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戟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但不管怎么说纯粹的神兽、圣兽是不可能这么通情达理的,重要的还是主人教的好。
这件事很快在三位大前辈之间达成共识,三人都用欣赏眼观开始审视霍九剑。
霍九剑其貌不扬,修为不算顶尖而且疏于修炼,但此人却明显办事比君狂靠谱了不少,有他带着小戟想必不会出什么大的偏差。
此事,姑奶奶不免嫌弃起君狂来。
小时候是个修炼狂魔,长大以后就开始懒散起来,年纪越大越不靠谱。十五万年,与界碑存在的时间相比,根本不算什么,不过也就是眨眼间的事儿,而就这么一眨眼,多少英才雄起、多少伟人陨落,她早已懒得去数。
君狂无疑是个中强者,并且也足够努力,但性格却不够柔和,始终给人一种目中无人的感觉,因此她才会不太喜欢。除去这点,她还是很中意的,不然如今的人皇也不会是君狂了。
而霍九剑无疑是办事很妥帖的存在,想必一直在君狂和各方势力之间周旋,练就了一身处人为事的态度,小戟也是有样学样,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
基于对小戟的好印象,姑奶奶一时兴起跟霍九剑讲起修为的重要性,其中自然不免提到神凰遗迹内发生的诸多小事,包括戮祟祖魔这一战。
这一战比霍九剑想象得严重得多,即使君狂使用过神通,依旧残留着魔气,这无疑在说明戮祟祖魔虽然根基不稳,但确实魔气储量庞大,不容小觑。
而这一战,比霍九剑想象中更加惨烈,在界碑的笼罩和镇压下,空间接连被君狂破碎,留下一圈混沌将两人包裹在一个球体中,这就意味着君狂没有十足的把握拿捏对方,这一战并不轻松。
“没想到,竟然还有让你觉得棘手的对象……”霍九剑面不了抓住机会揶揄两句。
“要说棘手的,不是早就有了么?”君狂睨了他一眼,微微勾起嘴角。
“那不算,你是自找的。”霍九剑嘴角抽了抽。君狂一看他,他就知道对方想说点啥。
君狂笑了:“要受戮祟祖魔,也不算什么难对付的存在。只不过藏头露尾的太难看了,所以我就想着最好别让他跑了,就用了那么个办法。”顿了顿,他又说,“论实力,他大概出了八成,我出了四成。”
“只有四成吗?”霍九剑不免暗自唏嘘。
从先前仅剩的一丝魔气看来,戮祟祖魔绝对不弱,但君狂说他只用了四成实力,这实在令人咋舌。
“你还别不信。”君狂轻咳一声,“你可知道,无界至今伫立着两座仙殿?”
“圣灵殿、死灵殿?!”霍九剑心下一凛,“这两个地方,你不是可以随便进去吗?”
“确实。”君狂微微颔首,“曾经,生死灵殿里丢过两样残破的荒古名器,其中有一个你大概听说过——霜天临照。”
霜天临照虽然残破,却被誉为荒古名器当中最温婉美丽的,因此很多人都很向往,至今有不少霜天临照的仿品流传,就连做纸伞的,都会有意参考她的样式来增加销量。
这么大名气,霍九剑要是再没点印象,可就难了。
“然后,残破的荒古名气究竟发生了什么?”霍九剑不免有些好奇,同样投来探究目光的,还有小戟。
“这两样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戮祟祖魔手里,并且被他祭炼成双枪和骰子。”君狂说,“据他交代,还可以根据使用者的偏好,化作其他形态。”说话间,他将双枪和骰子丢了出来,看了霍九剑一眼,“你觉得,他有这份炼器的本事吗?”
霍九剑仔细看了看被众影使联手压制,却还不放弃挣扎的戮祟祖魔的魂魄:“不无可能。”
他判断的原因,并非随便杜撰,而是觉得戮祟祖魔能坚持到现在依旧有余力挣扎,并非祭炼的火候不够,相反神凰真炎并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抵挡的存在,若是没有些浴火的能耐,还真难说会不会一下子便被烧成灰烬。
在场众人,抛开作为灵兽的小戟不谈,所有人中只有霍九剑修为最低,戮祟祖魔虽然魂魄能量大概只剩一两成,但依旧能够让他感觉到威胁。这就是他与强者之间的差距,也是他一直极力逃避的事实。
他借由自己不谙攻击法门而没有跟君狂一同并肩作战,一直在替君狂做着普通人都可以正常完成的工作,每天重复着机械地批阅奏章在众臣之间周旋,但实际上君狂也许希望的并不是这样。
他有心向上,但也知道自己并不擅长,因此每天都活的本本分分,却没想过自己与君狂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迟早有一天,友谊的小船要侧翻在阴沟里,或者君狂等人乘上巨轮,而他依旧守着他的小帆船,在海上漂流,抵抗大风大浪的水平机会没有。
一想到这里,他就难免觉得不安。越是不安,就越容易陷入逃避的境地,他就越卖力地批阅,并且听取多方的意见。
即使如此,依旧在闲下来的时候,觉得堵心。
这一次,他是下定了决定,才想要作为监督者进入神凰遗迹,无非是想帮上境界衰退的君狂点什么,却发现后者不止修为恢复还实力大进,根本不需要他操心,他能做的也无非了了……
‘完了,迟早我会成为拖后腿的……’就连君谦都在不断进步,他实在很惭愧。
霍九剑在情绪低落的时候,他周身的气息也随之有了浅浅的波动,只是这一丝波动便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君狂垂眸看了他一眼,在他背后轻拍一下:“我知道,你不是打架的料,但却是个不错的军师。”他轻笑一声,“有你在,整个团队有架也吵不起来。”
“我好像也就这点用了……”和事老,润滑液,一个团队必不可缺的存在,但也不是非有不可,就是这种可有可无的地位,才让他更觉得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