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傻的!
连隽什么时候进来的!
“姐,姐夫!”
祝浩也吓的够呛,猛地站起来,无措的,整个就是上课打小抄被老师逮到的样儿!
连隽淡笑的看了祝浩一眼,毫无责备,再看向我,姿态安稳惬意,像是见我醒了就放心了。
人没动,还在门框处轻轻依靠,倾长的,周身都被阳光给镶了一层金边,“祝精卫,敌军让我给你捎个话,只要你缴枪投降,银票是大大的……”
噗!!
一来就玩上了是吧!
就说分裂人格不走寻常路,看到我不先问还有没有事,直接演上了!
对路!
祝浩懵懵哒的,“谁,谁捎话了?敌军?”
“好啊!”
我来着精神,下巴一抬,直接从病床上下去,趿拉着拖鞋就叉腰看向连隽,“我本以为,只有我这样的才能当叛徒!谁成想啊!你个星眉剑目的连小爷也能叛变!!”
连隽当即失笑,肩膀轻颤着,抬手附到鼻梁处,掌心还握着皮手套,“祝精卫,你这算不算是夸我?看来医生没有骗我,你真的没事了。”
“……”
祝浩微张着嘴,挠着头,各种风中凌乱的样子,“姐,你们这……啥情况?!”
“祝浩,你姐姐是没事了。”
连隽笑着,眉眼清润的,几步进来,“小舅子,你想要的手抄本我给你放外头的茶几台上了,你不去看看?”
咳咳!
我脸烧的,小舅子?!
这称呼……
同祝浩玩上下联啊!
亲密无间呗~
“真的啊,谢谢姐夫!”
祝浩掩饰不住的惊喜,颠颠的就跑了出去,没一分钟就在外头客厅里惊呼,“是我想要的那种!!愿有情人终成眷属!愿麦子和麦子长在一起!愿河流与河流流归一处!”
‘砰!’
“姐夫,我不打扰你们啦!”
介小子啊!
念了一通就把门从外头给关上了!
挺会来事儿哈~
我站在床边还看着连隽,一剩下我俩,就有些说不清楚的小心思,抬手指了指房门,“你叫祝浩……什么?”
“小舅子啊。”
连隽回的大方,自然的和刚才的祝浩如出一辙,朝我身前走近了几步,“这几天我都这么叫,他都听习惯了,祝精卫,你也得适应。”
“这……”
我微抬眼看着他,面对面的,心脏的小马达有些搂不住了,“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
连隽微俯者脸看我,“这未来的岳父和岳母都被我得罪了,只剩个小舅子,我当然得尽早拉拢,别说,你这弟弟,虽然爱好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样,但能分清对错,立场坚定,我蛮欣赏。”
我半垂下眼,视线正好落在他呢子大衣里的衬衫纽扣上,“连隽……我,其实我……不想让你看到这些,看到我……当时那个样子……”
想说什么?
换作任何人,大概都不想让自己爱的人看到家里如此不堪的一面吧,谁不希望,有一天带着男友上门回家,让他看到的是父慈母爱,家人呵护?
由此,也算是从另一层面满足了自己丢丢的虚荣心,想表明,家虽然困难,但我仍是被家人宠爱,和你一起后,你更要爱我,护我,包容我,不能懈怠……
事实却是,每一次都让连隽看到了最差的一面。
第一次正式见面,就是我在医院的水房,我吐槽着家人的不是,和三叔打着电话想要回老家……这一次,更是一出闹剧,如果没有连隽的出现,大概谁都不知如何收场。
我呢?
头磕到最后不死也得脑残了吧。
“……”
连隽没言语,脱下外套就把我揽到怀里,好一会儿,他才低着音儿张口,“我也不想看到你那个样子……蛮蛮,只要有我在,就不允许你受到丝毫的委屈,我想我以后能做的,就是加倍对你好。”
我眼酸,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连隽,谢谢你。”
“你怎么个谢法?”
连隽搂着我微微发紧,“不能总凶我知不知道。”
我想笑,下颌一抬,“我什么时候凶过你?!”
“这个……没有!”
连隽对上我的眼就意味儿着,“别看我家祝精卫是靠近战斗民族的,其实人温柔着呢!你看,现在不就对我又搂又抱的,特主动……”
“扯淡!!”
我回了两个字,忍不住的笑,究竟是谁在抱谁?!!
“不扯淡。”
连隽一本正经的,“你手机没看吗,小爷说过,和你死磕到底,绝不扯淡。”
“那词儿不是这么用的!”
我推开他,“扯淡啊,是我们当地一个口头语的,它没有实际意义,就是……”
铃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拿过一看,“喂,三叔……”
“哎!丫头你醒啦!!”
三叔的声音当即就是惊喜,“我还寻思呢,这都几天了,啥时候醒的!”
“刚醒一会儿……”
我坐到病床边上,眼睛看向连隽,这大神自然的,拿过自己的外套就挂到一旁的衣架上,连带着,拉开了窗帘,阳光倾泻而入,到处都写满了脉脉温情。
恍惚间我还产生了一丝错觉,这不是病房,是我跟他的家。
“啊,那那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没……”
我摇了下头,接过连隽给我递来的水抿了一口,“醒来就没事了,我就像上次奶奶走后那样,发烧,可能是着凉了……”
“着什么凉!”
三叔说到这儿就来气,“你这就是被欺负的!仗着那姓杜的已经被小连给收拾了,不然我还得去找他掰扯掰扯!不打死他算他命大了!!”
小连?!!
我听到这称呼就麻了丢丢,谁家丫鬟跑出来了!
眼睛看向连隽,三叔说话的嗓门大,保证他听的也一清二楚,这昵称,也太……
连隽看我却是轻笑,拿过我的水杯自己也喝了一口,眸光闪烁着,没觉得不妥的样子。
“丫头啊,正好你醒了,陈英明这边的事儿也差不多了,下午我忙完了就去医院接你,咱好了也用不着在医院住了,对吧!!!”
“嗯。”
我点头答应,这病房一天肯定得不少钱,“三叔,那我等你过来。”
“行行行,你等我……丫头啊,你爸这边是指望不上了,你那个小姑现在也住院了,得明天才能回吧,你妈更是哭的要做病了……这一天啊,都什么破事儿的……气死我……”
三叔絮絮说了半天,兀自叹了口气,“对了,丫头,那小连在没在医院啊!”
“啊,他在……”
我听着别扭的,“连隽也刚进来不久。”
“那你跟他说,我下午过去,想见见他……”
三叔说着,“你让他等我会儿,别再跟我岔开了,这回的事儿,我得好好谢谢他,不然的话谁知道那姓杜的行业败类还会搞出什么!锤死他都不解气的!”
我没接茬儿,看着连隽先无声的问了一句‘能等吗’。
见他颔首就冲话筒应了一声,“那好,三叔,我们就在病房里等你了……”
放下手机,我看着连隽就笑笑,“三叔说要好好谢谢你的。”
“怎么谢我?”
连隽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拿过一个苹果就帮我削了起来,“让你现在就嫁给我,嗯?”
“别闹!”
我脸说红就红的,不自然的挠了挠头,“对了,那姓杜的,他被打的重不重。”
“死不了。”
连隽扔出一句,“便宜他了。”
“哦。”
我想着那神棍的小影子,他死了到没事儿,我就怕连隽因为他受连累,不值当得。
“回家,要是我爸问我这些事儿……”
“他应该能猜到。”
连隽很认真的削着苹果,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出口,“如果,他不同意你和我交往怎么办?”
不同意?
现时来看,我爸肯定是不同意的,就算他觉得自己不占理,肯定也不高兴被连隽打啊!
那晚,在气场上,他就是被连隽来回碾压的。
“那不重要。”
我说着,直见着连隽削着苹果的动作一顿,眸底带着笑意看我,期待的样儿,“怎么说?”
“就是……”
我吸了口气,“这是我自己的事儿,我之所以说,三年后要认真和你谈恋爱,就是想那时候在跟家里人讲,因为我现在属于早恋,家里人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我想等等,等过了二十岁,我会告诉他们,我自己的选择,毕竟,路是要我自己走的啊。”
“……”
连隽没在说话,很认真的看着我,端详着,“蛮蛮,我以为,你会说,要跟我私奔。”
“美得你!”
我笑了一声,“那么幼稚的事儿我做不出来!!”
连隽也笑,上身朝我倾了几分,微微正色道,“你放心,等你家这件事彻底过去,我会上门和你父亲道歉的,那晚的确是有些冲动,我做的事,我自己解决,怎么样,也不会让你难做,嗯?”
我没言语,静静地看着他,阳光太好,室内明亮,有小小的,细微的绒毛在我和他之间升腾——
“你要怎么道歉?我爸要说难听的了怎么办?”
“那怕什么。”
连隽唇角牵着弧度,笑的干净而又纯粹,“她女儿都总凶我的,岳父的脾气肯定小不了。”
我也不知道什么点就被他戳中了,很窝心!
清楚,连隽是如何骄傲的性格,正如罗洛北所说,人家从爷爷的爷爷开始,就已经为他铺路了。
而我是谁呢,不过就是一个出生就像是受到诅咒被扔到小镇的普通女孩儿,他到底喜欢上我什么了?
我想不通,所以一开始,总是诚惶诚恐,毕竟,生活不是童话故事,我不相信,自己会是灰姑娘,差距太大,总会让人彷徨。
“连隽,我听齐老师说……你出一千多万,给我们学校建了个体育馆?”
我试探着问,“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压力山大啊!
“你猜?”
连隽劲劲儿的,削好的苹果朝我送了送,见我不接,就咝了口气,“资金来源,靠的是你的连奶奶,了?”
“连奶奶?”
“对啊!”
连隽笑的洒脱,“你的连奶奶一直热衷于公益事业,百年大计,教育为本,以药房的名义,为高中投建一所体育馆,不是很正常的么,小事情,她很支持的。”
小事情?!!
“……”
我拧了拧眉,“我怎么觉得你没跟连奶奶说实话,你肯定在连奶奶那扯的是公益,但现实却是……”
有猫腻!
“什么?”
连隽眸底璀璨的,“说啊,小爷这么做,究竟是为了谁。”
“……”
不说!
我抿了抿唇,“连隽,你瞒不过我,你的事,我全都知道了。”
“噗~”
连隽轻声喷笑,“我的事??”
“你家不是普通的那种连锁药房!是百年老字号的!”
“然后呢。”
“是……”
我又有点憋住了,“中外都有的,反正,不是我一开始想的那样!我全都知道了!”
“那又怎么样?”
连隽的手肘在膝盖处支撑,忍俊不禁的,整个人都透着一丝矜贵劲儿,“在你眼里,不就是个卖药的?”
“额……”
这倒是事实!
那天听齐老师说了一大通,其实我走心的不多,清楚的就是,齐老师表明了连隽是那种在神坛上的人,而因为我,接地气了。
“可连隽……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
“你呢。”
连隽把问题抛给我,闲散的自在样儿,“突然的喜欢上我,为什么?”
“我不知道。”
我直接的回,“就是看到你,就梦到你了,然后……”
“啪叽~!”
连隽接茬儿,笑眼里满是逗弄的,“掉下来了,正好掉我怀里,让我给炖了!”
“你烦人你!!”
我听完就忍不住的傻笑,说过的话他还真是都记得门清,直对着连隽的眉眼,也不知道哪里短缺了,上身前倾……‘吧~’一下,碰上了他的唇!
“……”
连隽微怔,手里那削好的苹果‘咕噜’~一下落地,没待我坐回来,扯着我胳膊就拽到了他的怀里,俊脸一低,:“谁教你的,嗯?”
“你教的!”
我脸涨着,挣扎着就要坐起来,不好意思看他的,“你总是偷袭我,我也得偷袭你!”
老话讲的好啊,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刺溜!
“别动。”
连隽抱着我的手臂用力,“亲一下可不成,你这得对我负责,知不知道我老婆可是靠近战斗民族的,她脾气大着呢!”
“你别激我啊!”
我一听他这语气就来劲儿了,手臂顺势在他脖子上一圈,“祝精卫耶娃瓦列里娅是吗,我祝好不吝她!今儿就要咬你了!我……哎!!”
正闹着,忽然觉得不对劲儿,“哎,连隽,你松开!松开!不羽卓!!”
我推着连隽的肩膀起来,看着他腰带还紧了紧眉,“你这个……”
说着,手就要伸过去,连隽登时就握住我的手腕,眸底划过一丝异样,“怎么?”
“不是……”
我怔怔的,“连隽,你是不是得换个皮带,这个,你不觉得不舒服吗,会咯人!刚才我一坐下去,就感觉很不羽卓……”
先前好像就被咯过一回,什么毛病的!
“羽,卓?”
连隽的表情很怪,握着我的手腕发力,眸底,似有淡淡的红光,隐忍的意味儿很明显,“这是什么词儿?”
“就是……”
我清了清嗓儿,感觉空气都怪的,“地方词汇,意思就是……舒坦,顺溜,不舒坦不顺溜了就叫不羽卓……”
奇怪的咧!
给他解释这个干嘛!
“这样啊——”
连隽拉了个长呛,换了个坐姿,二郎腿直接翘起,拉着我手腕微一用力,“过来。”
我‘哎’~了一声,歪着身体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怎么?”
连隽微一扬眉,呼吸莫名粗了几分,“祝精卫,有件事你得清楚,在偷亲我,你就得负责,否则,咱俩……都,不,羽,卓。”
“噗噗……”
我有些控制不住,这人真接地气了诶!!
连隽有些微的疑惑,“你笑什么。”
“你跟我学……”
我捧住他的脸,“扯淡,羽卓……干哈呢!快学,你一说地方话就特有意思……”
“祝精卫。”
连隽咬牙,搂紧我的后腰,“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嗯?小爷的腰带是不是给你咯轻了……”
我不管,捧着他脸就让他跟我学,“快点,我必须给你普及下北方话,跟我学,老么卡尺眼儿……”
“?”
连隽不懂,“什,什么眼?”
“就说你长得丑,一般人看不上你……”
“祝精卫!”
连隽直接给我按住,“你是不想羽卓了!”
“哎哎!!”
我被咯吱的连连求饶,“我错啦,我错啦!队长!别开抢!我老么卡尺眼儿!是我!”
……
闹了一大通,我笑的腮帮子都疼了,说来也奇怪,就连隽那脸一阴还能笑着看人见血的性格,居然还能哄着我玩儿!
没地儿说理。
中午,我们三个就在病房那会客厅吃的饭,祝浩全程不敢抬眼,脸还红扑的。
趁着连隽出门接电话他才小声的冲我询问,“姐,那姐夫……到底是什么性格?”
“正常性格啊。”
我放下筷子,拿过纸巾擦了擦嘴,想着,这安逸不容易,回到家就得头疼。
“不正常吧……”
祝浩推了推眼镜,“你俩在病房里时……我感觉姐夫,和那天晚上的不是一个人啊。”
我憋笑,“祝浩,之前在病房里啊,那是连隽的弟弟,叫连续剧,打人的呢,是连隽的哥哥,他才是连隽,这俩人你别搞混了。”
兴许还有哥仨,角色转换全凭那大神自己的心情!
“……”
祝浩木了一般的看我,“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傻。”
“哪能啊!”
我挑了挑眉,“我弟弟正经高材生,成绩一直稳定保持在全班第四十一名,诗里都写着,那些命中注定的天才,总是一言不发,心情宁静,指的就是你,对不?”
祝浩刚要回我几句,连隽推门进来,“四十一名?他们班一共多少人?”
“嗯……”
祝浩再次脸红,“我们班,正常的出勤率是……”
他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诶!
“那不重要。”
连隽当即就懂了什么,拍了拍祝浩的肩膀,“努力就好,别像你姐姐,最简单的三个单词都不会说。”
我说上套就上套的,“哪三个单词!”
“墙壁,眼睛,膝盖。”
连隽忍着笑,“怎么说?”
“这……”
我脸也跟着祝浩一红,“不会!”
总来了呢!
“祝精卫,我可以教你……”
“我不学不学不学……”
旁边的祝浩看不下去的样儿,拿着他那新宝贝手抄本起身,“我觉得,我还是找个地儿去看诗比较好,你们俩……”
咚咚咚~
敲门声起,“小爷,祝小姐的三叔过来了!”
“三叔!!”
心里一喜,我抬脚就朝着门口奔去,待熟悉的身影一入,二话不说就抱紧了他!
“丫头啊!别抱,有寒气!!”
三叔扯下我的手就直看向我,“还行,气色还不错,脸上的巴掌印也消了……”
“……”
我眼红着,“三叔,我给您丢人了,没弄过那……”
“哎,你丢什么人!”
三叔横了横眼,“是这帮大人出了一通荒唐事,妈了个巴子的,有一个算一个,没得省心,这叫什么,恶虎还怕群狼,何况是你一个孩子!这事儿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爸那边我都说清楚了,再有下回,我跟他们对命,这仗着你没事儿,不然的话,我腿给他打折!”
我吸了吸鼻子没多言语,扯着他手进门,看到连隽就张口介绍,“连隽,这就是我三叔,是看着我长大的,也是我师父,三叔,这就是连隽……”
“啊,他就是小连啊。”
三叔看到连隽就愣了愣,我正纳闷儿他愣什么,三叔眼底就划过欣赏,肩膀忽的撞了一下,朝我一凑,轻声道,“丫头,你这眼光不错啊,这小子人和声音一样好听……”
我抿唇憋笑,三叔啊,脸变得太快了啊!
“你好三叔……”
连隽等我介绍完就朝三叔伸出手,“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久仰。”
“小连,你也知道这个啊,这是常告诉丫头的话!”
三叔惊喜着,手和连隽握住,:“这么说咱们还是对脾……”
幕地~
三叔没声了。
手还跟连隽握在一起,但看着他的脸,三叔却皱起了眉。
“三叔,您怎么了?”
反应让我纳闷儿,不自觉的询问,“三叔?”
三叔没看我,细细的开始端量着连隽,“小连,我听说,你家里,是做药材生意的,对吗?”
“嗯。”
连隽礼貌的颔首,“没错。”
“那……”
三叔语气微顿,“你家里哥几个?”
“两个。”
“……”
三叔眼一深,握着连隽的手发紧,“同姓?”
“不,我母亲再嫁后,还有个弟弟。”
连隽中规中矩回着,脸上还挂着淡笑,“三叔,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
三叔呵了一声松开了手,表情明显不对,“小连啊,你跟我大侄女儿,认识多久了?”
连隽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老实讲,我和精卫,认识不算很久,但……”
“那我这么问你!”
三叔有些着急的打断连隽的话,“认识我侄女儿后,你是否发生过意外!”
我愣了愣,“三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三叔没看我,等连隽的答案。
“没有。”
连隽回的笃定,“能认识祝精卫,我三生有幸,何来意外。”
“不是,连隽,你那腿……”
“这跟你没关系。”
连隽笑着也打断我的话,“精卫,让三叔坐一会儿啊,别站着聊。”
“啊,三叔,你坐。”
我云里雾里的,感觉三叔哪里都不对劲儿,不,应该说开始还是正常的,握上连隽的手就有问题了!!
“丫头啊,你去里面换衣服,一会儿我好带你回家。”
三叔神色有些复杂的坐到会客厅的沙发上,张罗着看连隽继续开口,“小连,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如果那晚不是你到了的话,咱家丫头不知道还要……精卫,你关门去换衣服啊!!”
嘿!
听一会儿都不行的!
我关紧里卧的门换上衣服,隐约的听到三叔和连隽道着感谢,好像还给了连隽钱,说是殡仪馆的祭祀厅以及各种费用,连隽不收,三叔挑着音儿说是我爸给的。
“……小连,这已经借了你光打折了,钱你必须收着……我还有些别的事儿要跟你说,咱家丫头其实和她父母接触不多,今年才过来,以前都是她大奶奶和我……”
后面的,听不清了,等我一出来,三叔都和连隽聊完了,看到我,三叔就拍了下连隽的胳膊起身,:“那就先这样,小连,我先带着丫头回去,这几天,真的谢谢你的人了,帮着我,一直忙前忙后,我给他一支烟他都不抽的,我们这样的家庭都没见过保镖,回头,你别忘给人涨点工资……”
“三叔,您别跟我客气了,一家人,应该的。”
连隽倒是面色如常,与三叔聊天时也是持重得体,拿过自己的外套穿上,“精卫,我送你们……”
“不用了!”
三叔挥挥手,“我们仨打车回去就行,你这就不用……”
“得送。”
连隽面含微笑,语气不容置疑,“我平常太忙,您应该多给我机会照顾下精卫。”
“这个……”
三叔笑了笑,点头,“成吧!那走吧!祝浩!别看那玩意儿啦!啥时候看不赶趟的,走啦!”
……
走出病房,三叔和祝浩走在前面,我故意拉了拉连隽和他走到后头,侧脸看他轻声询问,“我三叔和你说什么了?”
连隽眉头一挑,低低音儿,“说的多了,你想听那句?”
“重点。”
“重点?”
连隽眸底划过戏虐,“重点就是,你三叔说啊,他们家的精卫长得老么卡尺眼儿的,让我不许嫌弃,不许欺负,否则就会让我不羽卓,很认真的告诉我,他不是在扯淡。”
“连隽!!!”
学以致用是不!
“……”
三叔和祝浩同时回头,被我吓了一跳,“你喊什么玩意儿!”
我脸涨的通红,余光一瞄,后头的那几个黑西服还在偷笑,无声的掐了连隽的掌心一下,学坏的一刺溜你!
……
回去的一路都无人言语,下车时我紧了紧外套,抬眼,才发现晴好的天儿飘起了雪花,落到鼻尖儿上,凉凉的。
三叔祝浩同连隽简单道别就到了巷子口等我,连隽脱下了自己的皮手套给我戴上,“蛮蛮,你先回去,等叔叔消消气,过段时间我就上门认错,嗯?”
我看着他笑,笑的连隽有些疑惑,“怎么?”
“连隽,下雪了。”
“……”
连隽轻笑一声,“怎么,你喜欢雪?”
“喜欢。”
我扯着唇角看他,“就是这雪太小了……要是下大点就好了……尤其是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在大雪天……”
“为什么?”
“因为……”
我傻笑着,“雪落到头上,这样就能白头到老啦……”
“丫头啊!回家啦!”
三叔像是等的着急,我应了一声就冲连隽挥了挥手,跑到三叔旁边见连隽还没上车,一直看着我,眸底的笑意很深。
“小连啊!你也赶紧回吧!!”
三叔催促着连隽离开,“别感冒了!”
连隽颔首,又看了我一眼,抬脚上车离开,等到车子从路口消失,三叔才瞟了我一眼,“咋,魂儿都没啦!”
我嘿嘿着,“三叔,你一会儿是不是就得说我是女大不中留啦!!”
三叔敷衍的笑笑,抬脚就走进巷子,祝浩透明人一样在旁边跟着,一碰到三叔他就没动静了!
“三叔,你说话啊!”
我琢磨着他表情不对,到拐角就让祝浩先回家,扯住三叔的胳膊发问,“你是不是看出啥来了,为啥要问连隽出没出过意外?”
三叔脚步一停,“意思就是,认识你之后,他出过意外,是吧。”
“那又怎么样?”
我心紧着,“难不成是我方的?”
“……”
三叔长吐出一口气,“丫头,那个连隽,他有天医星入命,你懂吗?”
“天医星……”
我脑子转着,“《命理通鉴》有讲,天医拱照,可做良医,表天道之医,它是主管疾病之事的星辰,若有吉神相扶,不仅身体强壮,此人还会在医道,心理上有极高的天赋……三叔,这的确都跟连隽的情况对上了,他中医很厉害的,会号脉,然后……”
“那你呢?”
三叔眉头紧锁着,“你是什么星?”
“我……”
我怔怔的,“朱雀还有……破军星啊。”
“精卫,你简单理解一下,连隽他是贵星入命,管救治!”
三叔沉了口气,“而你的破军星,则需要一破到底,才能成气候,你说……他这边一救治,你还要怎么破?怎么成气候?”
“……”
我心空了一下,“可,他……”
“丫头,叔这么跟你说,古书有云,天医星入命者,贵而不凡,必为独子,邪崇遇到都要规避,因脏东西是集病,灾,厄……种种不幸为一体,所以天医一到,鬼祟就会躲蹿……”
三叔一脸的正色,“那晚,我赶不回来,听你爸说,开始尸体怎么都抬不起来,甚至香还总是熄灭,我猜那行业败类一开始也是想搞点什么,可我特意问的你爸,最后担架被抬起来时,你小姑和你妈道没道歉,你爸说没有,香还没点,那么,担架怎么会抬起来呢?”
“那是……”
我顺着三叔的思路走着,“连隽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