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愕之际。
一大群姑娘,全都从王帐里跑了出来。
高银柳心急,身形一闪,直接在王帐上撞出一个窟窿,冲进了王帐。
拓跋、童明德,紧随其后。
等到他们进入王帐,那些女子,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有唐灿,懒洋洋的坐在一个条桌的后面,吃着上面放着的点心、水果。
若是细看,能够看到他的手边,还放着一柄明晃晃的短刀。
几个人,都有些不解。
拓跋几步走到唐灿的跟前,皱眉问道:“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唐灿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回答:“我就跟他们说,大王遇刺失踪了,然后他们就跑了。”
拓跋:……
童明德:……
高银柳:……
“胡闹什么!”拓跋有些恼火的看着一脸轻松的唐灿。
“我也想问问,大王在胡闹什么呢?”
说话间,唐灿已经站了起来,一脸漠然的看着拓跋。
看过之后,目光又扫过童明德。
赶在两个人开口之后,一脚直接踢翻了身前的条桌,怒道:“大王,你胡闹什么呢!”
说翻脸就翻脸!
童明德神色一边。
拓跋的心里,也是“咯噔”一声。
似乎已经预料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
天地良心啊!
拓跋绝对没有什么坏心思。
她只是想着唐灿要走了,此去大凉,谁知道多长时间能回来。
所以就想着在唐灿离开给之前,给他留下一段非常特殊的记忆。
可惜了,唐灿似乎不怎么领情……
劈头盖脸骂了拓跋、童明德一阵之后,唐灿迈步离开。
只是在走出王帐之前,停下脚步,望着拓跋,淡淡的说道:“臣此去大凉,不能盯着王庭,大王要好自为之!”
说完,扬长而去。
只留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拓跋咬牙切齿,但是眼中却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
归根结底,她其实也知道自己的胡闹。
但是……
有的时候,人就是会想要胡闹一次……
更何况,她才二十几岁,就要面临如今的艰难时局……
……
骂过了拓跋,唐灿怒气冲冲的赶回马场,怒气犹在。
看到聂顾,更是不爽。
不过。
他还是忍住,没有骂他。
沉默了片刻,皱眉说道:“过些天,我要去大凉,你就别去了。”
聂顾有些诧异。
本来他还想着和唐灿一块去大凉。
不说别的,至少能在暗中保护。
而且,万一有个什么事情,他还可以帮着唐灿处理一下。
犹豫了一下,看到唐灿眉头紧锁,还是忍住没有开口。
唐灿的烦躁,一部分是因为将要去大凉的事情。
另外一部分,还是因为这些事情,扑朔迷离,让他有些摸不到头脑。
不提大凉如何。
高昌这边的事情,也已经够乱了。
“你去没有去过大非川。”唐灿忽然转头望了聂顾一眼。
出乎意料。
聂顾轻声说道:“去过。”
“我十五岁前,都在大非川生活。”
“三十五岁之后,在大非川待了两年。”
“那你在大非川还有没有熟人?”
“有。”
“给我查一个人,耶律春才。再查一查,把他的尸体给我带回来。”
沉默了片刻,聂顾点了点头:“等你去大凉,我就去。”
“好。”
唐灿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
翌日。
唐灿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照旧在马场养马。
哪怕他即将出使大凉, 他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而镇北军大营,李药师的眼睛眯了起来,冷声说道:“消息准确吗?”
“嗯,今早穿回来了的。”秦寿在一边,一边啃着一块不知道从哪得来的骨头,一边含糊不清的咕哝:“老李,这事儿咋整?你不是真打算回去结婚去吧?”
“这也不太合适吧?”
“那小闺女好像还不到二十岁啊,当你闺女都绰绰有余。”
“那你去?”李药师瞪了秦寿一眼,眉宇间不免有些烦躁。
这件事情。
之前小书袋跟他说过,当时他没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直接把这事儿给含糊过去了。
可是现在,事情还真的发生了。
按照秦寿刚刚的说法,要不了多少天,赐婚的旨意就能送到镇北军大营。
“到时候再说。”
李药师一脸烦躁,摆了摆手:“先不说这个了。”
“眼下有这么一件事情。”
“唐灿就要回神都。”
“神都肯定有人不想他回去。”
“但是老夫很希望他能回去。”
“所以,你跟着他回一趟神都,路上守着他。”
秦寿愣了一下:“我无旨回去,没问题吗?”
“我给你写。”
“哦,好。”秦寿只是愣了一下,倒也没有太过震惊。
当然,李药师不能些圣旨。
但是,他可以写军令。毕竟,秦寿现在就是他麾下的校尉,算不得什么大将。
让他回神都,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还有一件事情。”
李药师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你会到神都之后,去找高元一。”
“告诉他,我建议取消镇北军。”
不等秦寿震惊,李药师说出一句更令他震惊的话。
“就在这里,就在镇北军大营的基础上,建设镇北城!此外,另筑境墙长城,抵御外敌。”
秦寿虽然看起来傻,但是心如明镜。想了想,皱眉说道:“这要花的钱,是个天文数字,肯定没有人答应。”
“高胖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天底下,有好人吗?”李药师轻笑了一声,说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接着,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尽人事听天命。”
“这件事情你回到神都之后,只要跟高元一说了就是。”
“至于该怎么做,他心里应该明白。”
“嗯,好。”秦寿也没有拒绝。
……
与此同时。
大凉神都。
女帝极为难得,走出厚重的宫墙,在神都的大街上,随意的行走。
在她身旁,则是多日不见的小书袋。
两个人,都是穿着便装。
乍看起来,形同姐弟,或者是母子。
“崔海这个人,你怎么看。”
不经意间,女帝已经走到了江南会馆的外面,轻声说了一句。
小书袋歪着头想了想,苦着脸说道:“必死无疑。”
女帝嫣然一笑,轻声说道:“生而为人,哪有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