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轻，月儿明。
道道银色光芒洒落在东苍城的每一片砖瓦之上，仿佛给东苍城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衣。
陈洛睁开眼睛，正对上云思遥期待的目光。
“小师弟，怎么样？领悟了什么天赋神通？”
按照浪飞仙的说法，陈洛服用的精血里是双赛级血统，带有空间类神通和一门叫做魂噬的神魂防御类神通，陈洛用这精血进行升血，就能获得其中一样天赋神通。
二选一的问题。
陈洛面色古怪，望着云思遥，犹豫了一下：“师姐，你用神魂攻击我一下。”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第一次，轻点！”
云思遥微微一愣，伸出手指，玉指轻弹，一道神魂攻击冲向陈洛，陈洛的身影突然虚幻了一下，那神魂攻击落在陈洛身上，突兀消失不见。
“嗯？”云思遥面色一变，陈洛却微微摇头，“师姐，再大点力。”
云思遥点点头，继续打出一道神魂攻击，但是和上次一样，陈洛的身影再次虚幻了一下，攻向他的神魂触碰到虚幻的陈洛，再次如泥牛入海，不见踪影。
“怎么回事？”云思遥也发现了异状，神魂攻击之所以难缠，是因为无法躲过。一旦被锁定攻击，要么凭借自身的力量将其打散，要么就是直接硬抗。
譬如“魂噬”，能够被浪飞仙看上，不顾危险替陈洛弄到手，就是因为它是罕见的“吞噬”类神通，可以将敌人的神魂攻击吞噬，转而化作补充滋养自身神魂的来源。
但是陈洛的举动，仿佛就是将那攻击“躲”了过去！
她刚才虽然只是随意打出两道攻击，但是她本就神魂强大，刚才两击已经相当于三千里道徒的全力攻击
这很反常。
“师姐，我好像……神通变异了。”陈洛不确定地说道。就在刚才他通过升血试炼后，他突然间对空间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最开始他以为自己最终获取了荼南的空间神通，但是很快直觉感觉不对，这才让云思遥用神魂攻击自己。
“似乎我可以连通一个空间，然后神魂就会落入到那个空间，不会伤我分毫。”陈洛总结了一下自己的感觉，“感觉是魂噬与空间的两门神通，融合了。”
“嗯？融合？”云思遥微微一愣，“走，去找大师兄……”
……
无量湖底。
“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歌，听我唱过十八摸……”
一朵青莲里发出欢快的小曲声，一个年纪轻轻但身材壮实的武院弟子正憋红了脸，听着这朵青莲的演唱。
这武院弟子，姓程，名咬金，是武堂的地级弟子，今日才被推荐入武院，听早一步进来的叔宝兄弟说了这无量玉洞的神妙，一口气将武堂赏赐的积分全部兑换，换取了一次进入无量玉洞的资格。
然后，遇到了这朵青莲。
他自然知道，这青莲和侯爷有着莫大的关系，武堂的大儒交谈中也提过这是一位大人物。顿时程咬金举得自己遇到侯爷小说里主角的待遇。
当场磕头要请教绝学。
那青莲也不含糊，当即答应下来，这才开始吟诵这首程咬金听来非常深奥的武学口诀——
“伸手摸姐脑前边，天庭饱满兮瘾人。”
“伸手摸姐小嘴儿，婴婴眼睛笑微微。”
“伸手摸姐耳仔边，凸头耳交打秋千。”
……
一曲十八摸唱完，程咬金听得云里雾里的，毕竟年纪小，完全感受不到其中的韵味，只是觉得这则武学口诀好复杂啊！
把一个人浑身上下都砍了个透！
“大师兄……”一道声音从无量玉洞外传来，程咬金回过头，就看到陈洛和云思遥走了进来。
“学生见过侯爷，见过云大儒！”程咬金连忙行礼。
“嗯？”陈洛没想到洞里还有别人，点了点头，“我暂时有点事，你先回避一下。这一次入无量玉洞的机会我会再补给你。”
程咬金连忙点头，正要离去，突然听到那青莲传来问话：“小子，我刚才教你的绝学都记住吗？”
程咬金面露惭愧：“回先生，学生驽钝，您说的十八招，我只记住了三招……”
“脑门、嘴巴、耳朵……我是想成劈脑袋、剔牙齿、摸耳朵这才记下的……其他的就不记得了！”
陈洛微微皱眉：“好熟悉的感觉。”
云思遥的目光在程咬金和青莲只见来回一动，青莲连忙说道：“行了行了，这三招够了，去吧去吧……”
程咬金这才再次施了一礼，离开了无量玉洞。
见程咬金离开，青莲在空中滴溜溜一转，幻化出浪飞仙的虚影。浪飞仙冲着云思遥哈哈一笑：“小遥儿，今天又漂亮了一点啊。”
“大师兄，别闹！坐下！”
“好嘞！”
陈洛看着乖乖坐下的浪飞仙幻影，突然感觉这个大师兄好像没什么地位啊。
之前四师兄就说过，大师兄是“竹林内谁也打不过，竹林外谁也打不过！”
理解了。
“大师兄，是这样的！”云思遥连忙将陈洛的状况和浪飞仙说了一遍，浪飞仙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嗯？神通变异？”
浪飞仙的虚影绕着陈洛走了两圈，对云思遥说道：“小瑶儿，你再攻击小师弟一下。”
云思遥点点头，如法炮制了一番，陈洛也再次闪避开云思遥的攻击。
浪飞仙脸上浮现犹豫之色，摇了摇头：“不行，小遥儿，你再用点力气！”
“往死里打的那种……”
陈洛：(｀ー´)
大师兄，你说啥？无量洞里蛮风太大，没听清楚。
六师姐才不会……住手啊！
陈洛偏过头，就看到云思遥身后浮现出一道玉龙虚影，玉龙微微张口，一道光束从玉龙虚影口中射出，打向陈洛。
“我闪！”
陈洛的身影瞬间虚化，此时那道光芒射在陈洛身上，瞬间消失不见，但是神魂攻击之光没有结束，还在持续输出，陈洛维持住自己身影虚化的状态。
陈洛慢慢察觉到脑海中仿佛又一股暴涨之感，而此时在云思遥和浪飞仙的眼中，陈洛身后的空间居然如同水波纹一样发生了动荡，接着仿佛出现了一道门户，仿佛通向未知的地方。
“师姐，我不行了！”陈洛挣扎说道，浪飞仙打了个响指：“停！”云思遥立刻停止了攻击。
陈洛长吐一口气，满头大汗，此时也意识到浪飞仙和云思遥的视线，转头看去，才发现自己身后的黑色门户。
“这是……我开启的？”
“嗯！”浪飞仙走到门户身边，打量一下，摸了摸下巴，“方才小遥儿打出的神魂攻击貌似都落入了这道门户之后！”
“不过小师弟你能转移的神魂攻击貌似是有上限的。不过既然是神通种子，应该会随着修为而提升。”
“只是，这门户通向何处啊？”
云思遥也走上前，释放神魂之力感应片刻，摇了摇头：“这门户之后仿佛是一道深渊，神魂进去之后就被断绝了联系！”
陈洛也点了点头：“我现在倒是有一种感觉，可以随时开启和关闭这扇门户，但是也不知道这后面是什么。这么说的话，其实就算是一种神魂防御的神通了。”
云思遥点点头：“没错，等见了老师……”云思遥突然想到什么，看向青莲“大师兄……”
此时青莲已经飞进门户，传出一道声音：“这么有趣？我去看看……你们等我的消息！”
话音未落，那青莲已经冲进了门户之中。
陈洛一惊，连忙要跟进去，突然自己的手被抓住，陈洛回过头，就看到云思遥冲他摇了摇头：“别冲动！”
此时门后传出浪飞仙的声音：“小师弟，小遥儿，进来吧，没危险！”
陈洛和云思遥对视一眼，跨步走入门后。
……
“这里……”陈洛四下环顾了一番，只见四下一片漆黑，他和云思遥悬浮在半空，远处一朵青莲欢快地飞来飞去，散发这闪闪青光，每到一处，就将一处黑暗驱散。
嗯，这是在……开视野？
云思遥探出手，微微感应了片刻，皱眉道：“此地，没有天道之力！”
陈洛一脸疑惑。
这是青莲已经飞了回来，重新幻化成浪飞仙的人影，解释道：“无论是苍天还是蛮天，或者崩界，都存在天道之力。哪怕是出正入反的虚空，也会有天道之力蔓延。”
“只有储物法宝那种切割空间制造出来的空间，才没有天道之力。”
云思遥点点头：“但是好像有另一种力量……”
“主公！”突然间一道声音在陈洛心头响起，跟着一位面容丑陋，身着状元大袍的钟馗浮现在陈洛身边，先是对着陈洛一施礼，然后又朝云思遥和浪飞仙行礼。
“见过主公，见过云先生，浪先生！”云思遥和浪飞仙自然一眼就看出钟馗的书灵身份，也知道陈洛与第一只书灵的事情，都对着钟馗点了点头。
“老钟，你怎么出来了？”钟馗自从被道门纳入编制之后，就分身无数，忙着满天下给道门奔走，当然，俸禄都在陈洛账上。
平日钟馗没事也就在梦境花林里撸撸岱宗，毕竟他的本领对陈洛目前的状态帮不上什么忙。
“主公，这里充盈着幽冥之气……”钟馗再次感应了一番后，说道，“没错，是冥土的力量！”
“冥土！”陈洛和云思遥大吃一惊。
云思遥疑惑道：“自轮转界崩灭后，轮转界的界灵建木也随之碎裂，化作了上古八奇树。冥土与天道之地也不知分离了多远，唯有冥冥中的生灵长河运转在两界之间。此地怎么会有幽冥之力？”
浪飞仙若有所思，突然指着一个方向对云思遥说道：“小遥儿，全力攻击此处，将空间打破！”
云思遥点了点头，抬起手，中指和食指相叠，无名指和小拇指相叠，仿佛一只龙爪，云思遥微微闭眼，浑身浩然正气涌动，在食指和中指中浮现一枚白色的棋子，在无名指和小拇指中浮现一枚黑色的棋子。
云思遥一甩手，一黑一白两道棋子化作黑白两道光芒飞出，在浪飞仙指点的地方猛然相撞，发出一声爆炸，巨大的气浪席卷开来，被云思遥再度挥手挡住。此时那相撞之处，出现了一个窗口大的破洞，众人朝那“窗口”外看去，只见外面虽然虽然昏暗，却也有一些光线，正是一片森林。
“幽冥树！”浪飞仙面色一变，“外面是冥土！”
云思遥立刻反应过来：“这空间，连接了天道之地与冥土！”
陈洛哑然，我打通了阳间和阴间的通道？
这是，找到酆都城的宅基地了？
此时浪飞仙回过头，看着陈洛，脸上露出少见的严肃，一字一顿说道：“小师弟，这件事，绝对不可以让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