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本来就特能睡,有着猪一样的潜质,要是我睡着的时候,把我给弄醒,不如一把刀子砍死算了。今晚又喝了酒,还哭得稀里哗啦费了不少体力,于是我睡得格外的欢畅淋漓,直至被尿给憋醒了。我硬是不肯从被窝里爬起来,左翻右转的伸着懒腰,从床头的翻滚到了另一头,后来实在是憋不住,连蹦带跳地冲进了洗手间。
我扯下裤子,蹲在马桶释放忧愁,欢乐地哼着小曲。忽然沈骜幽幽地走了进来,步伐轻轻的,就跟个幽灵般飘进来,我吓得哇地一声喊出来,
沈骜估摸着也是刚醒过来,脑瓜子尚未灵光,目光涣散的傻站了下,那个样子呆萌呆萌的,挺可爱的。他听见了我的嚎叫声,用手揉了揉眼睛,再偏头看向我。
我像火烧着了屁股,手忙脚乱地提起裤子,恼羞成怒地质问“你...你怎么进来不敲门?”
沈骜斜斜的睨了我一眼“那也得有门可以敲,门都是敞开着的。”
囧,往常我都是一个人住着,自我防范意识太差劲,压根不会关洗手间的门,这下好了,被沈骜撞着自己嘘嘘的样子,真的相当丢人,简直比见着我光身子还要丢人。
我气得想要骂人,又明知自个理亏,不懂说什么,整张脸都憋得通红。沈骜又得理不饶人地说了句“我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稀奇的。”
我向来嘴巴争不过他,在体格上也不占优势,论厚脸皮更不是他的对手,我只能气鼓鼓地要往外走去。
沈骜右手一伸,把我堵在了门口,我连忙往后退了几步,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当我背部撞着了墙壁,无路可退了。他将我笼罩在他臂弯下,有点儿壁咚的意思。
我们靠得很近,在他一翕一合间,传递来温热气息,轻柔地拂过我的嘴唇,引来一片麻木的酥氧,我感到自己的嘴唇上方,已浸出薄汗,这种感觉好像在接吻一样,只是互相亲吻的,不是我们的唇,而是我们相互传递的空气。
我胡乱地幻想着,这念头让我的心跳微微加快了几分,暗骂自己跟沈骜太久,思想也随着龌龊了
我不自在地垂下眸子,发现他是光着上半身,入眼就是结实的胸肌,性感的腹肌,耳根不争气的红了,却嘴硬地指责“你是个暴露狂吗?老是光着身子。”
沈骜指着角落堆成一团脏兮兮的衣服,嫌弃地蹙着眉,语气加重了几分“衣服全是你的鼻涕,还有呕吐物,唐宝儿,你是存心要整我是吧?”
看吧,沈骜就不是个热心肠爱帮助人的三好青年,幸好我没被感动到了。
瞧他那个阵势打算秋后算账了,我连忙弯腰从他的咯吱窝底下钻出来,急于将功补过焦急地说道“我这儿有一件男生的球衣,你可以穿着回去。”
空气中的气氛骤然变得凝重下来,我后知后觉沈骜从未留过夜,根本不该有男人的衣服。
我错愕地转过头去,看到沈骜脸色有点青起来,额上的一条青筋涨了出来,如火山爆发似地快要喷射出来。年少时,我便习惯敬仰沈骜,对于他的畏惧早就刻入了骨髓里,那怕我装得多神气和他斗嘴,可真遇着他发火,我终究是怕的。
我焦急地向他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带男人回来,也没有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
沈骜并没有耐心听我解释,他像是被人踩着尾巴的狮子,恢复了残暴的本性,他朝着我狂声怒吼“你把球衣给我找出来。”
“不!”我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固执得摇着脑袋拒绝“不,你听我说……”
沈骜看都不看我一眼,用力地打开了衣柜,开始胡乱地翻找衣服,发出刺耳的响声。他非常轻松地找着那条挂起来的白色球衣,顾卿之三个红色的印刷字刺痛了我的眼。
我也不知从那里来的勇气,冲上前就要从他的手里夺回那件球服,如同要夺回当初的爱情和自由。
两个厮扭在了一起,手指一不小心划着了沈骜的脸颊,两滴鲜红的血珠涌了出来,在他白皙的肤色上尤其显眼,我愧疚地松开了手,低头想说声对不起,偏偏嗓子干哑得吐不出一个字。
沈骜恼怒地把我重推在床上,甩手将球衣扔到我脸,他黑色的眸子,像水银一样发亮,冷冷的没有温度,投射在我的身上,他刻薄地嘲讽“唐宝儿,你真贱!”
他锐利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剜剐着耳膜,刺中了我的心脏,我确实是贱的,嫁给了他,却心里藏着另一个男人,可我和他之间从来都没有爱情啊!他心里有着白月光,我也有着意中人。
沈骜再一次摔门而出,我捧着手里的球衣,脑子空白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