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痛苦抉择
谢中国继续刚才的话题，接着把当时的情景都给说了出来——
“我听了之后，还是不能理解和接受，我就又对伯父说——我觉得，这样会坑害了罗曼或是罗兰，一旦他们的交往深入，无法自拔之后，就会发展到谈婚论嫁，到了那个时候，可就无法再停止了……
“伯父听了就说——这也许就是政治需要吧——你也别把郎野给妖魔化，一旦他真的跟我的某个女儿结为夫妇，有了正常的家庭和事业，或许也就改邪归正，并利用他经历中培养出的能力，大干一番事业呢——我看郎野这小子很有头脑，也很有办事能力，将来你再提拔了，我就推荐他接替你的位置——我看他有能力做办公室主任……
“我听了伯父的话，就从他的角度来想，伯父一定是是想采取和亲招安的办法，来跟郎野化敌为友，就像历史上那些和敌对势力通过婚姻来和解的办法一样，伯父出于更大方面的考虑，才做出了令我不可思议的决定的。
“但我考虑更多的是，将来无论是罗曼还是罗兰，谁跟了郎野，都相当于是绵羊嫁给了恶狼，或许狼不会马上吃掉跟自己相亲相爱的羊，可一旦遇到什么变故，狼的本Xing凸显出来的时候，遭殃的，必定是羊啊！
“但是在伯父面前，我的身份仅仅是个未来的女婿而已，从工作的角度上说，也是他的下属，服从岳父大人，和服从副书记首长，那个角度都让我都没有能力反驳和更改伯父的想法和决定……
“这就是我为什么坚持了这么久，始终没有把事实真相说出来的原因，我很抑郁，也很苦闷，更是走投无路——但我必须执行，必须将郎野的身世隐瞒起来，仅仅将表明现象带给你们——也就是郎野是个孤儿，除了一个年迈的NaiNai，便无牵无挂……”
谢中国彻彻底底将所有窝在心里的话，在那样一个特殊的情况下，都给说了出来。
“天哪，难怪谢哥那么痛快呢，原来连咱们的老爸都那样想了呀……”罗兰跟着罗曼沉默了半晌，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老爸说的对，就按老爸说的做吧——谢哥，我话已经说出去了，现在就摆在你的面前，我的第一次，注定是属于谢哥的，所以，就请谢哥快点拿走吧——不然的话，就来不及了……”罗曼听了谢中国的所有陈述，面部的表情几乎都丧失了，她就那么呆呆地坐在那里，似乎被突然的打击给点了死Xue一样。
但是当罗曼听到罗兰的那句话后，却突然十分镇静地说出了“老爸说的对，就按老爸说的做吧……”这样令谢中国和罗兰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话。是她听了郎野的身世和老爸的市侩安排决定破罐子破摔了？还是听到这些有悖常态的事情，起了逆反心理，决定放弃以往所有的追求，索Xing就跳进火坑，去做个涅槃的凤凰？
谢中国弄不明白，罗兰也弄不明白，可能就连罗曼，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当场，就做出了那样的选择……
就因为喝了点酒，大家就比较激Qing了，就因为比较激Qing了，罗曼才想以实际行动——也就是把自己的第一次给谢中国来表达他们爱有多深，也正是因为罗曼想把第一次给谢中国才让他感动万千，一下子就把郎野的真相和罗父的打算给说了出来……
本来谢中国以为，死逼无奈说出了真相，也就能将罗曼的心给收回来，或者因为害怕不良后果，就退缩了。没想到的是，罗曼听了郎野的身世，目瞪口呆了一阵，但听到父亲的那些论调和决定，却突然决定按照父亲的安排继续跟郎野交往……
这就让谢中国实在想不明白，罗曼的心理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是她真的必须选择跟郎野交往，再也没别的选择了？还是听到父亲的那些言论和安排觉得自己被父亲给抛弃了，索Xing就心甘情愿地去下地狱了？还是罗曼真的已经喜欢上了郎野，无论他过去是个什么样的人，无论跟了他将来会发生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了？还是罗曼天生就有逆反心理，越是别人，特别是亲友——父亲罗盛耀和恋人谢中国——强烈反对的，或者明显损害她未来幸福的安排，她反而非要做不可？
面对床上罗曼向他完全敞开的一切，谢中国十分迷茫……他不敢去叩响那曾经无数次梦中无限迷恋的青Chun之门——他不知道在那门里边，究竟有多么深的深渊——一旦进入，便必须今生今世无怨无悔——
而此刻，却正是抉择罗曼未来去向的分水岭，谢中国更加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收场，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似乎罗曼的第一次给谁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应该是罗曼未来是否能够获得应有的幸福呀……
想到这里，谢中国猛地蹿下地，开始迅速地穿好自己的衣物，跌跌撞撞地从罗家跑出来，而且一刻不停，就那么疯狂地往前狂奔……
一直跑到浑江水库的大坝上，才累得他一下子躺倒下去，让自己完全匍匐在大坝上——此刻的谢中国，真觉得自己的身体就是那座水库上的大坝，一边，承载着数以亿计的江水，另一边则承载着下游数以万计的生命财产的安危，似乎只要自己的意志稍微薄弱一些，轰然垮掉的话，那些江水便会立刻变成滔天巨浪的洪水，将下游所有的生灵统统香没，统统变成废墟……
谢中国真的有些意志薄弱了，他真的有些承受不住那种空前的压力了，他的身体开始痉挛了，他的四肢开始抽动了。
他真想在翻过身来，一跃而起，纵身跳下大坝，跳进夜色中的江水，让自己永远地融化在那里，让自己所有的烦恼和迷茫，都被江水给稀释成第二天早上的晨雾，升腾成几朵祥云，然后在县城的上空稍作停留，然后就无声地消散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