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说实话,今早看到阮清出门时,霍骁也是难以自抑的惊艳了一把。因为要假扮奴隶,阮清穿的是戎狄女子的胡装,大红色的高领束腰半裙,同色长裤扎进黑色皮靴里,再衬上那雪白的肌肤,精致美丽的五官,清爽干练里透着一股子惊心的艳丽。实为他所见过的最美不可方物的一抹风景。

他甚至想要临时反悔,放弃用这美丽而又独特的玉人来实施这次计划。可他也清楚,除了这般无与伦比的美色,很难令霍尔多失却警惕轻易上钩。

霍骁嘴边的笑意微沉,有意无意的挡住霍尔多的视线,简而带过的介绍了一句:“这是我前几日刚刚从边境掳获的一名尧国商女。”

霍尔多狼眼放光的又盯着阮清看了好一会儿,奈何霍骁高大的身子挡的太过严实,只能看到半个低垂的头顶,和搭在身前的两条粗粗的发辫。

越是看不到,越是令人心痒。但霍尔多总算还有些顾忌,不敢当着霍骁的面直接起身扑过去,便是强自按捺的与霍骁心不在焉的谈论起了日格桑被拔的话题。

但每次看着那一双雪白柔嫩的小手执着铜黄的酒壶替霍骁添杯,那堵在心口的烈火便会更甚的旺盛几寸,浑身都热了起来,再看自己身侧柔柔依偎的女子,便觉索然无味,恨不得一脚踢开。

就连场中的热辣舞蹈也分毫看不进眼中去了,直接挥了挥手令人退下,终于忍不住又说了一句,“霍侄儿果然是有福之人,竟能得此娇嫩万千的美人心甘情愿的服侍,想必夜里更是销魂快意,难以比拟的享受!”

这话说的极其不要脸,但也同时是在质疑这个心甘情愿。像这样的美人实在是难得一见,必然也有几分傲骨,如何会在短短几日之内就被驯服?便是他抓来的那些容貌普通的奴隶,也都是抵死挣扎,非得用强才行。便是用了强,有好些也不堪受辱当场自尽的。

要说霍骁长得年轻英俊入了美人的青眼,所以甘心服侍,霍尔多是打死都不信的。

霍骁当然听出了霍尔多的言外之意,只轻笑了一声,道:“她的父兄都还在我手中,自然要对我唯命是从。”

霍尔多闻言,当即恍然,便是既妒又恨的大笑道:“霍侄儿果然好手段!连我这做叔叔的都自叹不如啊!”

霍骁扬眉举杯,“叔叔过奖了。”

霍尔多哈哈大笑,随即收回视线转移了话题,但眼巴巴看着美人在他人之侧婉娈依偎,自己却触摸不到,霍尔多如何能够按捺得住。便是给身边的人一个眼色,不一会儿又抱了好几坛烈酒来。热情洋溢的声称要不醉不归。

霍骁一开始还推拒一二,酒过三巡之后便也放开了。

果然,两坛子酒下去,霍骁不负期望的倒在了桌上。要说两坛烈酒确实非一般人能够承受,可霍骁的酒量连喝五大坛也不在话下。显然酒水里添加了好料。

不过霍骁敢来,就不怕霍尔多趁他酒醉杀人,霍尔多也明白这一点,虽有一瞬间心生杀意,干脆一了百了还能彻底拥有美人,不过目前飞鹰那边情况不明,再考虑到霍骁的智谋和手段,便放弃了。

不论如何也要先尝尽了美人滋味再说。否则霍骁一走,这美人便真的是今生无缘了。

见霍骁成功倒下,霍尔多立马热情关切的对霍骁身后的护卫道:“霍侄儿一向好酒量,今日竟然才喝了这么点酒未能尽兴就倒下了,倒是我这做叔叔的待客不周了。既然霍侄儿醉了,也不急着现在就回去,你且先扶霍侄儿到客房歇息一会儿,我命人煮些醒酒的汤水,待霍侄儿醒来之后再回。”

又看向一直垂首低坐在一旁的阮清,笑道:“美人服侍了半天也累了,不若也先去客房一歇,等候霍侄儿醒来。”

李恪不动声色的看了阮清一眼,眼底担忧不言而喻。阮清低着头看不出什么情绪的小声应了一句,“多谢首领。”

说完,站起身想要帮李恪一起搀扶霍骁。却立马从外面走进来两个粗壮护卫代替她接过了霍骁,另有一位低眉顺眼的女奴隶过来引她出门。

霍尔多始终坐在上首并未挪动半分。只看着一行人出了门,这才抓起桌上的酒杯,仰头狠狠灌下,脸上露出一丝迫不及待的□□。

正如阮清所料,出去之后,自己并未能与霍骁同去一间客房,而是在走道尽头拐了个弯之后,便不见了霍骁和李恪的身影,然后一脸茫然的被领到了相隔甚远的一间房里。

戎狄的房屋为了遮挡风沙,大都不设窗户,只一扇结实的门,若是不点灯,屋子里会显得十分昏暗。所以这间明显宽敞华丽的房间里,足足点了二十盏灯,一眼就能将房内摆设看的一清二楚。

厚重的红色地毯,矮桌宝物架上俱都摆放着五光琉璃的杯盏和珍奇物件,靠墙还有好几口镶着宝石的铁箱子,全部都上了大锁。不同于尧国的房屋格局,屋子里没有任何屏风纱帘阻隔,所以一眼就能看到里面豪华硕大的土炕大床,床上铺着厚实柔软的虎皮,奢逸扉靡的意味简直扑面而来。

床的一侧墙壁上还挂着一把厚重的长弓。

阮清进了门没有看到霍骁和李恪,顿住脚看向身边的女奴隶,茫然的问:“为何引我到这里来?首领醉了,我该在旁边服侍才是。”

那女奴隶低着头,小心翼翼道:“霍首领那边自有他人照顾,我们首领心疼姑娘受累,特地吩咐奴伺候姑娘先在此小歇。”

“你们首领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却不必麻烦,你直接带我去寻霍首领吧。”阮清作势转身要往外走。

那女奴隶连忙伸手将她拦住,指着身后桌上的茶点道:“首领的意思奴不敢违抗,姑娘还请先坐下吃点东西,待奴去请示首领。”

阮清警惕的望着女奴隶,口气不悦道:“你是想拦我?”

女奴隶脸上露出一丝胆怯和惶恐,分明是个青涩秀丽的小姑娘,却莫名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听着那软软的嗓音,脊背却冒出冷汗来,低声道,“奴不敢,奴只是听命行事,不敢自作主张……还请姑娘不要为难奴……首领若是不高兴会杀了奴的……”

阮清面色一沉,“你的性命与我何干!快让开!”

女奴婢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死死抱住阮清的腿,哭求道:“姑娘一看就是心善之人,还请姑娘体谅,奴本也是尧国人,一年前才被掳来做了奴隶,念着家中尚有父母,方苟延残喘至今,姑娘若是走出去这个门,奴一定会死的……”

阮清闻言收回要踹出去的脚,低下头看着脚边的人,似乎犹豫了很久,方恹恹的道:“既如此,我也不欲为难你,且先留在这里,你帮我去问一声你们的首领。”

女奴隶感激涕零的磕了好几个头,连忙抹着泪爬起来跑出门去。

但这一去注定是不会再回来了。说去请示也不过是个留人的借口罢了。

阮清看着那奴隶出了门,顺手将门死死带上,沉郁的脸色这才慢慢恢复往常的从容浅笑。转身认真的打量起房间里的摆设。

从这间房的豪华奢靡程度来看,显然是霍尔多的卧房。

既然是祖传宝物,若非随身佩戴,便是收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除了卧房也不会是其他地方。她在殿上时已经仔细观察过霍尔多身上的配饰,宝石倒是镶嵌了一大堆,活似移动的库房,但并没有刀剑一类。说明匕首就在这间卧房之内。但房间里除了那几口上锁的铁箱,其他一览无余,不见匕首所在。

难道被锁进了箱子里?

阮清觉得不大可能。

如果真那么好找,霍骁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手?估计早就半夜命人将这几口箱子偷回去了。

或者,这房中还有隐藏的机关密室?

阮清捋着粗粗的发辫,走到桌边坐下,捻起一块点心闻了闻,将点心捏碎,压在了盘子下面。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便又捻起一块放到嘴边,正要张口咬下,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霍尔多一脸猥琐的笑着走了进来。

身后的门立马关上,被人从外面上了锁。

阮清慌忙站起身,嘴唇动了动似咽下了嘴里的东西,手里的点心也丢回了盘子里。

霍尔多不动声色的看了看那盘点心,慢慢放缓脚步,扯了扯肥垮垮的袍子,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沉稳端庄,可说出口的话却甚是轻挑,“让美人久等了,不知美人对下人的服侍可还满意?”

什么服侍?抱着大腿哭吗?

看来天四说的一点没差,戎狄甚是缺水,不然事前怎么也要先抬上一桶洗澡水来,叫人洗洗干净。就这么干巴巴的将人强行关在屋子里,倒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一想到跟前那个肥猪似的老男人可能有一年没洗过澡了,阮清顿时泛起了呕意,觉得这戏可能演不下去了,多呆一刻她怕会吐出来。

便是紧蹙着眉头,一手按住心口,一手撑着桌面稳住身子,不悦的看向霍尔多,“说什么下人,我也不过是身受束缚被迫低头之人,何德何能享受他人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