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回到昭阳宫后的那天起昭阳宫中的所有人被变相的拘禁,宫门外更是派了大批的禁卫军看护,所幸的是君王未曾错待了她们,一应的饮食其它都还是极好的。他这样的做无非是为了掐断她们对宫外的来往,可帝王却始终漏算了许多,禁卫军中本就有夏侯翎轩的人,在加上慕季辕也曾参杂了自己的人在其中,要获得的消息对她们而言简直是轻而易举。
穆颜沁通过慕季辕的关系知道皇上已经派了大理寺的人专门彻查此事,而跟宴席有关的宫女和太监都已经被关押了起来,这几天大理寺的人也在加紧查办此时,众位官员也联名保奏相信淑贵妃与自己并不会加害皇上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而叶墨惜在醒来之后浑然不顾自己的身子跪在了养心殿外要求皇上严加惩治杀害皇嗣之人,皇上虽派人劝诫让她回宫,可她执意的跪在殿外如何劝说都不愿意起身,声声字字的哭泣最终让帝王的心软了下来,亲自扶着她进了养心殿,在养心殿中待了许久之后,帝王又亲自将她送回了霞飞宫。
在穆颜沁看来一切对她们并非有利,若君王真的相信她相信淑贵妃他就不会命人将这里围起来,明明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阴谋,那幕后之人要将穆颜沁等人置于死地,他们找准了帝王最致命的死穴狠狠的扎着不放手。
三天后穆颜沁收到了最新的消息那个原本侍奉在她身旁的宫女在大理寺的监牢中撞墙自尽,此前不管大理寺如何审问她都不开口,却在一夜间命归黄泉死无对证,穆颜沁的心越发的无法定下来,她想知道究竟是谁这样的有本事,如此周密的计划着一切,先不说买通宫女下药的事情,她将整件事情算的这样的周详,像是算准备了让事情一定会出现这次的宴席上,如果那盘糕点是让帝王吃的,那真的如太医所说突然暴毙的是皇上,一切也只会是她们得利。
穆颜沁伊窗而立,指尖划在了镂空着的窗檐之上,白幽若,叶墨惜,六王妃,穆颜沁除了能想到她们外在没有其它人,这宫中最恨自己的除了她们外再找不出其他,恰巧的是那天她们都有在场,而叶墨惜更是这件事情的关键所在,这一切又有什么样的关联。
“王妃,李公公带来人说皇上命王妃和贵妃娘娘一同去养心殿,这会娘娘已经在宫门外了,只等王妃过去。”巧翠掀帘而入,拉回了穆颜沁的心神,她转头看了眼满是焦急神色的巧翠,点了点头。
那个宫女突然的自尽间接的加快了事情的严重性,也越发的将事情和穆颜沁淑贵妃挂上了钩,帝王本就多疑如今事情闹成了这样,往日的一切只会成为过眼云烟。若帝王真的严惩,那么四王府和淑贵妃只怕会在这皇宫顷刻间的消失。
穆颜沁拉着巧翠的手安抚道“别担心,邪不压正,不会有事的。”毫无底气的话就连她自己说出来都觉得站不住脚。
理了理衣衫走出了屋子,宫门外高高挂起的红日散发着灼人的光线,刺目的光让人睁不开眼,淑贵妃早已经等在了宫门外瞧见自己竟少有的迎上了前,在她握住自己的双手时穆颜沁察觉到自己的手里被塞进了一个东西,低头准备看时,淑贵妃只是将她的手拽紧不让她掀起。
“以防万一,一会将这东西吞进嘴中,若真出了什么事情它能保我们度过此劫。”淑贵妃极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穆颜沁只是点了点头。
故意大声的说道“母妃无须担心,清者自清,我们没有做过的事情谁都不能冤枉了我们。”说完后小心的将那药丸收紧。
或许这是唯一的办法,穆颜沁的手心沁出了汗水,可指尖却是一片的冰凉,舍她一人保四王府全部,也算是值得。嘴角凉凉一笑,直接的朝着养心殿而去。
才进养心殿穆颜沁便看见朝着的诸多大臣已经齐聚在了一旁,君王一身明黄坐在大殿上方的龙椅之上面色凝重,一众的大臣亦是一脸凝重的看着穆颜沁与淑贵妃。
“儿媳(臣妾)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穆颜沁与淑贵妃两人齐齐下跪,请安叩首。
“大理寺这几日都是在宴会那天的事情,如今已经有了结果,所以就让你们来听听,顺便也说说他们所查到的事情和你们经历的有什么出入。”帝王挥手让她们起身,随后面无表情的开口,语气极为冷淡。
“大理寺少卿,你且把你查到的事情如实的说来。”
“是。”大理寺少卿闻言上前一步俯身恭敬道。“臣等奉皇上之命查证关于上次宴会下毒一案,微臣将所有接触过糕点,器皿的宫女太监一并抓回来审问,最后将焦点锁定了在了专门负责器皿放置的宫女湘琴身上,湘琴专管此次宴会的器皿,几番拷打她最终吐露实情,她说她的同乡翠兰在宴会开始之前找过她,说四王妃让她来检查这次呈放糕点的器皿可有差错,因为是同乡,所以湘琴并没有多疑,变开了夹柜让她查看,巧的是在这个时候,四王妃身边的巧翠姑娘却将湘琴请了出去,臣估计就是在那时,皇上所用的器具被人掉包。”
“那按大人的意思就是说是我派人买通了那个叫翠兰的宫女,然后唆使她调换皇上所用的器皿来毒害皇上。”穆颜沁厉声着看向大理寺少卿,没有一丝的惊慌,她早就知道今天来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会指向自己或者是淑贵妃,若她所料的没错,淑贵妃的手里只怕也捏着和她一样的东西。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将查到的事情如实的禀告,并没有故意的欺瞒或是栽赃,还请四王妃不要怪罪,若有什么错处也请四王妃大人不计小人过。”大理寺少卿未曾理会穆颜沁的话,反倒是向君王表起了真心,一番义正言辞的话语说的是慷慨激昂。
“行了,你且把查到的事情一并的说了,四王妃年轻自然气大。”帝王倒未曾在意穆颜沁的放肆,只是摆手眉头轻轻的皱了起来。
“是。”大理寺少卿领命后继续道“臣之后对那个叫翠兰的宫女也曾再三的审问,可她却闭口不谈,不管我们用什么样的办法她都不说话,也就在审问过后的那天晚上,翠兰乘狱卒不注意时撞墙而亡,但臣也派人去查了翠兰的家世,发现她家中只有老母一人,可就在宴席的前几日他们家突然的得了一笔银子,原本的破屋换成了全新的瓦房,翠兰的母亲直说有贵人送了她们家一笔银子,试问这天下间怎么会这样巧,翠兰死了她的家人却得到了很好的照顾,若不是有人答应了翠兰会安顿好她的家人,那翠兰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敢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那大人身为大理寺少卿身居要职为何会这么主观的先入为主,将一切都扣在我的身上去查呢。”穆颜沁起身朝着大理寺少卿开了口,美眸轻扬,眼中并没有畏惧。
“微臣不懂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微臣秉公办理问心无愧。”大理寺少卿转过身子直视着穆颜沁,眼里带着忿然。
穆颜沁冷冷一哼“问心有愧还是问心无愧不都是在大人的心里,先不说我为什么要下毒毒害皇上,就说你那些所谓的那些证据吧,随便一个人只要拿着一笔钱去那个宫女的家中便可以说是什么有贵人相助,再有,就因为翠兰死了所以你便觉得一定是翠兰去找那个湘琴的宫女时偷梁换柱,为什么不可以是湘琴她本就让人买通了然后嫁祸给翠兰的呢,一切不过是大人您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随后凭空捏造罢了,只因为你知道,整场宴席全都是我和贵妃娘娘在打点,所以你为了图方便就想将此案早早了解,其中这中间这么多的疑点你都没有去查,因为大人你早就已经先入为主,我说的没错吧。”
“王妃的话也不过是在为自己多做狡辩,只因为一切的事情全都对你不利,所以你便说微臣先入为主,说微臣只图方便,也不过是王妃为自己脱罪的狡辩之词。”因为穆颜沁的言语,大理寺少卿的脸上闪现着诸多的不悦。
“蝼蚁尚且偷生我不会是在为自己说两句公道的话而已,况且这些话也都是有迹可循,先不说别的,父皇待我如亲女般照顾疼爱,我为何要杀皇上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再者说了,这样众目睽睽之下我下毒,我是在和自己过不去么,杀了皇上不光我要死还会殃及整个四王府的人,淑贵妃娘娘,这对我有何好处,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因为大人你怕帮我开脱了罪名你又找不到真正的凶手而无法脱罪,大人可真是会官场上的所有门道,小女子佩服不已。”
“确实,四王妃的话不无道理,程大人,你也给大家一个最好的交代,若不然你这大理寺少卿的位置未免也太让人看清了些,四王妃得皇上宠爱那是众人皆知的事情,试问这世上又有谁会笨到去杀一个能给自己保障的人。”
“就是就是,若是现在有人能保程大人无虞你还会傻傻的把他杀死,把这个能够为你遮风避雨的大树砍了么,这样最简单的道理程大人都忘记了,真是耻笑之极啊。”
经穆颜沁这样一番的说词之后在一旁观望着的大臣们也开始在底下小声的交头接耳了起来,不大的声音却让大理寺少卿的脸一场的尴尬,“不知道程大人你还有什么说法,父皇让你查证这件事情的真相是希望你能够真正的秉公办理找出真凶,当然你现在的这个想法也不是全错的,因为这件事情我和母妃确实是唯一的经手人,你若猜测是我们所为自然也是情理之中,可做事也要将公道摆在心中,若是以大人这样的查案方法那会有多少无辜的人成了这刀下亡魂,那可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臣有罪,臣有罪。”大理寺少卿在穆颜沁的一番话语之下再没了任何的说法,一下跪在了地上,沉声道。
帝王狠狠的一掌拍向了手边的书案,气愤道“庸才,给朕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逐出京城。”伴随着大理寺少卿被拖出去的求饶声,李公公却上前一步恭敬的开口。
“皇上,叶昭仪在门外求见,她说她有证人证明这件事情究竟是何人所为,恳请皇上示下。”
穆颜沁的头在顷刻间转向了那个未开的门,也就是在同时原本脸上还有得意之色的淑贵妃也一下子惊讶的看着门口。
“既然如此让她进来吧。”帝王略略的沉吟了片刻,随后摆手道。
叶墨惜在婢女的搀扶下小心的进了养心殿,虽没了那日的狼狈可脸色却依旧十分的苍白,弱不经风的样子让人看起来无比的怜爱,特别是今天那一身藕荷色的衣衫,越发衬得她柔弱无力,只见其跪在殿前参拜叩首,随后由着婢女小心的扶起,眼里还泛着闪闪的泪光。
“臣妾不甘心自己的孩儿死的不明不白,也不愿污蔑了任何一个无辜的人,故特意的派人暗中查探,几番调查之后臣妾发现原本和翠兰住在一块的宫女汀琴在翠兰死后的第二天无故的发疯,她突然的拿着发簪刺伤了好几个人,最后掌事姑姑无奈之下只能将她送到疯人塔中看管,当臣妾带人找到她时,臣妾才发现她并没有疯,只是在装疯。”
叶墨惜低着眉眼眼中露出了伤心和愤慨之色,在她说到那个宫女是装疯之时更是略有深意的朝着穆颜沁望去。
“那爱妃可曾查到了些什么?”帝王的指尖在书案上敲击着,随后微拢着眉头说道。
“有,臣妾查到究竟是谁将翠兰收买,也查到那个人为何的要收买翠兰。”叶墨惜点头,淡若的直视着帝王,随后说道。
“是谁?”
“那个就是四王妃,她是主谋,她就是整件事情的真凶。”叶墨惜的手直指着穆颜沁,义愤填膺的说道,而穆颜沁却冷着眼观望着她,脑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