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可曾听到宫中有何风吹草动?”杨凡直入主题,问道。
张韩想了想回道:“听说何进兄妹和董太后闹的不可开交,这我也是从张让那里听来的,不瞒主公,张让这些阉狗,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一个比一个奸诈狡猾,每次看到他们,我都恨不能拔出剑来,把他们斩尽杀绝。”
张韩性情耿直,对十常侍的所作所为很是看不惯。
杨凡笑了笑:“放心,十常侍秋后的蝗虫,蹦跶不了多久。”
十常侍都是属墙头草的,上次虽说杀了蹇硕,跟何进兄妹暂时缓和了关系,可他们背地里不仅没有疏远董太后,反而几次挑拨董太后跟何进兄妹争权夺利。
杨凡点点头,叮嘱道:“从现在开始,务必派人盯紧董太后,我想用不了多久,何进就会找个理由对董太后下手。”
“喏!”
董太后的举动,把何进兄妹彻底给激怒了,果然没过多久,宫中便传出了旨意。
“董太后愿系藩妃,不宜久居宫中,况先帝晏驾之后,更无滞留内宫之理,着其仍迁往原封地安置,限令日下,立即迁往河间。”
适逢连日洛阳附近连降大雨,道路泥泞难行,董太后却硬是被何进“赶出”了洛阳。
才几日的功夫,董太后便白了头发,脸上爬满了皱纹,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路经一处馆驿,一行人停下歇息,入夜之后,突然一队骑马的武士汹汹而来,闯进了馆驿。
伴着铿锵有力的脚步声,这些武士霸道的冲进了董太后的房间,其中一个武士的手里还拖着一个托盘,里面有一壶酒,几个碗碟。
带头的武士进来之后,冷冷的看了董太后一眼,也不行礼,也不问安,没有丝毫的恭敬。
从一旁军士手中接过托盘,那武士迈步上前,把托盘重重的放在了董太后的面前。
武士冷声道:“这是大将军特地晋奉太皇太后的御酒,请太皇太后赏脸饮用,末将也好回去交差。”
董太后一听,心里全明白了,他木呆呆的盯着那个武士,内心犹如刀搅一般刺痛,想不到何进把自己赶出皇宫,依然不肯放过她,要用毒酒把她害死。
董太后身边的奴仆愤怒的冲了上去:“你们要做什么,太皇太后!这是毒酒啊。”
“滚开!”
那武士一把将奴仆推开,眼睛直盯着董太后,催促道:“太皇太后!请速速饮用御酒,末将也好早点回去交令。”
董太后万念俱灰,她知道凭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根本没有别的选择,何进想杀她,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董太后看了一眼碗中的酒,然后将其端了起来,她绝望地笑着,把酒碗送到了嘴边。
刚要饮下,突然噗通一声,有一个武士重重倒在了地上,一眨眼的功夫,门口便出现了四五个劲装大汉,这些人手里全都拿着刀,进来之后二话不说,三两下便把几个武士砍倒了。
带头的武士又惊又怒,急忙把刀拽了出来,怒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
其中一人冷笑道:“要你命的人!”
经过一番短暂而激烈的厮杀,所有武士全部被乱刀砍死。
然后那些人便把一脸茫然的董太后强行带走了。
两日后,董太后便被张韩带回了河东。
杨凡重赏了张韩一番,亲自把他送走,回来之后,杨凡命人把荀攸请来。
荀攸一脸迷惑的来到杨凡面前,问道:“将军!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带你见一个人。”
杨凡带着荀攸一起来到安置董太后的房间。
乍一看到董太后,荀攸猛吃了一惊,急忙倒退了两步,慌忙跪在地上“卑职参见太后。”
一想到刘辨现在已经当了皇上,董太后的身份变成了太皇太后,荀攸急忙改口:“参见太皇太后。”
董太后到现在依然还蒙在谷里,目光四处打量,最后落在了杨凡和荀攸的身上,不解的问道:“哀家这是在哪里?”
杨凡上前一步,拱手道:“回太皇太后,这里是白波谷,是末将派人把你接到了这里,太皇太后且安心在此静养,别说何进不知道太皇太后在白波谷,即便知晓,也不敢奈何于我。”
“白波谷?”董太后愈发糊涂了。
都说杨凡是黄巾贼,哪怕归顺了朝廷,依然心怀不轨,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董太后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杨凡给救了。
初来乍到,董太后不敢多问,连声称谢,“杨将军赤胆忠心,对哀家有活命之恩,若有机会,哀家必当厚报。”
杨凡不卑不亢的说:“这都是末将应该做的,太皇太后尽管放心,我这里很安全,现在何进独霸朝纲,党羽爪牙遍布天下,太皇太后一旦离开白波谷,何进必然还会加害于你。”
董太后连忙说道:“那就有劳将军了。”
她心里很明白,自己急需杨凡的庇佑,哪怕她是太皇太后,经历了一场生死劫,往日颐指气使的气焰早已荡然不存,绝不敢在杨凡面前摆任何的架子。
“末将告退!”杨凡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荀攸,两人徐徐退了出去。
到了院外,荀攸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太皇太后为何会在你这里?”
上一次,杨凡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灵帝的遗诏弄到手中,就已经让荀攸大吃了一惊,这次一个大活人,他硬是变魔术似的让她出现在了白波谷。 WWW ●Tтka n ●C ○
院中有一石桌,杨凡摆手相请,跟荀攸并肩走了过去。
坐下后,很快有亲随端来了茶水,杨凡冷冷一笑:“几日前,何进让皇帝传旨,说藩妃不宜在宫中久居,让太皇太后速速离京返回河间老家,你说走就走吧,太皇太后如此大的年纪,还能对何进兄妹有什么威胁,可何进硬是不放过她,半路派人强行赐她毒酒,要赶尽杀绝。这就是你们士人抱有希望的正派领袖,先是不尊遗诏,擅立新君,继而又谋害国母,跟何进比起来,我反倒觉得自己纯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