇铁门锁着。李江河招了招手,一个喽罗就跑过来打开了洞门。
李江河打着手电进入洞内,郭朝龙想跟着进去,但是被李江河阻止。
不一会儿,李江河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出来了,他将袋子交给郭朝龙说道:“五千克,你点点吧。”
郭朝龙取出里面的用牛皮纸包着的东西,打开看了看,又从身上取下简易提秤,称了称重量,道:“嗯,相差不多。”
然后郭朝龙手一挥,保镖上前,将一摞人民币交给了李江河。
李江河将钞票交给保镖清点,说道:“两千元人头费,一并在里面。”
“放心,我不会让我咱个儿吃亏。”郭朝龙笑嘻嘻地说。
“就你会算账啊,郭兄!”李江河冷笑一声道:“可是你也有失算的时候你知道不?”
“我啥时候失个算?除非你这鸦片有假?”
“你可知道,你送来的那个人么,他并没有骨折,而是腿关节脱臼了,而且我已经给他合位了,现在可能已经下地劳动去了呢。”
郭朝龙一听,立刻面红赤耳,接着脸色由红转青,嘴巴都气歪了。他指着李江河道:“你......算你狠,咋们下回见!”
说罢,带着手下匆匆向洞外走去。
“哈哈哈哈!”李江河及手下一阵大笑。
见郭朝龙走来,朱清宇立即返身,离开支洞,并启动仙功,向基地营房奔去。
在营房洞口边,他与麻绍兵和洪正会合了。
洞口的喽罗已然不见,朱清宇一问,麻绍兵说已被他拖到丛草中了。
朱清宇并不多问,他急忙向朱俊基发出信息:基地种植鸦片,人质全都在此,但郭朝龙贩毒准备离开,请指示。
在等待朱队长回信的当儿,朱清宇从草丛中拿来自己的衣服换了,将换下来的衣服给草丛中的喽罗穿上,然后将冯三、毕老四两个喽罗扛到洞口前站定。
为了防止喽罗的穴道被自然解开,朱清宇重新点了一遍穴道,这穴道要在24小时后才能自然解开。
朱清宇简要反馈了罂粟地里的情况,对麻绍兵和洪正说道:“你们两个潜伏在附近的树丛中,不要打草惊蛇,等待大部队前来。我先去外面的山路上潜伏,阻击郭朝龙。”
想了想朱清宇又吩咐道:“如果你们被对方发现了,你们可立即开火,向河闪渡渡口撤退。”
二人点头会意,立即潜伏在两边的树丛中。
这时朱清宇的手机一阵颤动,他一看是朱俊基队长回的信息,信息中说:朱清宇等三同志,刑侦支队、特警支队和武警一中队人马已乘水警货轮出发,请立即迂回追击郭朝龙,在半路设伏将郭朝龙一伙擒获,收缴毒品,然后等待大部队到来,切匆打草惊蛇。
“这不是英雄所见略同吗。”朱清宇心里说道。然后转身离开,飞身进入了树林中......
且说郭朝龙与几个保镖走出洞口,骂骂咧咧地到了基地营房大院,上了奔驰商务车。
今天的买卖他吃了大亏,本来卖一个壮实的男苦力至少要卖一万元,没想到卖鹰的被鹰啄瞎了眼睛,只得了两千块。因此他心里很不顺畅,火气十足,上车时五个保镖中已经有三个被他搧了一记耳光。
商务车吼叫着出了营房,向密林深处开去。
车上,郭朝龙闭目养神,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山间公路被林荫覆盖,鸟儿啁啾,再心烦之人进入这茫茫林海,都会神清气爽,烦恼一扫而空。不一会儿,郭朝龙发出了粗重的鼾声。
车内的保镖见老大睡着了,也偷空闭上了眼睛,不会儿,除了驾驶员外,全都睡着了,车上的鼾声此起彼伏。
车子又行驶了二十分钟,进入一个路窄弯急的险要地势时,司机发现路中间被一块巨石挡着,便一脚猛刹,车子也熄了火。
“他娘的个逼,是哪个杂种讨闲,生个儿子都没**!”司机一边骂着一边下车查看。
可他还没走到石头边,就被一只无形的手锁住喉咙,脑壳一歪,倒在了路边的草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