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梅子雨的天解贴契剑道,利用情剑术飞云凭为防,又以之搭建出沟通幻与九的桥梁。”
“后再以第二世界为封锁,以归一极剑为输出,进可攻,退可守。”
“谷老这一剑,融合了三个第二境界,以及一个梅子雨的天解,将他抬到了一个非人的高度上?”
风中醉似懂非懂,直至得到了巳人先生肯定后,声音才完全变得高亢:
“真是如此!”
“前有兼容各大第一境界的种谷八门剑,现有三境归一的归一极剑。”
“这样的剑,受爷该怎么破,他真的破解得了?”
五域观战者还在调侃“飞云飞云”,还在嘲讽“可笑可笑”……
谷雨的才华确实挺可笑。
但可笑归可笑,当那三重奥义阵图的光亮闪出后,这些人全部哑火了。
何须才华?
实力就能打脸!
而当风中醉的解说验证了所有人的猜想后,别说场外人了,就连战局周侧的古剑修,一个个面色都变得无比凝重。
“三重境界,还能糅合……”
柳扶玉目不转睛盯着那一剑。
老剑骨就是老剑骨,她之前的直觉果然一点都没错,谷雨做到了她所无法完成的。
单出某一剑第二境界,其实在场的古剑修,大部分都能做到了。
甚至出完之后,再出另一剑第二境界,小部分也可——毕竟不就是掌握俩第二境界嘛!
但要在天解时同时展现三大境界,还要相互交融,平衡得住,并不引起反噬……
徐小受身上奥义阵图那么多,都不见能同时亮出来三个呢,他也得一个个先后安排着来。
这绝对是老牌古剑修才能完成的,还要费去大量感悟、推衍古剑术的功夫的——这都是时间的积淀。
柳扶玉不由瞥了一眼身侧梅巳人,连她都无法确定这位能不能做到,毕竟他看上去就只以心剑术见长。
那么,他的学生徐小受,能破解此剑么?
“淅淅沥沥……”
天解后的梅子雨就是附上了时间腐败之力的酸雨,点点滴滴打在身上,痛彻骨髓,让人千疮百孔。
但那是普通人。
凭借一身被动技的恢复力,徐小受硬是能扛着天解的梅子雨,在这般伤害下做到无视。
是的,二品灵剑的天解,对他而言完全没有伤害。
但以此为联系,架构出的三大第二境界交融之后的威势,是极为骇人的!
当周遭山水图景之中,那九柄擎天的虚幻巨剑骤然归一,于半空化作一柄只见其刃、不见其他的归一极剑时……
饶是徐小受,心跳都不由慢了半拍。
“受到影响,被动值,+1。”
“受到威慑,被动值,+1。”
“受到压迫,被动值,+1。”
“受到攻击,被动值,+1。”
信息栏噔噔狂跳,剑还没落,那毕露的剑芒,已似要将人头颅切开,疼痛难忍。
“这,就是九剑术……”
依稀记得巳人先生说过,九剑术分为两大流派,一为剑阵,一为叠伤。
剑阵之力,自不必多说。
伤害叠加这一道,无限穷数也给出了答案。
而归一极剑,则更是在此基础上,将所有后续可以附加的伤害,完全糅合进最极致、最简约的一剑斩击之上。
就一剑!
成败在此一剑!
可以说,纯论攻击力,归一极剑就为九大剑术中的最高。
而现在……
面对这三境合一的一剑,徐小受根本没多少时间去思考该作何破解,天边那归一极剑,已毫不客气地斩了下来。
“轰!”
虚空色变。
一剑才堪堪启动,徐小受感觉脑门处已经有血液给劈得滋了出来,信息栏更是一阵阵跳起:
“受到攻击,被动值,+1。”
“受到攻击,被动值,+1。”
“……”
而这,只是隔空带来的伤害!
“绝不可硬撼!”
徐小受第一时间得出了这般结论,然很快,他否掉了或逃或避的打算。
因为归一极剑不止是归一极剑,谷雨一剑同出的飞云凭加第二世界,早将自己的退路封死了!
“那就来战!”
徐小受不避不退,手中藏苦当空一斜,下巴往上一抬。
“万。”
仅一字。
脚下剑道奥义阵图,同样旋展而出。
“嗤嗤嗤……”
万千飘落的梅子雨,在这一瞬定格于空,又点点飙射而出凛冽的银色剑念。
只是眼皮这么一提间,整个天地,就被密密麻麻的剑念充斥了!
“万剑术?”
风中醉惊叫声起,“受爷打算以万剑术来对抗归一极剑?”
“但这剑念,又是怎么一回事啊!”他不可思议地抱起了脑袋。
数量如此之多的剑念……
且以观剑术之法,万物皆剑为用,当场凝聚成型……
可以说,仅凭这一手,受爷比之略有所得前的他进化了不知多少倍!
但看那奥义阵图,倘要以万剑术应对,其第二境界,又哪里是这般施展的?
“众所周知,万剑术第二境界大红神之怒,要么借助万千灵剑之剑意辅助,要么退而求其次以虚空凝剑术成型,再佐以最极致的血腥杀意,才得以……啊?我看到了什么?!”
风中醉话还没完,猛地抓起传道镜扇了自己一巴掌,再不可置信地望向战场。
但见那万千银色剑念凝于虚空之后,随着受爷将藏苦一收,收于胸前。
“嗖嗖嗖……”
银念如洪,从四下八方,涌进受爷袖口、衣袍之中。
再之后……
“刷!刷!”
小小的黑色人影背后,两道璀璨绚烂的巨大银色羽翼甩扫而出。
顷刻,荡空了千里梅子雨,将其主护在羽翼之下!
“大红神……”
“不!大银神之怒?”
风中醉瞠目结舌,“受爷改改改、改进了万剑术第二境界?!”
战局中所有人都愣了,特别是风听尘。
作为万剑术的集大成者,风听尘甚至还没能从这银色的大红神之怒上反应过来,自己风家的小辈已然叛变、接受了,还激动若狂在叫:
“受爷抛弃了剑意,以伤害更高的剑念代替!”
“再抛弃了杀意,以这……这不会是他刚才领悟的那什么,压迫型彻神念吧?”
“有点像,还有一些是……是了,我也修万剑术,这就是他那可成长的‘势’!”
风中醉像是见到了什么最难以言喻的美妙事物,兴奋得手舞足蹈:
“以念代意,以势代杀!”
“这大银神之怒,较之于寻常的大红神之怒,怕是要强上不止三……哎哟!”
他后脑勺又给敲了一个爆栗,这下不服地回头看过去,“老家主,难道我说错了吗!”
传道镜跟着一照。
风听尘整张脸都是黑的,一时间都难以改回来,嘴巴张了一张,道:
“我是说,画面别晃,大家都在看着。”
五域观战者边骂边翘首以盼,但见画面再是一晃,转向了战场。
归一极剑斩下之时,受爷身后那数百丈大小的银色羽翼,猛地往上一甩。
轰!
这一甩,万千剑念汇成的羽翼跟着律动。
霎时间,如是有万剑齐齐往上一斩,斩出了十数万道璀璨的银色剑念之光,煞是壮观。
哗!
传道镜前的观战者再也按捺不住,一个个给看立了。
什么叫万剑术?
这才叫万剑术!
在此之前,北北也展示过万剑术。
可她的万剑术只用到了气势威压,最后也被帝剑天解夺去了风头,哪有受爷这大银神之怒的一甩之力,来得让人热血沸腾?
然便是这般羽下剑念银河,依旧难淹遮天极剑。
较之于那大到只见剑刃,连剑身都难窥全貌的归一极剑,纵是有着数百丈大小银色羽翼的受爷,看上去也依旧渺如蝼蚁。
“轰隆隆……”
银河冲刷在了归一极剑之上,圈禁整座战场的山水图卷微微一震,似连道则都被斩错乱了。
徐小受霎时感觉到了无力。
真·根本撼不动!
他连半分耽搁都无,提着藏苦,身子一翻转,背后两大羽翼,几乎化作双剑连砍带劈。
“轰轰轰轰轰……”
剑念斩出的那滔滔不绝的银河,终是稍稍遏下了归一极剑的一点下压之势。
但不过一瞬,所有人眼前一花后,受爷身后的羽翼,不见了!
“怎么回事?”
风中醉激情一滞,错愕道:“大银神之怒,怎的没了……嗯?第二世界?!”
他若有所悟,骇道:“要么第二世界,要么飞云凭,绝对是这二者发力了!”
还别说,二选二的选择题,真给聪明绝顶的风中醉蒙对了。
徐小受反应过来时,意识到置身在这山水图卷之第二世界当中,每当自己斩出发出一道攻击,都会被分化掉一缕微不可察的力量,化作飞云。
飞云流逝,最终的去向外人不可视,掌握80%剑道盘的徐小受却能感应得出来,就是汇到了归一极剑上去!
“所以,那剑落下来落得这么慢,同帝剑天解最后的终焉之怒,有异曲同工之妙,也在蓄?”
“且,它还在偷我的力量?”
意识到这一点,徐小受怒不可遏,刚想要再行化出大银神之怒来对抗时,思绪猛又一停。 不对,还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
是了,第二世界本身的时间之力!
方才自己的大银神之怒莫名其妙不见,不是力量被偷完了,是被第二世界逆转到了出剑前的状态。
再回眼去看周遭的山水图景……
徐小受惊异发现,这景色就是刻意的如此虚假,如此拙劣,如此的亘古不变!
因此置身在这般谁都知晓是幻境的第二世界当中,对它就不重视了。
但自身状态因为这第二世界从一瞬后,退回到一瞬前,而也跟着也退了,在这等环境下,若不是有剑道盘辅助,徐小受都很难察觉得到是这山水图景刻意模糊了的时间道则在起作用。
它让自己的状态在倒退!
“好一剑三境归一……”
“飞云凭凭定自我,还能偷我力量;第二世界削弱对手,还要在削弱前偷走力量;待得人黔驴技穷时,蓄满了力的归一极剑才斩下!”
“如此,便是圣帝来了,真要给拖住、消耗到底,怕也得被劈成重伤!”
谷雨之所图,怕是此刻观战者中能快速洞破的,不出一掌之数。
徐小受却在这一次道法错乱时,就瞧出了真章!
“不能拖。”
“但凡再拖下去,我就算续航拉满,不会给消耗到见底,他的归一极剑是有无限穷数属性,是可以无限成长的!”
“一旦超过圣帝级攻击,怕是我只剩强开极限巨人来硬抗一剑这法子了。”
思绪这么一变,徐小受索性不开大银神之怒,直接跳出了这一片战场睥睨来看:
三剑归一又如何?
只消我太上白日降下,什么飞云凭、第二世界、归一极剑,通通弃离!
“无。”
藏苦一收。
脚下剑道盘一旋。
战场之外的柳扶玉,瞬息察觉到规则变了,变成了自己最熟悉的那个味道。
“无剑术,天弃之?”
风中醉整个人都要发疯,脸色烧得赤红,嘶着声音喊道:“果然,受爷只看了一眼柳扶玉,就把她的剑抄了!”
柳扶玉一眼可以看出,风中醉也可以看出,谷雨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徐小受的意图?
天弃之,若是厉害到似巳人的般若无那般,自是可以将他谷雨这三剑归一强行抬高档次的第二境界各大意象给通通弃离的。
徐小受能做到吗?
谷雨想说不能,但又感觉能。
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一点都不想去赌!
在徐小受脚下奥义阵图一旋之时,第二世界中的山水图景又一震……
无剑术的力量一出,又给返回去了!
“时间迟退!”
“谷老也发力了,他一点都不想让受爷出剑!”
这两次出现的时间之力,第一次跟不上还情有可原。
第二次要也还不能及时解说,风中醉怎可能从竞争惨烈的风家城中,讨来这可名扬天下的好差事?
但还是那句话……
连风中醉都可察觉之事,堂堂受爷,会没有那个意识,去预判谷雨对他的天弃之会有如此下意识的反制措施么?
而若能提前预判,他会没有反制反制措施的措施?
“谷老,您老老了呀……”
超前不止一步的战斗意识,给骚包老道训练出来的永远得多藏一手的心态,使得徐小受在被时间迟退之后,不惊反喜。
藏苦在一刹间给他抛飞上空,在80%剑道盘的加持下,一式时空跃迁,第一次带着徐小受不是飞越空间,而是时间!
传道镜的画面中,众人仿是看到了受爷身后萦出了一道虚幻的时间长河,藏苦带着他,回归到了谷雨三境归一,归一极剑刚斩下的一刹。
“怎么可能……”
风中醉惊得失语。
确实修习幻剑术,附带得修习时、空间两道,但这只是附带,幻剑术首要还是重“幻”。
真要想做到一剑越度时间,这说明修剑者在时间之道的感悟上,已不亚于拥有时间属性的炼灵师了!
从无到有修出一个时间属性来……
这哪里是夸张?
这是离谱到了极致!
纵观四下古剑修,怕是在幻剑术上有此造诣的,一个都无,得上到大陆五域范围去。
“侑荼老爷子、第八剑仙,也许最多再一个大师兄……”风中醉掐着手指头都能数全出来,因为这就是同一脉的。
而现在,要多上一个受爷,无所不能的受爷!
一剑时空跃迁,想改变飞云凭下谷雨的时间很难,但只改变自己的,十分简单。
一剑第一境界,掺在了这三大第二境界中,更是谁都不曾想到果,也算是彻底打乱了谷雨的进攻节奏。
四两拨千斤!
在回到归一极剑初斩而下时,有了后续如此多思考、实践的徐小受,第一选择不再只是大银神之怒。
他无法让归一极剑里属于自己的剑念的力量回来,自然不可违背时间悖论,令得大银神之怒消失。
他只是于这一剑之后,再抓紧时间,多出了一剑。
“幻剑术,第二世界。”
藏苦轻飘飘一剑斩出。
无形的剑光消失在了空气中。
剑道盘则顺延出去,覆盖了方圆不知多少万里……
徐小受找不到谷雨,但梅子雨天解后的范围就那么大,他的续航又拉满,可以更大。
既如此,他的第二世界,覆盖掉谷雨的飞云凭+第二世界+归一极剑,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与之有所不同的是……
谷雨的第二世界,侧重点在不变的空间,以及时间的迟退上面,因为他对幻剑术修之不深,他的主修是九剑术。
徐小受却哪一剑都可以是主修,因而他这一剑第二世界,重心放在了幻剑术的根上——问心!
就如是孤音崖上,八尊谙可让修远客看到最为向往的世界;虚空岛上,笑崆峒可让颜无色看到最为正义的未来一样。
他这一剑斩出,于全范围覆盖后,在三境合一,归一斩我的同时,问到了谷雨天解后化作飞云一缕的心。
谷老的心,经得起问吗?
……
“嗡!”
世界,天旋地转。
前一瞬,谷雨还在操纵天解外加三境合一,他已经快要拿下徐小受了。
一转眼,他看到自己解除了飞云凭,解除了天解,第二世界、归一极剑还没掉,他却化出真身掉了下来。
失重感……
还是失重感……
“咚!”
终于,既似心跳重击,也似脚底落地。
谷雨来到了地上,下意识抬眸望向前方。
在这山水图景之中,他很快见到了自己因七剑仙榜新出,毅然决然抛弃了的归隐的茅庐。
茅庐里走出来了一个人,长得很像自己,整日锄田铲草,累了就撸起袖子抓一卷书出来看,扯着嗓子高呼什么“飞云、飞云”,“流光、流光”……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得不亦乐乎。
谷雨唇角掀起一抹笑,托着腮,坐在了大石头上远远望着,好不欢喜。
打什么架啊?
打打杀杀的事情,上半辈子就玩腻了,早决定不出山了都……
徐小受也看笑了。
这老头的心,未免也太经不起问,这就沉浸进去了?
但他不是来看戏的,他是来当坏人,来拷问谷雨这个糟老头子的心的。
第二世界力量一变,变成了圣寰殿。
画面突然模糊,只见谷雨猛一哆嗦,立在大殿中变得战战兢兢……
所有的交谈、所有的过往,一一远去。
最后剩下的,是一颗绽放着光亮的,无比吸人眼球的水晶宝石——半圣位格!
徐小受算是看懂了,拷问直穿灵魂:
“就为了这么一颗半圣位格,抛弃过往的一生,走上一条我心不喜的路,值得吗?”
谷雨身子一震,最后沉沉垂下了头。
“值得的……”
“若不值得,我,又怎会做出这般选择呢?”
徐小受却不敢苟同。
若值得,你此刻又怎可能身陷我之第二世界?
若值得,若人道心坚定,第二世界只欲问心的话,转瞬可破啊我的谷宝……哦不,谷老!
“你又怎知大道只在圣寰殿,只在半圣位格,不在山水,不在天地之间?”徐小受咄咄逼进。
谷雨脚步一提,似要往前得到什么,忽又面露难色,一退想要拒绝什么。
他一张口,便欲再自欺欺人……
可这是徐小受的第二世界啊!
他哪里不知道此刻谷雨昭然若揭的心境?
脑海里乔长老悟道之景一闪而过,徐小受意识到了所谓圣宫四子和老犟驴的思想境界之参差,究竟有多大。
他一叹,天地便有靡靡道音降下:
“夫,天地所予,无不能用……”
轰隆!
第二世界猛地降下雷光,心绪化作天灾,世界几乎分崩离析。
谷雨一屁股跌坐于地,失魂落魄,显然被雷得不轻,只剩喃喃自语:
“夫、夫天地……”
他整个人似要裂开,仿在此刻才能意识到,自己已误入歧途,且渐行渐远,已很难回来了。
他不信!
他将目光望向前方!
他不信那个看似放弃了大道,想要归隐田园的自己,如何能在那整日只有锄草种田的生活里,悟出来其实还想要更进一步的大道!
他望着茅庐,望着他在擦汗,他在撸袖子,他抓着书卷在呕哑嘲哳难为听:
“啊飞云、飞云……”
“啊流光、流光……”
飞云了半日、流光了半天,根本什么都出不来!
这田园之中,哪有什么大道真意!?
徐小受看得其实有些不忍,但最后撇了眼失魂落魄的谷老后,咬一咬牙,主动操纵了下第二世界,给这里添了一把火。
谷雨望着茅庐前的自己,抓着书卷嘶哑了似是足有半个世纪。
突然,他若悟了!
他身上泛出霞光,他再不像自我,他大笑着踏着虹彩,超脱而去。
这般动荡的山水图卷之中,降下了让人耳新目明的爽朗歌吟之声,初听不明,再听……
谷雨怔怔地听着,眼神渐次空洞。
最后轰的世界崩溃,眼前堕入黑暗,只剩下脑海里的回响,一遍又一遍响起: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出自陶渊明,饮酒(其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