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脸上画的是淡淡的裸妆,杏核眼很漂亮,鼻子是少有的鹰钩鼻但并不犀锐,反而让脸型更加立体,而涂抹的红色嘴唇则更显她的肤色白皙。
纯?色的中分长发凌乱的披散着,一身墨宝蓝色的连体裤裙紧紧裹在了她苗条而又高挑的身上,加上那双分外扎眼,晶光闪闪满是细小彩钻的高跟单鞋,都令我不由觉得眼前一亮。
她双眉轻蹙,手里的墨镜甩来甩去,见屋里都没有顾允的影子,不由焦躁的叹了口气,终于能够正面将目光直视在我和孟颖身上。
就看她眯着那双如?曜石般精璨的眸子,用手指点了一下我的方向。问我道:“你们老板呢?我找不见他,打电话也不接,发短信也不回,和我耍大牌玩呢!快帮我再速速联系他!”
而后,她把视线又挪到孟颖那,忽的停顿了几秒,好似觉得面熟般,站在原地拂额思考了很久,最后才慢声细语道:“真是巧了,前女友聚齐了?你也找顾允有什么事?”
我似乎在这嗅到了什么不对劲的火药味,但细细分析了一下她说的“前女友”三个字,心里不由咯噔一下,登时怔在了原地。
他妈的这家伙一共有几个前女友啊!
难道他的床技全都是和她们练出来的?
我真真是不敢多想,可手里却忍不住哆嗦打颤,这女的来此目的明确,直奔顾允,到底是什么意思,傻子也能猜的明白。
我有些坐不住,想要站起身来去洗手间,那女人却拦住了我的去向,颐指气使的又对我道:“问你话呢。你哑巴啦?顾允怎么找了这么个呆蠢的秘书。”
此话说完,我脸都绿了,刚要发作,孟颖却是抢先道:“顾允出差在外好多天了,倪彩,你不知道?”
我听后忙转头看向孟颖,孟颖却用唇语说了嘘字。
那个叫倪彩的女人马上“啊”的应道,双手一摊,大刺刺的将皮包扔在了顾允的办公桌上,手指头也不停的敲打着桌面,说道:“难怪,我还以为几年不见,他又要和我耍别扭了。那我还是等到过几天,他回来了再和他见面吧,他们家人做事还是那么猴急,我才刚刚回国,就把我叫到这里。”
她屁股一下就靠坐在了电脑旁,想要从皮包里掏出一颗烟来抽,不经意的扫到了一直盯着她看的我。
起初,她不屑的白了一眼,可再次向我冷不丁瞟来,脸色却有些变得古怪了。
她晃着自己的脑袋,左打量,右打量,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觉得我实在没有必要恭恭敬敬去回答一个陌生女人的问题,她想了解我名姓,抱歉我还不想让你知道呢。
我抓着孟颖的手,就要往外拖,正好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大事,不如仔细听孟颖讲讲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孟颖倒是和她客气,假意赔笑着点点头,就随我出去了。
走到培训厅的小房间里,她主动抽开我的手,说道:“怎么,这就沉不住气了?”
我解释道:“没有,就是单纯看她不爽。我是顾允的秘书,又不是她的,接待客户的名单里也没有个叫倪彩的,我干嘛要care她?”
孟颖却是笑道:“我只觉得闻着有点醋意,那我下面这些话,都不知道该不该讲了。”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忙摆手说:“stop。我再想想。”
可坐在座位上,满脑子都是控制不住的浮现出那女人的脸,于是再也压抑不住的便问道:“她,以前真是顾允的女朋友?”
孟颖果断的答道:“当然。”
我心里一闷,嘀咕道:“有多久?比认识你还久?”
孟颖脸上却是浮现出一丝自嘲,但却忽闪而过,马上又望向我说:“毕业后没几个月,他们就在一起了,一直到......三年前,倪彩出国。”
我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头,却又听孟颖继续说:“她知道我,也是大四那会见过。她们家和顾家是老友关系,顾允他爸很是看中,你是没见过他的父亲,执拗起来比他妈妈还要可怕。不过,我也不好说顾允对人家女孩到底持着是什么感情,反正......”
“反正什么?”我见她犹犹豫豫,也没耐心了,有什么就一口气说完,磨磨唧唧反倒让我心神不宁。
她咬了咬嘴唇,说道:“你别看顾允一副屌屌的样子,在大学里外表看上去多有女孩缘,其实,都是徒有其表,他在这方面内秀着呢,他的第一次滚床单,据说就是和这个倪彩。”
我差点一屁股从椅子上坐下来,二十出头才破了自己的身?这话要是放在别人口里,打死我都不信。
就凭顾允那床上的表现,像是个新手吗?
不过,人家实践起点晚,不代表作战经验少是不是?
我还是不能低估他的。
可我胡思乱想这些做什么?
手里拿着的饮水纸杯快要被我捏碎了,孟颖见了,过来握住我的手道:“算了,她这个女孩子才回来,说不定是有什么事才来找顾允,她性格好像就是这么直,有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你和她不要计较。她去国外那几年给她家里的产业做拓展,一个人孤零零也挺辛苦,备不住早在那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了。”
我回握住她,有些疑惑的问孟颖:“心平气和的和我说了这么多顾允以前的事,可是孟颖你就这么想的开?”
孟颖的手猛的抖了一下,不再说话。
我想我这句话问的太唐突了,便想说一些别的话缓和一下尴尬,但这时,却呼啦啦的响了起来,我一看触屏,却正是顾允。
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了心头。加上我之前给他发的那条迟迟都不肯回的慰问短信,都在刺激着我敏感的自尊心。
我果断的就挂断了,好像这么一来,就能够泄愤解气,十分钟之内,居然连续挂了十多次。
直到后来行政部的小姜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和我说,顾允打办公座机找我。我才不情不愿的躲到了洗手间里接起了电话。
顾允的第一句劈头盖脸就是:“你背着我做什么呢?挂我通话几个意思?”
他居然还好意思和我炸毛?
我没好气的说:“我有事情在做不行吗?只许你忙不回短信,就不准我接不起你的电话?”
他在那边本是“杀气腾腾”的,听到我这席话,却是瞬间变得软和了下来,还用一种轻佻的语气笑话我道:“我还以为你是吃了什么枪药敢和我瞎横,原来就是因为这个。生气啦?小气鬼,我是真的没看见,谈判的时候调成了静音......”
“没关系,反正也是发错了,我是想问孟颖来着,就发到你那去了,不回正好,反正接收人也不该是你。”我闷声的改口道。
哪知对面却是不说话了,谜一样的沉?。但我总隐隐感觉到好像有什么要即将爆发,果然,就听顾允在电话那头咆哮道:“好,好,好,我不联系你,你也不联系我是不是?在家给我好好等着。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这次,倒是他痛快的把电话啪的一声断了。
我呆呆的望着屏幕,心里头却真不是滋味。
回到总经办,发现早就空无一人,屋子里到处弥漫的都是倪彩身上的迪奥香水味。
孟颖跟在我身后,准备起身要走,我却一咬牙。搂着她的胳膊说道:“走,咱俩去喝酒!”
这么豪气冲天的提议,的确是吓到了孟颖,而且,我们去的地方还是露天的那种大排档,是顾允死都不会过来吃的撸串。
一杯扎啤下肚,我只觉得胃里分外清爽,不禁感叹的说道:“真怀念咱们大学那会,全班集体出来野炊吃烧烤,当年我的酒量多逼人,男生都很少有和我较劲的,现在呢,老了!”
我想起我上次离婚那天在夜店喝醉的模样,还有顾允欺负我的样子,烦闷的感觉又是涌了上来,忙又举着杯子就要和孟颖碰一杯。
孟颖好像没什么胃口,劝我道:“没听过举杯消愁愁更愁吗?好了,喝几杯爽一下就成了。我知道你在顾允那,这种小吃是吃不成的。”
我打了个嗝,拿起一串烤腰子就撸到嘴里:“不要提他了,今晚咱们就只说咱们的事。把这个人先扔一边,以前咱俩之间没有他,话不也是多到凌晨后半夜都说不完?”
孟颖愣了一瞬,眼睛直直的望着玻璃杯里不断往上冒着泡泡的扎啤,轻轻附和道:“是啊,那时候每天都在一起,连洗澡上厕所都分不开。嘿。还有人怀疑咱俩是那个,真是笑死我了。”
她说着说着也禁不住乐了起来,“直到有了顾允,他们也还半信半疑呐,要不为什么,咱们仨总是在一起玩?后来你结婚了,这个传闻才算真正的辟谣开了。”
我吃串的动作定住了,脸色不由暗淡了下来,怎么说来说去还是离不开这两个男人,孟颖咱就别提了吧。
到后来,我索性也不再说了,一个人闷闷的喝大酒,孟颖因为晚上还要写材料,也只是随便陪我喝了几口。
好在我酒量还能维持点以前的实力。除了头稍稍有点晕,其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孟颖也放心了,叫了个出租车就把我送回了家。
今晚的lucky很兴奋,我刚开门,它就兴奋的摇着尾巴要扑我,要知道,以前我回来的时候,它的热情度并不是很高涨。
你也知道我心情不好?想要逗我开心?
我嫌弃的拍打着它的臭爪子,晃晃悠悠的躺在了沙发上。
我掏出来,没有任何来电记录,内心里忽的有失望感落了下来。
要是之前没有过那种荡漾该多好?
我心里??的想。
可就在这时,耳朵里却传来了稀稀拉拉的淋水声,我闻声寻去。正是我经常用的二楼洗手间里传来的。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心说也没有喝多醉啊,怎么还幻听了?
不,不对,这声音太真实,难不成是家里来贼了?
我拿起皮包里以前夜班防狼用的小电棍,就轻手轻脚的上了楼梯。lucky也紧紧跟在身后,差点让我踩到了它的大爪子。
我把耳朵趴在了浴室门口,水流淌动的声音愈加明显,也不知道为何情绪忽的激动,大概酒精把我的胆子都给壮肥了,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螺旋踢就把浴室的大门踢开了。热腾腾的水雾弥了我一脸,我眼睛不禁眯了起来,冲着里面赤条条站着的那个就喊:“谁?”
可喊完我就后悔了。
就看喷头下面站着那人,一丝不挂的裸着精瘦修长的身躯,浑身上下打满了肥皂沫沫。
水珠不断的从他头上浇过,一串串细长的水流毫不留情面的要将缠裹在他皮肤上的泡泡一点一点冲散开。
他听见动静也惊住了,回头瞪着眼睛望向我。
顾允?!
我的脸腾地就热烫了起来。防狼的电棍也从手里滑落在了地上,我一个扭身就要往后退,可哪知lucky在我身后乱埋伏。
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我一个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把后背靠在了护栏上,脑袋里半天都反应不过来怎么就会是他?
就看顾允抹了一把脸,把凌乱湿润的头发向额后捋了捋,他毫不避讳在我面前赤身裸体,脸不红心不跳,还嘴角坏笑的看着我,起身就要走过来。
我忙动了动我的腿,连滚带爬说什么都要离他远点。
可他动作比我还快,不知羞耻的就站在我身后拽住了我的胳膊,我咽了咽口水,不可置信的问他道:“不是出差吗?你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