窟窿寨里面的动静,以克隆人士兵被强化过的感知力,当然是听得清清楚楚,于是他直接向李奥进行了请示,“指挥官,海盗拒绝投降,是否直接发起进攻?”
“进攻!”李奥简单直接地答道。
“砰、砰、砰......”毛瑟步枪的枪声在窟窿寨的木屋外此起彼落地响了起来,在木墙上打出一个个黑洞,把试图躲在射孔外观察的海盗们全部吓得趴在了地上,再也不敢在墙边逗留,接着,十多名克隆人士兵则从掩体中跑了出来,攀上围墙,把围墙上两门青铜前膛炮转了个方向,随即其他克隆人士兵从围墙下的木屋中找出了发射药、炮弹和其他工具,对着木屋的大门开始瞄准,这是一种和地球上M1857式十二磅炮类似的青铜前膛炮,虽然已经是老古董了,不过用来砸开大门,倒是再合适不过了。
“轰”、“轰”两声巨响从木屋外传来,把忙碌中的海盗们吓了一跳。对这个声音,许黑子可是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他原本架在围墙上的“那破仑”炮的声音,他转身和二当家郑三炮对视了一眼,两人便很有默契地悄悄往山洞深处退去。
果然,随着炮声,“咚、咚”两声闷响,两发重达5公斤的铁质实心炮弹就撞击在了木屋的大门上,毫无悬念地在大门上砸出了两个洞,又继续飞行,在击穿了四五层用家具搭建的临时掩体,又砸断了两个倒霉蛋的腿之后,砸到洞壁上这才停了下来。除了两个断腿的大倒霉蛋,另外还有数量不等的小倒霉蛋也被炮弹炸飞的木刺戳到了这里或者那里,瞬间,整个木屋以及和木屋连通的山洞中都回荡着海盗们的惨叫声。
“大当家的,这可怎么办啊?”一个海盗小头目大声呼唤着许黑子。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七八个海盗也跟着喊了起来。
一番呼喊之下,却是一直没有听到回应,“大当家的呢?”“谁看见大当家的了?”“不好了,二当家也不见了!”海盗们开始慌张起来。
“他们往洞里去了.......”这时,一个被炮弹打断了腿,奄奄一息的海盗挣扎着说出一句话来。
“坏了!两位当家的丢下大家跑了!”闻言,一个海盗头目突然反应了过来,他早就听说洞里有一条密道通往后山,但是入口只有鲨鱼帮大当家许黑子和二当家郑三炮知道,之前也曾经有海盗试图找到那条密道,结果密道没找到,倒是把自己的命找没了,从此以后就再也没人敢问那条密道的事情。“他们一定是从密道溜了!”
“啊,那怎么办?”
“我们也跑吧!”
“往哪儿跑?你知道密道入口吗?”
“那怎么办?”
“要不,咱们降了吧?”
顿时,几十双眼睛一齐看向了刚才那个说话的小头目。
“外面的好汉!别开炮!我们降了!”一面用白布临时改造的白旗从被砸开的大门窟窿里面伸了出来、
“放下武器!举高双手!排成一片走出来!”张三大声回应道。
“好汉们,别开炮,我们出来啦!”没多久,残破的大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一群身着各色皮袄、棉袍,甚至还有单衣的男男女女高举着双手从大门里面走了出来。
姚二麻子,就是刚才那个带头投降的小头目,走在投降队伍的中间,他高举着双手,迎着朝阳,眯缝着眼睛,打量着站在围墙的步道和院子里面的十几个克隆人士兵,
这是一群身量很高的大汉,一身罩头白袍,露着脸,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也有一两个摘掉了兜帽,头上戴着一个白色的圆锅,锅的侧面还有一个蓝色的图案。这些大汉看个子,比自己能高出大半个头,最难得的是,这十几个大汉居然一样高。他们的手里都拿着一支火铳一样的东西,还漆成了白色,刚才打死一奇的,就是这个东西吧。
就在海盗们投降的时候,窟窿寨的后山,一个雪坡上,地面的积雪忽然塌下去了一块,露出一个黑色的洞口。然后,一个戴着狗皮帽子的脑袋从洞里面探了出来,他左右打量了一下,确定周围安全后,又缩回了洞中,没多久,两个穿着皮袍子的人影就从洞里钻了出来,正是已经覆灭的鲨鱼帮的大当家许黑子和二当家郑三炮。
实际上,当许黑子看见一奇的尸体的时候,他就知道窟窿寨守不住了,作为前东胜国南岭水师的逃兵,他见识过佛郎机人的火器,但是就算是佛郎机人的火器,威力也远远不如今天攻寨这群自称为长庚军的人厉害,所以他早就打定了逃跑的主意。之前所谓的坚守云云,不过是忽悠那群海盗当炮灰,为他逃跑拖延时间。所以当12磅炮弹砸破大门的时候,他便拉上同为南岭水师逃兵的郑三炮脚底抹油了。
两人爬出密道,又回身从里面拿出两个包袱和两支燧发枪,背在身上,左右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判断了一下方向,便朝着南边走去,在那边一个靠海的小山洞里,他藏了一条小船。
才走出去不远,郑三炮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二哥。”许黑子一直用着当兵时候对郑三炮的称呼。
“我好像看见条狼在盯着我们。”郑三炮有点不太确定地说。
“狼?”一种不祥的预感从许黑子心底升了起来。
他借着朝阳往四周打量着,果然,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他看见了一个灰白色的身影,和他昨天在小码头见到的那匹狼一模一样。
他的汗毛“刷”的一下就竖了起来,随即摘下背后背着的那只还沾着一奇鲜血的密烈铳,朝狼的方向快速瞄准并扣下了扳机。“砰”,枪声在树林中回荡,铳子在雪地中激起一团雪雾,显然他也没能打中那个畜生。
“快走,快走!”他也顾不得再装弹了,只是一把拉上郑三炮,就往着存放小船的方向跑去。
郑三炮不知所以,从二十年前佛郎机人兵船来袭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自己这个足智多谋的兄弟如此的惊慌失措了,“怎么啦?不就是一条独狼吗?”
“不知道,这不是一条普通的狼,昨天码头上的就是它!”许黑子一边跑着,一边回答道。
“你不会看错了吧?”郑三炮当然听过昨天码头上的事情,但是他并没太往心里去,毕竟在这初春,一条出来觅食的独狼并不是很罕见的事情。
“不会,我从没见过这样子的狼,一定是它。”许黑子斩钉截铁地说。
两人正跑着,突然发现那条狼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蹲坐在了他们的前面十多步的地方,郑三炮也摘下了背后的布郎贝斯铳,迅速安上火帽,稍作瞄准后扣下了扳机。只见那条狼如同之前躲开一奇的射击一样,在他开枪瞬间往侧面轻轻地跳了一下,便轻易地避开了郑三炮的射击。这时许黑子也抽出了腰间的短铳,朝那条狼打了一发,自然也是落在了空处。
“小心。”许黑子的余光忽然看见侧面有一个灰影忽地从雪地中一跃而起扑向正在装弹的郑三炮,他连忙一把扑倒了郑三炮,一个灰影从两人头上掠了过去。
许黑子定睛一看,却是一匹和刚才堵路那条一模一样的灰狼。灰狼一击扑空,却没有再次追击,只是如同刚才那条狼一样,乖巧地蹲坐在了雪地上。
许、郑二人连忙相互扶持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从腰间抽出短刀,背对背站立着。这时,他们才发现,又一条一模一样的灰狼从树后走了出来,三条灰狼呈品字形蹲坐在地上,将二人围在了中间。这时,最开始的那条灰狼朝着二人一咧嘴露出了满口尖利的牙齿,好像在对他们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