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业受伤一事,在宋家自然引起了高度重视。
只不过,那些人的身上没有任何的标记,所用的武器虽然锋利,可是也并未作出任何的记号,唯一能当做参考的,便是这些武器的材质了。
“这些杀手所用的武器精良,明显优于我们宋府的护卫。”
宋承恩一一看过之后,也不得不承认,若是同等实力的双方对上之后,在武器上,他们的人,就已经落了下乘。
宋辉皱眉,“既然查不出来路,那就只好先暂时作罢了。”
随后,又吩咐下去,尽量减少外出,特别是晚上,最好还是都留在府上,较为安全。
“大舅舅,这次对方派出的杀手不同寻常。全都是武尊巅峰的实力。如果不是因为二表哥已经到了半圣强者的级别,那么他带人过去了,也未必能毫发无损地回来。”
云暖这么说已经是客气的了。
如果宋承恩也还是以前的实力,与对方遇到,不仅不能全身而退,只怕还会与宋承业一般,身受重伤。
只是一个级别的差距,可是却相当地震撼。
半圣,就好比是一个分水岭。
半圣级别以下的那些习武之人,哪怕是级别不同,只要武技精湛且体能优先,或许还有能越级击败对方的可能。
可是半圣,那就绝无可能了!
由此可见,半圣的强大。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大家族,费尽心机,也渴望着家族里能出一个半圣,以光宗耀祖。
一个半圣强者,足以将二十余名武尊巅峰全部碾压。
可是昨晚的情形还有所不同。
那些人是杀手。
所谓杀手,身上的武器,必然就不可能只有一样。
而且,根据他们的检验,这些杀手的身上,基本上都藏了暗器,有各类的镖,还有毒针。
无论是哪种武器上,都被涂抹了剧毒。
看得出来,昨天晚上,这些人出动,就是一定要夺了宋承业的性命的。
可是,他们的目的何在呢?
宋承业并非是宋家下一任的继承人。
他们出动了这么多的高手来对付宋承业,从道理上似乎是说不过去。
而且,宋承业才刚刚回到飞流城没几天,近来,也不曾得罪过人呢。
难道,是以前的仇家?
云暖甩甩头,这种可能性,几乎是零。
如果宋承业真的得罪了人,他不可能一点儿也意识不到。
再说了,真要是他的仇家,那在他回到飞流城之前动手,才是最稳妥的,何必等到现在?
所以,对方的终极目的,还是宋家!
“二表哥,我觉得对方这次失手,必然不肯罢休,一定还会再次找上门来的。”
宋承恩点头,云暖所说,也正是他所考虑到的。
宋辉则是沉着脸,“不怕他们找上门来,就怕自此以后他们消声匿迹!”
云暖明白了。
只要对方再敢上门,那么,他们才有机会将对方一网打尽。
或者说,才有可能查出幕后黑手。
接下来,就是关于宋家的防御问题了。
宋承业是在晚上被袭击的。
所以,宋承恩将晚上的巡逻人数,增加了一倍。
另外,又将府中所有人的住处,都刻意地集中了一下。
以避免有人突然被袭击,然后来不及等待救援。
云暖这里没动,宋莞与她同住在一起,老爷子倒是格外放心。
毕竟,云暖这里,还有一位小五姑娘,可是半圣强者的。
云暖所不知道的是,此时,明山,也同样遭遇到了袭击。
只不过,可能是对方没有想到明山除了那些精英护卫之外,竟然还被布了阵法。
先前企图自悬崖上而偷偷潜入明山上的人,无一生还,要么跌下了悬崖,要么就是被困在了阵法之内。
对方一出手,便直接遭遇了滑铁卢,自然再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仍然意图通过其它方式,潜入明山。
“主人,我们又失败了。”
恭敬地黑衣人面前,却并非是某一个人,而是一团雾气,一团纯正的黑色的雾气。
“通知碧箫阁,让他们去想办法对付云暖,我们的人,全部撤离烈国。”
“是,主人。”
“记得将我们来过的痕迹都尽数地掩盖掉。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是,主人。”
黑衣人下去安排,屋内的黑色雾气,突然暴涨,很快,就将整间屋子占满……
明山被袭击一事,还是两天后,巡逻的人发现了异样,之后才禀报到了宋清玥那里。
宋清玥得知后,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云墨林商议。
如今明山,真正的主心骨,就是他们两个。
两个小辈,一个还在养伤,一个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认真修炼,以期早日提升实力。
“好在之前云暖布了阵法,不然,只怕我们明山危矣。”
云墨林站在了悬崖之上,看到了这里有人攀登过的痕迹。
“原以为这里是一处天然屏障,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会存心从这里潜入明山。大嫂,看来,咱们的防御,还得加强。”
“嗯,后山这里,虽然有阵法保护,可是也不能大意。还是让咱们的巡逻队,也将此处纳为巡御范围吧。”
云墨林点点头,同时,又看向了不远处的一片林子。
“大嫂,云暖之前不是带回来了一千精兵吗?那些人的战斗力强悍,而且一出手便是杀招,毫不拖泥带水。我想着,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再招募一些壮士?”
宋清玥皱眉,“可以是可以。可是如此一来,只怕会引得王上忌惮。上次云暖带回来一千精兵,只怕就瞒不过王上的。”
云墨林哼了一声,那个昏庸的国主,简直就是该死!
将他们云家害成了这样,真以为弄些个金银珠宝来,就能安抚他们了?
“那不然我们还能怎样?”
“云暖之前将一个叫王若彬的年轻人留下来了,不如,这件事情就让他去做。”
云墨林立马开始在脑子里搜寻这个叫王若彬的资料。
“可以。这个年轻人能力还是有的。只是,他与家族的关系,也不知如何了?”
宋清玥的意思,大致就是说要让王若彬从王家带人过来接受训练。
对外,只称是帮助王家提升防御能力。
届时,他们可以借机将优秀的人手留下,相较而言,双方都能得利。
“这个应该不需要我们担心。我听暖暖的意思,王家应该已经有了决断。”
“那好,此事,就让云翔去安排。”
两人商量好,便各自离开。
云翔收到了指令之后,也觉得这法子果然是精妙。
这些日子,他也基本上已经弄清楚了,王若彬在家行二,虽然不是长子,可是一直以来,都表现优秀。
如今,他主动到了云家这边,成为一名护卫,无非就是想要借此机会,向云家表明心迹。
另外,对于王家的那位长子来说,没有了二弟这个威胁在,王家的一切,也便更为和睦了。
“这件事情好办,我即刻动身回去。”
王若彬等了这么久,终于能等到为云家做些事了。
他不怕被云家人看不起,就怕云家不肯给他机会。
还好,自他来到了明山之后,一直不曾被怠慢过。
可越是如此,他越是觉得心底不安。
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才能不负云家的厚待。
特别是,云暖竟然还给了他两本武技,让他好好修炼。
这若是换了旁人,只怕会感动得叩拜不止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王若彬感觉得到,云暖对他的态度,并不像是对待一名下属。
这让王若彬的心底里攀升出了一种大胆的渴望。
希望有一天,他也能如月流风一般,成为她云暖的朋友。
只是现在……
王若彬难免会有些自卑。
自己的实力不济,如今又只身在云家,能做的有限。
如今既然给了自己表现的机会,就一定不能错过。
王若彬说走就走,毫不耽搁。
云翔给他派了一支护卫队,一方面是为了保证他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借此机会,让王家人看看云家的实力,也让王家人相信,王若彬的选择,没有错!
云暖得知明山遇袭的消息,还是因为她自己的识海中突然有了一股波动。
云暖只觉得脑子里一痛,然后便立马盘膝坐好,开始以精神力探查自己的识海。
没有什么不一样,一切正常。
可是刚刚的那一抹痛,又是怎么回事?
云暖想不明白,眼下师父又不在身边,她连个请教的人都没有。
“小姐,没事吧?”
云暖摇了摇头,立马就给云翔传音了。
彼时,云翔也是刚刚从父亲那里得知,明山后山遇袭一事。
云翔没有瞒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地说了一遍。
云暖拧眉,难道说自己刚刚的头疼,与明山后山遇袭一事有关?
可是当时她所布的阵法,与其它无异,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反应?
百思不得其解!
云暖也没有让自己仍旧纠结于这个问题。
时机到了,自然也就解开了。
宋承业的伤势目前算是稳定住了。
只是每天到了晚上,都会发热。
这种情形,已经一连持续了三天了。
云暖倒是心中有数,不会太担心。
有外伤,就有可能会有炎症,或者是其它的并发症,所以,就会发热。
这是一种正常的医学上的现象。
只不过,这种事情,跟这些人是解释不通的。
所以,就由着他们去担心吧。
她能做的,就是每天过去瞧瞧,以确保宋承业的意识清楚。
宋承业每天都会清醒一两个时辰,其余的时间,大都是在昏睡。
这也是药物的作用。
如果不用这些药,一来会影响到他养伤,二来,那种身体上的疼痛,会让他比较痛苦。
云暖倒是有心让他受些苦。
可问题是,不想让外祖父一把年纪了也跟着担心。
所以,才会加了一些类似于麻醉的药。
即便如此,宋承业仍然会时不时地被身体上的疼痛感唤醒。
好在他也算是一条汉子,只是从来不会叫出声罢了。
Wωω ¤тт kān ¤¢o 云暖再次帮他诊了脉,然后将所有的外伤都逐一检查,再一一换了药。
“暖暖,辛苦你了。”宋承业此时倒是醒着,声音较为虚弱。
云暖低头敷药,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你这伤口恢复地不错。一会儿我给你服下玲珑丹,你的内力恢复地会快一些。先前没有给你服用,是因为你中了剧毒,若是毒素未清,服下玲珑丹之后,我怕毒素会沿着你的筋脉,蔓延全身。”
“嗯,我知道。”
宋承业抿了抿唇,看着认真为他包扎伤口的云暖,一时有些恍惚。
如果不是她,自己现在,应该也该入土为眠了吧?
“四表哥,我还想问问你,那天晚上对你动手的人,他的武功可有什么特征?”
宋承业认真地想了想,摇头,“没有。他们出手狠辣,没有一丝花哨的招式,一出手,便要见血。”
这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才会有的一贯风格。
“嗯,那他们跟你说话了吗?”
“说了。”
“从声音上能有什么样的判断?”
“男人,年纪不大,好像不是烈国的口音。”
云暖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他,“四表哥肯定他不是烈国人?”
“肯定。”
宋承业再仔细回想了一遍,十分肯定。
“如此看来,只怕事情有些棘手了。那四表哥大概能判断出他们是哪里人吗?”
宋承业想了想,摇摇头,“不像是丰国的口音,我想不出来。”
“那好,四表哥先好好休息。等事情有了进展,我们再来告诉你。”
“辛苦你们了。”
“四表哥见外了。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好好养伤。这次你身边的护卫损失殆尽,就连当初大舅舅派到你身边的两名暗卫也都受了重伤。所以,你该庆幸,这一次,你还能活着。”
不知为何,宋承业总有几分的不好意思。
其实,更准确地形容,应该是心虚。
“对不起。”
云暖挑眉,看着低着头的宋承业,眸底漫上了一层笑。
“四表哥不必说这个。你只要记得,你是宋家人,你不仅仅是宋承业,还有一层宋家四公子的身分。所以,以后行事,切不可再任性固执了。”
明明比自己的年纪还要小,现在却板着脸在这里教训自己。
偏偏,宋承业还觉得她说的对,极有道理。
这简直就是没天理了!
云暖在宋府里漫无目的地走着,总觉得自己好像是漏掉了什么。
袭击四表哥的人不是烈国人,而且也不像是丰国人,那么,到底是什么人呢?
事情,似乎是越来越让人头疼了。
小五就跟在了她的身后,看得出来,小姐其实是有几分的不安的。
“小五,你说,那些人会不会就此罢手?”
小五低头沉思了片刻,“不会。”
云暖点头,她也是这么觉得的。
两人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宋承恩院子的附近。
“小姐,前面有亭子,进去歇一下吧。”
云暖嗯了一声,刚刚进了亭子,就看到前面的拐弯处走出一名粉裳女子。
这一次,云暖正好看到了她的大半张正脸。
女子生得娇俏,眼睛不大,却很水灵,身形不高也不低,不胖也不瘦,倒也是刚刚好。
云暖突然记起,这好像是宋承恩院子里的丫环,冬梅。
云暖看到冬梅的手上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两张小碟子,盛了几块点心,应该是给宋承恩送过去的。
云暖突然心思一动,招手对小五低语了几句。
小五会意,之后不着痕迹地退了出去。
“冬梅姑娘!”
冬梅一愣,回头一瞧,见表小姐一人坐在了亭子里,自然是有些意外。
“奴婢给表小姐请安。”
“无需多礼,闲来无事,坐在这里打发时间,正巧看到你端着点心过来,不知道,可否让我尝一尝?”
“表小姐您太客气了。您是主子,自然是可以的。”
冬梅似乎是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立马就将托盘放到桌上,将东西端了出来。
“表小姐想吃哪一种点心?”
云暖看了看之后,又微微摇头,“吃这些东西,总要配着茶水的。我不习惯这样干吃。算了,你还是端走吧,我一会儿去表哥那里吃。”
“是,表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这点心,就是这样一路端过来的?以前不都是用食盒吗?”
“回表小姐,正是。奴婢原本也是用了食盒,只是后来不小心将食盒打翻了,弄脏了,一时也难以清理干净,膳房里又没有了其它的食盒,所以,奴婢才这样直接端了过来。”
“哦,没事,那你去吧。”
“是,表小姐。”
冬梅的一举一动,都表现得恰到好处。
而且,刚刚的点心,她也看过了,无毒。
这姑娘身上的香气也没有问题,就是普通的那种脂粉味儿,而且也不浓。
ωwш ●тTk Λn ●℃o
云暖暗自摇头,这一次,或许真是自己多疑了。
她总觉得这个丫头给人的感觉很熟悉,不是那张脸瞧着熟悉,只是觉得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是身上的气质,都有些眼熟。
可是却又偏偏想不起来,与谁相似了。
看到冬梅走远了,云暖眯眼,足尖一点,直接跃上了屋顶。
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已经拐了弯的冬梅。
小五隐在暗处,一颗石子弹出之后,便见一只大肥猫嗷呜一声,直接就朝着冬梅扑了过去。
冬梅一惊,一个旋身,已成功地避开了那只肥猫,手上的托盘,仍然是稳稳的。
碟子里的点心,也未曾见到丝毫的挪动。
见到这一幕,云暖的眸光暗了暗。
难怪自己觉得她很熟悉,应该是修习的武功功法与某人相似!
而那个人,就是自己早已失踪了的妹妹,云瑾明。
如果她没有猜错,云瑾明应该是血月教的人。
那么眼前的这个冬梅呢?
修习了同样的功法,是巧合,还是另有内情呢?
习武之人,看的自然是门道。
虽然刚刚冬梅只是一个旋身的动作,却能看出许多的端倪来。
比如说,她当时所呈现出来的神态,还有是手先动,还是脚先动?
另外,刚刚她提气时,内力聚起,内力气息,也明显外露。
她的内力波动,与云瑾明身上的,极为相似!
待下来与小五见面之后,也果然看到了小五眼底的一番惊讶。
“一会儿我们去二表哥那里吃点心。”
云暖说完,又带着小五随意地转了两圈之后,才去了宋承恩的书房。
没想到,宋承志也在。
三人随意地聊了一会儿,看到冬梅再度进来,手上还捧着一只花瓶,里面插着新摘的芍药。
“冬梅姐姐可会抚琴?”
冬梅一怔,回身行了一礼,“回表小姐,奴婢当不得您的一声姐姐。奴婢略通琴艺。”
“那好,我们就去外面坐着,一边赏景,一边听琴,还能一边吃吃喝喝,再好不过。”
宋承志也是个没心没肺的,听到云暖这么一提议,立马也就跟着点头了。
“就是就是。二哥,我们去院子里吧。这样,四弟还伤着,冬梅就弹一些轻缓的曲子便好。”
“是,三公子。”
云暖尝了一口点心,味道还不错。
随后,再品了一口茶,清香四溢。
眨眨眼,云暖看向了宋承恩,“二表哥平时都喝这种茶么?”
“嗯。我这个人比较懒,也比较呆板,喝惯了什么茶,一般情况下就不愿意再换了。”
“哦。这些点心太甜了些,喝些绿茶,倒是可以解解腻。”
宋承恩沉默了一会儿,注意到云暖的眼光时不时地往冬梅的身上瞟,“有事?”
云暖抿唇浅笑。
“也没有什么啦。只是想问问你,这位冬梅的来历。”
“哦,她到宋府也有些年头了,在我身边服侍,应该也差不多有三年了。”
“嗯,二表哥可曾与她交过手?”
宋承恩表现得有些惊讶,随后摇摇头。
没听说过主子要主动找丫环来切蹉的。
“二表哥,花娇,有毒哦。”
说着,还朝着宋承恩抛去一抹有些戏谑的笑。
宋承恩愣住,自然也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只是,这个冬梅?
“二表哥,别表现出来。咱们总要看看她背后的主子是谁。”
“这么说,你已经肯定她不简单了?”
“不要小看任何女人,否则,男人会吃大亏的。”
云暖说完,朝着宋承志勾勾手,“三表哥,要不要和小五切蹉一下呀?”
宋承志吓得连忙摆手,“还是不要了。她太厉害了,我又不是她的对手。”
云暖却不理他,直接就给了小五一个眼色,“想要提升实力,自然就是要跟高手过招呀。只跟比自己差的人过招,有什么意思?”
这理由!
宋承志呆了呆,发现他竟然无法反驳。
好吧,拼了!
于是,院子里可就热闹了。
一个抚琴的。
两人过招切蹉的。
只有云暖和宋承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儿。
冬梅借机看过去,发现他们二人的注意力,基本上都放在了宋承志的身上,心底的几分忐忑,也渐渐淡化。
只要不曾怀疑到她,那么,一切就都好办。
晚上,云暖又给云翔传了音,得知了现在明山的相应调整之后,嘱咐他们一定要小心。
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立刻传音给她。
躺在床上,脑子里又开始浮现出明山悬崖那里的阵法了。
很显然,那个阵法并没有被破。
可是自己的头痛,又如何解释呢?
“在想什么?”
清朗如玉的声音传来,云暖整个人呆住。
看到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云暖完全就忘记了反应。
“怎么?傻了?不认识我了?”
苏白站在离她有四五步的地方,然后笑吟吟地看着她。
云暖总算是有了反应,先是咧嘴傻笑,随后,整个人就猛地朝着苏白扑了过去。
苏白早就做好了迎接她的准备,将人紧紧地拥在怀里。
“你怎么才回来?”
惊喜过后,便是这种情人间的埋怨了。
苏白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事情有些棘手。我现在不是回来了?”
云暖怔了怔,随后便将他的两只胳膊都拉起来看了,随后再围着他转了一圈儿,“你走两步!”
苏白哭笑不得,可是对于她的要求,又不能不照做。
走了两步,再转了个身,“我很好,没受伤。”
云暖眨眨眼,随后整个人就再次扑进了他的怀里。
“我好想你!”
声音闷闷的,还带着几分的哭腔。
苏白知道这次离开的时间较久,而且也听说,这段时间,她经历了不少。
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乖,我现在不是来找你了?”
云暖吸了吸鼻子,“你来了就好。宋府现在有些麻烦呢,如今你来了,我就不担心了。”
对于她这种无条件的信任,苏白还是觉得很骄傲的。
“刚刚在想什么?看着你愁的都成老太太了。”
云暖瞪他,“你嫌弃我了?”
苏白仍然笑得温和,“怎么会?就算你变成了老太太,我也只会喜欢你一个。”
“又来哄我!”云暖故作生气地别开了脸,可是唇角却分明又是微微扬起的。
“是呀,这辈子能让我哄的女人,也不过你一个而已。”
这情话说地,真溜!
云暖都不好意思再对他使小性子了。
“说说吧,遇到什么难题了?”
云暖将明山的事情说了一遍,接着,又将自己当时识海里的反应也说了一下。
“你是说,你感觉到了脑子里有一阵刺痛?”
“对。就像是针扎一样,只疼了那么一下。”
苏白点点头,“那你仔细想想,当初布阵之时,可有遇到什么特殊的事情?所有的细节,都一一说出来。”
云暖歪着头,好好地回忆了一下,将当时的情景说了一遍。
“最后起身的时候,我的手掌往地上拄了一下,可能是碰到了什么东西,刺破了。”
苏白眯眼,“原来如此!”
“跟这个有关?”
“你的血,融入了阵法之中。换言之,就等于是那个阵法与你有了某种联系。你现在无法隔空操纵那个阵法,可是一旦它有什么变故,应该会对你这里有所警醒。”
“你的意思是说,我感觉到了识海的刺痛,其实就是阵法在给我传信?”
云暖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阵法都能自带传信这种功能了?
这个世界果真不是一般的玄幻!
“不必觉得惊讶,这很正常。只是因为你现在的实力较低,所以只能有些粗浅的感应。这也说明,阵法虽然未被人破坏,可是应该已经被人构成了威胁。”
意思是说,那些人险些就破了阵法。
云暖吓了一跳。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还真的要尽快解决掉这边的事情,尽速回明山。
“别担心。那只是给你的一个提醒,阵法暂时还是安全的。只是,以后你再布阵的时候,还是要注意一些。这次回去之后,先把阵法收了,重新布阵。”
“为什么?”
云暖还觉得这样其实挺好的。
至少,自己能第一时间就得到消息。
苏白却是一脸认真地看着她,“不要以为这是好事。如果真的有强者出现,将你的阵法毁了,你可知道你要面临怎样的后果?”
云暖睁大了眼睛,等着他的后话。
“你现在的实力太弱,一旦对方真地将阵法给破坏,与此同时,你的识海也将受到致命的打击。轻则受伤,重则昏迷不醒。”
云暖的嘴巴微张,有这么严重?
“不要以为我在唬你。如果没有一点儿副作用,那大家布阵的时候,都这样做,岂不是很好?”
云暖的嘴角一抽搐,好吧,是她想地太简单了。
“我知道了。回去之后,那处阵法我会重新布。而且,我相信以我现在的能力,阵法应该会比现在这个更强大。”
“嗯。现在让我看看,你的内力是否有所提升。”
云暖乖乖地坐好,然后开始调动内息。
苏白看着她身上的内力波动,倒是有些进步。
只不过,第四层真正的具有杀伤力的相关技能,她还没有开始练。
“暖暖,幻音功第四层,最厉害的是什么,你可知道?”
云暖摇头。
第四层的功法,她已经看过,只是有些地方,看不太懂。
而且,因为内力不够,所以,后面的一些有关武技方面的,她是看不到的。
“第四层,最为厉害的,便是可以以音化形!”
“以音化形?”
云暖彻底吓到了!
听上去,就是相当地高大上,有没有?
“师父,你的意思是说,我的琴音,可以幻化出不同的形状吗?”
“聪明。只不过,第四层,还没有资格称之为幻化。”
云暖垮脸。
每次都这样。
只要她一觉得欣喜之时,苏白就一定会用这样的语气或者是内容来提醒她,现在的自己,是有多么弱小!
而且在她眼里是多么牛逼的功法,其实,跟后面的幻音功相比,简直就是弱爆了。
这种感觉,超不爽!
“第四层,只能是做到简单的以音化形。当然,攻击力,也会因为你所化形的武器,发现变化。”
“什么意思?”
云暖觉得没听太懂。
“你的琴音,不再如同以往,只是化为一把把利剑。它可以是变化的,是流动的,是你所能想像出来的,任何的一样武器!”
“师父,如果我想要化出一辆马车来呢?”
云暖一问完,立马就抱着头跳开了。
没办法,问出口以后才发现,自己问了一个一定会被打的问题。
苏白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这丫头,怎么总会有这种脱线的时候?
“也不是不可以。”
云暖啊了一声,没想到,竟然真的可以?
“只是,”闻言,云暖的脸色立马又僵住,果然,师父永远都是把重点放在后半句。
“只是,你现在的实力不济,你突破至第五层时,能以音化出一张桌子来,就不错了。”
云暖彻底傻眼。
敢情说了半天,还是在鄙视她?
一张桌子跟一辆马车怎么比?
怎么比?
这分明就是赤裸裸地侮辱!
云暖这回真的怒了。
扭头就要走。
只是刚迈了步,脚就悬空了。
云暖感觉到了腰上一紧,头也不回,抬手便打。
只可惜,她的那点儿力道,落在了苏白的身上,当真不过就像是挠痒痒呀。
“真生气了?”
苏白只是抱着她,任由她对自己拳打脚踢的,就是不松手。
“哼!你就是欺负我没力气!”
说到这儿,云暖便想起来自己离开了音律,便什么也不是。
顿时,更觉得委屈。
眼泪吧嗒吧嗒地就往下掉。
云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觉得自己今天怎么就这么矫情呀?
五年前那么痛,她都没哭过。
今天怎么被他说了两句,反倒哭了?
她一落泪,苏白立马就慌了。
其实,他也知道,虽然传授给了云暖幻音功,可是这种功法,毕竟不同于其它人。
特别是现在,离开了乐器,云暖什么也做不了。
刚刚自己就不应该笑的。
心底叹了一声,面色越发温柔了起来。
“暖暖,都是我不好。别哭了,乖。”
谁想到,云暖竟是越哭越凶。
苏白皱眉,他知道,云暖也就是表面上看起来强势,实际上,内心也是很脆弱的。
再不能如常人那般习武,终归是她心底的痛。
今天哭出来,或许也就好了。
------题外话------
抱歉,今天有事,更新晚了。明天准时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