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关,我要拜会函谷关守将——!”
半响之后,嬴高心下做出了决定,他心里清楚,在这个时候,秦王政将内史腾放在函谷关守将的位置上,可见其的用心。
函谷关,号称天下第一关!
这里是大秦的命脉所在,也是大秦本土安危的关键,一直以来,函谷关守将,历来都是秦王最信任的人。
而秦王政幼年经历太过坎坷,本就是疑心很重的人,他能够将函谷关交给内史腾,足以说明对于内史腾的重视。
嬴高心里清楚,若不是咸阳令与咸阳将军更重要,函谷关守将十有八九会是蒙恬。
“诺。”
点头答应一声,马兴吩咐一个铁鹰剑士,道:“这是王令,你持王令去见将军腾,言三公子到!”
“诺。”
……
望着铁鹰剑士纵马飞奔而去,嬴高在轺车之上,目光如炬,神色没有丝毫的波动,他心里清楚,在大秦规矩很重要。
而且他带了一行人,虽然手持秦王手令,必然能够安全通行,但是,若是这样做,他就是去了一个见到内史腾的理由。
在嬴高看来,只要秦王政还活着,他没有必要与这些武将走的太近,但,必须要混个脸熟。
唯有如此,在关键时刻,才能得到起到作用。
在平日里,嬴高根本不惧任何人,只不过,在这个世道下,多认识一个人,总是没有坏处的。
“驾……”
轺车徐徐推进,嬴高望着苍茫山野,忍不住对着马兴,道:“马大人,对于韩国可曾熟悉?”
“禀三公子,在文信侯为相时,曾为韩使交涉过一二!”马兴对着嬴高点了点头,将底牌尽数拖出。
“大人了解韩国就行,此番前往韩国,还望大人指点一二,不至于让嬴高坐差了事情!”嬴高对着马兴,道。
“这是自然!”这一刻,马兴身上有一种名为自信的东西,在发着光。
很显然,他对自己的能力,以及对于韩国的了解,极为的自信,他自信能够帮上嬴高的忙。
心中念头闪烁,嬴高一直觉得马兴这个名字有点熟悉,此刻略微一思索,他就想起了马兴是何人。
大秦帝国建立之后,三公九卿之一,太仆马兴。
一念至此,嬴高望向马兴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丝火热。只要两个人熟悉,他在将来的大秦朝堂之中算是立下了一颗钉子。
嬴高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与王翦父子关系匪浅,但是王翦父子属于军方,不管是任何时候,军队都是最为敏感的。
所以,几乎他沾不到王翦父子的光,但是马兴不一样。
马兴是一个文官,以始皇帝的自信,他与一个文官交往,并不是不能容忍的事情。
心中念头闪烁,嬴高清除这一次使韩,将会是一切的开始,也是他接触马兴的开始。
……
“三公子,将军腾在前方迎接……”正在嬴高心中乱想之时,马兴的声音传来,将他的思绪打断。
闻言,嬴高目光一闪,望着一眼前方官吏一眼,沉声,道:“停车,全体下马步行,以示本公子对将军腾以及我大秦锐士的尊重。”
“诺。”
一行人纷纷下车,下马,对着内史腾走去,在两者相聚三丈之时,嬴高率先肃然开口,道:“嬴高见过将军,将军与诸位将士守卫函谷关辛苦了!”
“腾,见过三公子!”这一刻,内史腾行了一个大秦军礼:“腾代三军将士谢过公子——!”
两人寒暄了一下,嬴高对着内史腾一笑:“高久闻函谷关为天下第一雄关,此行使韩正好路过,不知将军,可否让嬴高一观?”
对于这个时代的函谷关,嬴高是极为好奇的。这里可以说是大秦帝国的生命线,让大秦免受战火的侵袭。
“三公子想要一观,当然可以!”内史腾一伸手,大笑,道:“公子请入关,本将略备薄酒……”
“将军请——!”
……
嬴高抬头望去,这一刻,函谷关城头依旧是那样宁静,黑色旌旗舒展地漫卷着,牛角号悠扬地吹动着。
关城下进进出出的山东商贾依然络绎不绝,这一座战争壁垒,在此刻竟然有一种繁华气象。
走进函谷关,嬴高立马就感受到了这古老关城的苍茫与肃杀。
“三公子,这里便是名闻天下,令山东六国大军为之止步的函谷关……!”内史腾陪着嬴高走上关城,语气幽深的说了一句。
望着宏伟的关城,自己眼前幽深的峡谷,嬴高喟然长叹:“有这函谷关,是我老秦人,也是我大秦锐士的福气!”
“是啊!”
这一刻,内史腾也是感叹,道:“有了这道关城,我老秦人少死了成千上万的青壮……”
嬴高目光如炬,望着幽深的峡谷,心中念头闪烁,他心里清楚,函谷关被当世视做天下第一关。
之所以如此,最根本的原因便是,这道雄关从未被任何一国正面攻破过。
在春秋战国,唯一在军争中夺取函谷关的,只有魏国上将军吴起,那也是先夺河西之地而后压迫秦军退出函谷关的。
函谷关地形极为特殊,卡在陕陌山塬与崤山的连绵群山之中,且不在山口,而在峡谷入口两三里之后。
进得关城,则又是深长如函的峡谷。
望着函谷关的雄壮,感受到大秦锐士的无尽肃杀,以及函谷关的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嬴高幽幽,道。
“大河北出东崤,通谓之函谷关。邃岸天高,空谷幽深,涧道之峡,车不方轨,号曰天险……岩险周固,衿带易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