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我恢复意识一刻,浑身上下传来撕裂般的痛斥,脸贴地的我虚弱地咳了几下,一股浑浊的灰尘吸入肺里,呛得我四肢百脉钻心痛楚。
我想要睁开沉重的眼皮,可不管我怎么使劲,都没有办法抵抗沉重的眼皮,好像一座山那么重,沾腻腻的液体沿着我脸孔一直渗流而下。
血,我知道那些液体是什么,顺着我脸孔留下的血,不少沾到嘴唇边,我能够感觉到腥甜的血迹,直到两双手轻轻把浑身酸痛我的扶起。
“哼……”
尽管扶我的人手力很轻,可我还是忍不住痛到哼出声,背靠着冰凉石墙一刻,我隐隐感觉到有人用布块压着我钻心痛的头顶。
这一次记忆如流水般涌现出来,点点滴滴的记忆充实着我空虚的脑海,尽管都是碎片记忆,但是这次的记忆碎片,比起前三次更多更齐全。
我是丁不二,我是丁氏驱鬼家族的传入,我有两个斩不断理还乱的女朋友,还有几个值得信赖的好朋友,后面,后面的我记不起来了……
“冥哥,你休息一下吧!”
“是啊,冥哥,不二兄弟还有气,会没事的!”
我试图回忆后面记忆的时候,耳边隐隐听到金石和金草的谈话声,损耗太多力气和气血的我现在虚弱不堪,连动弹手指力气也没有。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得救的?我只记得卷入陀螺云的时候,就彻底失去了知觉,是金冥救了我?我不知道,也没有力气在去想这个问题。
现在我好困,困到一闭上眼就沉睡地步,可浑身刺痛和四肢百脉蚂蚁撕咬般痛楚,折磨得我想睡也睡不着,那跗骨痛楚简直不是人受得了。
“金草,把这里面的情况,画仔细了,一点也不许漏掉!”
“哦,好的!”
我很想睁开眼,可我现在实在是太困了,我不知道现在在哪里,耳边没有雷鸣声,也没有要命的呼啸声,有的只是无尽的痛楚蔓延全身。
我很不适应这一切,如果可以的话,给我一把刀,我会毫不犹豫捡起来自我了断,简直是受够了这无尽痛楚,要死不活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冥哥,别怪我多嘴,我怎么感觉你照顾自己孩子似的?不怕柔儿姐吃醋?”
晕晕沉沉的我,听到金石鸡婆一样八卦声,我很想揍他一顿,要是我现在还能动的话,我发誓会毫不犹豫揍他,保管打不死他那种,最恨别人在我面前提及父亲两个字。
“你们不知道,他出事一刻,我感觉快要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一种说不清楚的错觉,可能是我亏欠……”
金冥的话让我整个人为之一惊,他按着我头止血的手轻轻颤抖着,那忏悔的哭腔带着无尽自责,后面说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已经困得实在不行了
!
加上恢复不少记忆的我,心力憔悴到支撑不住地步,特别是两个斩不断理还乱的女人关系,更是让我有一觉醒来什么也记不得最好!
睡梦里,我再一次回到出生没多久儿时,一段连我自己经历过也记不起的记忆里,浑浊白光刺得我双眼难以睁开,我在一个女人温暖的怀抱里!
那温暖的怀抱,好安全好幸福好温馨,这就是妈妈的怀抱吗?我不知道,也不知道这如梦似幻的感觉,是真的还是假的?
‘妈妈,是你吗?’
我很想说话,很想呐喊,可到我嘴里的声音,却是婴儿的哭喊声,埋藏心里已久怨气蔓延我心头。
我很想问她,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狠心丢下我?是我哪里不好?还是怎么回事?可我怎么说不出来。
我恨,我不满地抗议着,不管我怎么抗议,在我眼里世界就是一片黑白,一滴又一滴滚烫的泪水,滑落我哭喊不止的脸颊。
‘狠心的妈妈,你哭什么?’
我不解,我真的不理解,既然不舍得,为什么还要狠心丢下我?我用心的不满呐喊和抗议着,直到我被残忍地脱离那温暖的怀抱。
(不二,爸爸出去一段时间,这是我们家族的命,爸爸不希望你也继承进来,你以后要乖乖地听爷爷的话,知道吗?)
一只起茧的手掌,轻轻扶摸着我的额头,说着当时不能够理解的话,那扎人的胡须在我脸孔停留了好一会,两行泪水同样浸湿我脸孔。
我很想说什么,可我完全说不出口,直到我传包袱一样,传到另外一个人手里,我不知道是谁,我只能隐隐听到未见过面的妈妈哭泣声。
(蓉儿,我们走吧,爸,不二以后交给你了!)
‘不要走!’
狠心的父亲说出我伤心欲绝的话,我无声呐喊着可怎么也喊不出口,眼睁睁地看着两个模糊影子,一前一后时不时回头望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
我眼睁睁地看着模糊影子消失,为什么要我回忆起这些记忆?消失了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还要回忆起来?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亲手埋葬发黄相片一刻起,已经开始学会忘记,忘记自己父母一切,忘记他们狠心给我造成的一辈子伤害。
这时我想起了了寂的话,什么来是我的缘,什么去是我的怨,我想笑,真的很想笑,什么狗屁话?谁稀罕来这要死不活的破地方?
扪心自问我该原谅他们?还是继续恨他们?没有答案的疑问盘踞我脑海,不管他们有什么原因,他们也不该这么狠心抛下我不管,什么家族命运?放他娘狗屁!
“不二,不二,醒醒,快醒醒,快到了……”
一阵拍打声和急切呼唤声,把我从如梦似幻梦里拉醒,恢复了不少力气的我,慢慢睁开沉重的双眼皮,朦朦胧胧模糊不清的亮光出现我眼前。
我整个人喝醉酒似的,晕晕沉沉地晃动着双眼,散架的刺痛还在蔓延我全身,摇摇晃晃的震动之中,我呻呤了一声又迷迷糊糊晕过去。
晕迷过去前一刻,我听到金冥心急如焚呼喝声,至于他呼喝什么?我不知道,筋疲力尽的我快到了油灯枯尽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