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菲，你在看什么？”
顺着斯蒂芬的目光看过去，一张冷面寒铁的脸不由得让斯蒂芬全身的毛孔不寒而栗，斯蒂芬回过头：“我以前就觉得宋恺威这人就是一个冷面阎罗，本来不想跟他成为朋友，结果还是成了，我得过去给他打个招呼，你去吗？”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省得有些人见了我不高兴！”
言一菲收回自己的目光，低头拿起筷子开吃，斯蒂芬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西装扣子，转身走到宋恺威面前：“恺威好，嫂子好。”
“恺威，这位是？”
程晓梦大概是第一次见斯蒂芬这个外国人，自然是不认识，宋恺威抿了抿唇，耐心的给程晓梦介绍：“他叫斯蒂芬，家里做连锁餐饮业、酒店行业、旅游业，是个中法混血，爸爸是中国人，妈妈是法国人！”
“哦？原来是这样，你好，斯蒂芬！我是程晓梦，恺威的未婚妻，很高兴认识你！”
程晓梦笑容满面的伸出手，为人处世的方式也是一套一套的。
“你好，嫂子，我在新闻报道上见过你，本人比照片更漂亮！”
“谢谢！”
斯蒂芬手跟她微笑的握了握手，程晓梦下意识的瞄了一眼不远处的落地窗坐着的言一菲，程晓梦狐疑的眸子闪了闪：“你的女朋友？”
提及这个问题，斯蒂芬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算是吧，我一直暗恋她，正在追求中！待等她同意！”
“哦！我明白了！”
程晓梦咧嘴大笑，还偏头对着宋恺威笑，宋恺威的面容没什么变化，冷冷清清，平平淡淡，斯蒂芬倒是大方：“恺威和嫂子要是不介意，就跟我们一起吃饭吧？”
“好啊，那就一起吃吧，人多热闹！”
其实这真的只是斯蒂芬的一句客套话，以为宋恺威跟程晓梦会过自己的二人世界，他都没有想到程晓梦就这样同意了，自然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邀请他们在桌子边坐下，斯蒂芬也顺势跟言一菲坐在一起，把他刚刚坐的对面的位置让给了宋恺威跟程晓梦，程晓梦的外边，宋恺威坐的落地窗，正好跟言一菲面对面，言一菲一眼也没有抬头看他，一直低头吃东西。
斜对面的程晓梦正拿着菜单点菜，他们加了一些菜后，桌子上都放不下了，有几盘菜只好重叠的放在一起。
左右边的斯蒂芬一直给她夹菜，还一边说：“一菲，你最近摆地摊都瘦成这样了，肯定没有好好的吃饭吧？多吃一点，以后我每天都带你吃好的！”
言一菲笑了笑，正好往嘴里赶米饭，她抬起头来时，一粒米饭正沾在她的嘴角，那一头曾经靓丽的秀发，那一头曾经还是千金大小姐时常常做保养和护理的头发，变得也不那么光泽了，有几根飞扬的发丝沾在了嘴角，与那一粒白色的米饭黏在一起。
斯蒂芬看得不由得笑了笑：“一菲，你看你，你以前还是千金大小姐的时候，哪是这么吃饭的，还有你这头发，多久没有整理了？你以前的头发可漂亮了，又柔滑，又飘逸，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一边责备的斯蒂芬，一边伸手，带着几分宠溺的指尖轻轻的给她拿掉嘴角的白色米粒，又给她整理了一下几分凌乱的头发：“一菲，你的头发是不是该重新染染了？你看，都长了大半截黑色的出来，下面却又是染色的，上面又是黑的，这样看着好奇怪！要不等会儿吃了饭，我带你去发廊重新弄弄？”
“……”
言一菲刚开始没有说话，她偏过头愣了一眼斯蒂芬，然后身后扶了扶头发。
她紧紧的咬住下唇，想要忍耐住心里的气，可是不由得就想到曾经她这个千金大小姐的母亲死的时候，她脑袋周围的那些白色脑浆，还有那些红艳艳的血，那样惨不忍睹的画面在她脑海里来回的播放，她终归还是忍不住。
“我现在已经不是千金小姐，我没爹没娘，我妈还是个婊子，我也是个小婊子，我现在就是一个平民百姓，我哪有那个资本弄头发，你要是不喜欢这样的我，以后就不要来找我！”
生气的言一菲重重的推开斯蒂芬的腿，走了出去，直奔洗手间，也就在她的背影对着他们的那一刻，言一菲的泪水不由得落了出来。
她知道斯蒂芬是无心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大概是因为斯蒂芬提及那‘你以前还是千金大小姐’的时候，她不由得想到了妈妈。
那个就算千错万错的妈妈，终归还是疼她这个女儿的。
她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妈妈的怀抱了，还有妈妈那宠溺的微笑，每次不管她在外面怎么作，妈妈都会说：“一菲，我的宝贝儿，没关系，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一切都有我，妈妈会给你撑腰！”
想到这些熟悉温馨的话，言一菲两只眼睛里的泪水哗啦啦的流了出来，她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狼狈不堪的自己：一头凌乱的头发，身上穿着皱巴巴的衣服，一张疲劳的脸……
以前的她，哪里是这个样子的？
言一菲，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就因为你有一个坏事做尽的婊子妈吗？
“咚咚咚……”
耳边传来一阵阵脚步声，脚步声听上去有些熟悉，大概是斯蒂芬来了吧，言一菲连忙关上洗手间的门，反锁上，迅速擦干眼睛上的泪水，再开水洗了把脸，然后用手纸擦干脸上的泪痕，眼睛看上去还是有些红，但是基本上已经不影响什么。
言一菲这才打开门，以为是斯蒂芬，她按开门，笑脸相迎的时候，却发现面前的人是宋恺威，宋恺威复杂的脸上看不出在想什么，言一菲瞬间也收回了笑容。
宋恺威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心，目光下意识的在她发红的眼眶上落了一下，似笑非笑的问她：“哭了？”
言一菲呵呵的笑几声，旋即自嘲的说：“刚刚吃饭的时候，辣椒不小心沾到眼睛里了！所以，来洗手间洗洗！”
宋恺威也没有审视她这句话的真假，擦过她的肩膀进了洗手间，言一菲也不想跟他多呆一刻，迈动着脚步不停的往前走。
“等等！”
离开洗手间大概三四米的时候，身后一个冷冷的声线传来，言一菲转过身：“宋总有什么事吗？”
“你公司里还有些东西，改天来公司把它们收拾走！”
冷冷的说完，他砰的一声关上了洗手间的门，言一菲唇角讽刺的勾了一下，继而回过头，踏着步伐往前走，回到桌子前，斯蒂芬一脸的内疚，看着她发红的眼眶时，斯蒂芬更加的内疚，但是他没有说出来，他知道言一菲好面子，最不喜欢的事就是被人发现她哭泣，所以斯蒂芬并没有挑明，直接说：“一菲，我刚刚跟晓梦说，吃完饭，咱们四个人去KTV唱歌，你去吗？”
斯蒂芬的语气特别的高兴，言一菲附和的笑了笑：“我就不去了！我要回家早点休息，明天星期五了，下午到晚上这段时间应该生意不错，我早上得早点起来，多拿些货。”
“明天早上我开车送你吧，我正好明天公司没有什么事情，你也免得提着这么多东西挤公交车。”
斯蒂芬好心好意的说，言一菲想了一会儿：“你是真的没有事？还是假的呢？别为了送我而骗我。”
“我真的没有事，我还正在想明天做什么呢，准备等会儿打电话约一些人打高尔夫球，可与其去打高尔夫球，我还不如送你，正好帮你卖卖袜子。”
斯蒂芬偏过头，无趣的想着高尔夫球的样子，对着言一菲无聊的耸了耸肩膀，言一菲到底是信了，她笑眯眯的：“既然你是真的没有什么事，那明天就麻烦你啦！不过批发市场挺远的，我额外付给你油费钱吧！”
斯蒂芬无奈的摇摇头，有些生气的说：“又来？你能不能不要跟我这么计较？油费能有几个钱？我有时候，自己一个人心情不好，开着车，经常围着云城市转一整圈，去一趟批发市场来回能要几个钱？我就当做是兜风，你要是再跟我这么客气，我真的要打你屁屁了！”
“……”
言一菲忍不住笑了起来，等到宋恺威出来的时候，斯蒂芬兴高采烈的说：“恺威，我刚刚跟嫂子说了，一会儿我们去唱歌，我知道一家新开的KTV，里面陪酒的美女可性感了！嫂子也答应我要去，你呢？”
宋恺威淡淡的勾了勾唇，面色无常。
“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开心！”
说完，宋恺威冷眼旁观了一眼言一菲，拿起了桌上的车钥匙和手机，还有沙发背上的大衣，程晓梦也立刻站起身，拉着宋恺威的手臂：“斯蒂芬先生，既然恺威不去了，我也不去了，你跟言小姐去吧！两位拜拜，你们好好的约会！”
只是程晓梦在说着‘约会’两个字的时候，宋恺威的神色愣了半秒，却也只是半秒，他在程晓梦‘你侬我侬’的挽着手臂的状态下，走出了这家五星级酒店。
原地的桌子前只剩下斯蒂芬跟言一菲两个人，斯蒂芬无奈的耸了耸肩膀，问言一菲：“我们还去吗？”
“不去了，我想回去休息休息！腰酸背痛的！”
一菲痛苦的眯着眸子，右手捏着拳头捶打着肩膀，斯蒂芬一把按过言一菲，说：“这种事，你应该让我来帮忙啊！捶肩这种事，我最在行了。”
斯蒂芬到底不是耍嘴皮，他按摩的技术还真不错，给言一菲敲打捏了十几分钟后，言一菲感觉到了全身轻松。
斯蒂芬送言一菲到了家，回到家里，言一菲用那台老式的热水器洗了个澡，可洗着洗着，水凉了，身上还有一些沐浴露的泡沫，凑乎着冷水洗完，从墙层都脱落了不少的狭窄浴池出来，言一菲冷得全身发抖，立马拿浴巾擦干身体，躺上床，现在快二月的天气，气温虽然比起冬天上升了很多，可是让人洗冷水澡这样的事，还是有些刺骨，言一菲钻在被窝里，冷得牙齿咯吱咯吱响，她让身体紧紧的贴着被子，一点儿也不敢动，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听到敲门声时，她皱了皱眉心，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才知道已经已经大天亮了，言一菲下意识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睡着了，她立马起身，穿好衣服，打开门，斯蒂芬的手上提着早餐，朝她挥手：“哈喽，我的女神！我估计你肯定没有吃早饭！所以我给你买了两个茶叶蛋和一杯新鲜的牛奶。”
“这都八点了，我睡过头了，闹钟响了我都没有听见！”
言一菲一手扶着门，一手拿着手机看，斯蒂芬走进屋，坐在床上：“哎哟，八点还早呢，我等你吃完早餐，咱们慢慢去批发市场，不着急。”
“一早去货比较好，去晚了可能没货了。”
“一菲，你别这么认真好不好，不就是摆个地摊吗？至于这么认真吗？”
斯蒂芬的口气有些重，言一菲愣下手里的手机，抬起眸子看着斯蒂芬：“是不是连你看不起摆地摊？”
“我不是那个意思！”
斯蒂芬连忙解释，言一菲眨巴了一下泛着水光的眼睛，呵呵呵的笑了几声：“我知道，你们瞧不起的摆地摊，你们都觉得有一个我这样不干净，身败名裂的朋友觉得很丢人！”
言一菲自愧不如的靠在门上，微微的垂下眼睫毛，看着坑坑洼洼的地上。
斯蒂芬抱歉的提着早餐，走到她面前看着她微微低着的头：“一菲，对不起！”
“没事，我知道你是无心的！谢谢你的早餐！”
为了不让他们之间的气氛尴尬，也不让自己继续沉寂在伤感里，她接过了斯蒂芬手上的茶叶蛋和热牛奶，剥开一个茶叶蛋，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笑眯眯的说：“真好吃！”
“……”
斯蒂芬什么都说出来，他微微的转过头，看着远处的那几栋高口大厦，他的心不由得牵动着。
一菲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孩，要是他斯蒂芬这辈子有那个福气追到她的话，会是他整个人生中的一大幸运。
斯蒂芬像个骑士一样的等着言一菲吃完早餐，看着她在浴室刷好牙，洗好脸，扎好了马尾，提上包包。
“走吧！”
斯蒂芬看了一眼她手上提着的包包，伸过手来：“重吗？我帮你提吧？”
“还好啦！”
言一菲的声音刚刚落下，斯蒂芬就抢过了她手里的包包：“还是我给你提吧，我是男人，天生就应该照顾女人！走吧！”
说完，他把着言一菲的肩膀，走在那条满是鸡粪鸽子屎的走廊上，斯蒂芬嫌弃的看了看旁边的一个小工厂：“这里还有一个养鸡场？这么臭，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住下去的，一菲，你就真的不打算换一个房子吗？这样的环境，住久了对身
体也不好！”
“有什么办法，我也想住好一点的呢，等我摆地摊再多挣一些钱，我就换个好点的房子，目前自然只能暂时住在这里了！”
斯蒂芬领着言一菲到了车上，也没有再探讨这个问题，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言一菲，倒是兴致不错的说：“我要是坚持每天这么摆地摊，每天都能像昨天那样，赚个三百多块，一个月下来也有一万块钱了，就算除掉三百的房租，再拿一些来吃饭，或者还可以买些衣服，每个月存个六七千块钱，一年下来，我能存个六七万，到时候可以拿这些钱来开个小店！”
斯蒂芬一直开着车，听着言一菲在驾驶位上说着她的未来，她还说，她以后要自己做老板，不靠任何人，她就这样白手起家，慢慢的变成像她妈妈那样强悍的人，她还说，虽然在外人眼中，她的母亲一直都一个坏人，是一个婊子，可是她心中，母亲一直都是她的偶像，而且永远都是。
开着车的斯蒂芬，时不时的听着她说着这些，时不时的点头微笑，时不时的偷偷的看着她的侧脸，现在的言一菲，虽然没有了曾经华丽富贵的衣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经常到美容院做美容护理，美发护理，可此时的言一菲却有一种别样的美，也许是那张依旧迷人的脸，也许她这么努力的生存着。
她曾经是多么的耀眼华丽，却突然从最上层的生活落魄如此；她没有靠任何人，从最高的地方跌落深渊，在泥潭的澡泽里，吃力的爬到今天。
斯蒂芬想到这里，目光不由得落在她那双手上，曾经，她的这双芊芊细手，白皙得像牛奶般嫩白，而如今，上面已多了老茧。
到了批发市场，斯蒂芬看她兴致勃勃的看着商品，走到一家围巾批发店门口的时候，言一菲笑嘻嘻的问老板：“批发价多少？”
老板下意识的瞄了她一眼，大概是认出了她是谁，而且这个老板，才刚刚在微信上看了言一菲卖袜子的视频，视频里的言一菲，不停的问大家：“买袜子吗？十块钱三双。”
老板想到这里，脸上挂起了淡淡的讽刺，她鄙视的说：“进价38块钱一条！”还一副你进得起吗的模样。
“……”
言一菲没有说什么，正准备转身走人，斯蒂芬大概是要骂那个老板什么，言一菲下意识的紧紧的拽着他的胳膊，朝着前面走。
言一菲四处问了一下，所有的小商品，就袜子便宜一些，所以，她还是决定今天就进一些袜子，因为有斯蒂芬帮她，她打算进四百双，可斯蒂芬说：“太少了，一菲，我估计，你进一千双都能卖完！”
“一千双太多了，我身上也没带这么多的钱！”
“我借给你，要是你今天把这些袜子全部都销售出去了，再把钱还给我不就是了吗？这多简单！”
“……”
言一菲转悠着眸子想了一会儿，觉得斯蒂芬说得对，那她就按照这个预言家所说，进了一千双袜子，言一菲只带了五百块的现金，斯蒂芬借给了她一千五，他一直信誓旦旦的说，这些袜子肯定能全部卖出去。
言一菲也深信不疑，觉得有斯蒂芬在，他这张颜值大王，就是一个最好的招牌广告。
到梧桐西路站地铁地下通道时，犹豫之前还跟斯蒂芬去吃了午饭，又耽搁了些时间，言一菲说是烧饼，比较方便，可斯蒂芬不肯，说那个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言一菲被他硬生生的拉着去吃了正餐，所以这回到地下通道时，都已经中午一点了，旁边卖手套的阿姨笑眯眯的问她：“哟，你的男朋友又来帮你卖袜子了啊？”
阿姨虽然胖胖乎乎的，看得出来心地善良，至少没有嫌弃言一菲的那些流言蜚语，言一菲掀地毯的时候，阿姨还过来帮忙，在帮忙的过程中，她又打趣的说：“你男朋友长得真好看。”
言一菲不由得羞涩的红了脸，她小声的说：“阿姨，他不是我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啊？”
阿姨慧心一笑的问：“那你的意思是你还没有男朋友嘛？”
“阿姨，我还小，找男朋友的事不着急！”
言一菲很无奈的说，那胖乎乎的阿姨，一脸的反驳，严肃的看着她：“十八九岁不小了，早点找男朋友，早点生孩子，身材恢复得快，你看，阿姨这身材，四五十岁了，就是因为孩子生晚了，生完孩子到现在，身材才没有恢复。”
“……”
哑口无言的言一菲，真觉得自己跟这些阿姨的观念的确不是在一条线上，相信现代这个社会，想要早点生孩子的年轻女人并没有几个。
想着生孩子这几个字，言一菲猛然发现她的大姨妈好像超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段时间太累，言一菲下意识的一愣，并没有多想。
她这一忙碌的动作，正被地下通道上，那路边停着的一辆豪车上的男人注目着。
车上的茉莉也看了一会儿后说：“宋总，您辞退她，就是想看看她被辞退后会归顺谁，可是她倒好，居然摆起了地毯，看样子，言一菲并不是泄露方案的人，那会是谁？”
“……”
宋恺威没有说话，那一双鹰一样的眼睛，只是那么淡漠的盯着地下通道口的言一菲，茉莉又说：“如果不是她的话，您会让她回来继续上班吗？”
宋恺威皱了皱眉心，按下车门上的玻璃关键，不冷不热的说：“我倒觉得，这里很适合她，商场里太残酷！开车吧！”
冷厉的声线落下，茉莉双脚踩下油门，车子发出一阵轰鸣声，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这条街道。
地下通道口的言一菲，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看上面的那一条公路，她看到了路边的几个行人，他们正在行色匆匆的走着。
言一菲收回目光，与斯蒂芬并肩作战，正如斯蒂芬预料的那样，有他这个花美男在旁边，在五六点下班高峰期以及放学高峰期时，言一菲的袜子被一群群的人哄抢，一千双袜子，到了晚上九点的时候，已经全部卖光了。
有些人直接要求斯蒂芬给她们合影，合一次影，那些女生还倒给言一菲钱。
累到十点，腿脚发软得差点倒在地上，但是因为卖得不错，她却觉得累有所值。
看着口袋里因为自己辛勤劳动而换来的那些钱，她觉得，这是妈妈跳楼身亡后，第一次这么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