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很让人自豪的名字。
一踏上这块土地,心中便有种敬仰的情怀。是这里的土地养育了我,这里的泉水滋润了我,我为她感到骄傲。
看来刘师也是喜欢呼吸北京的空气的,他一下飞机整个人便兴奋起来,大力呼吸了一口,一扫在机上的那种颓然。“别只顾着大口吸气了,好像马上要断气了样,我看到来接我们的人了。”
“啪。”我的后脑勺被刘师狠狠地拍了一下,“你小子说完怎么越来越损了,真是欠揍。”
不远处二姐看到我被打这一幕,正捂着嘴发笑,二哥在一边朝我竖指头,我连忙拉着刘师跑了过来,赶紧为他们介绍这位何家素未谋面的老姑爷。
“老头,这次真是托了你的福,我二哥跟我二姐才会联袂出动。”我笑着道。
“啪。”我的后脑勺上又挨了一下,二姐最喜欢在我面前扮河东狮吼,“叫老姑爷,这么没大没小的。”我搔搔脑袋道:“平时老头老头的叫着顺了口他也听习惯了,我一时改不了嘴。”
刘师看我挨了批评在一旁乐了,“还是芝丫头懂事,这小子整天跟我没个正形,他回来这几天你得帮我好好管教管教才行。”二姐拿了刘师的鸡毛就当成令箭来使了,头啪嗒啪嗒地点着。
“不过,我怎么听着‘老姑爷’这称呼怎么这么别扭。”刘师苦笑着皱着眉头道。
“看来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叫一声老头也不为过,听听,老头这词叫得多顺嘴就连听得也顺耳。”我话还没说完呢,后脑上又挨了一下。
“爷爷说是这样称呼的,我们自也不能学小天这般乱了礼数。”听听,二哥这话说得多么乖巧,既是数落了我的不是,又让刘师在心里憋着难受也只好认了,我现在才发现最阴险的人就是他了。
“二哥,难道你最近投了华山泒下,练了辟邪剑法?怎么感觉比以前君子了。”我不咸不淡地道。
“哈哈,小天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你二哥终于收心敛性了,但是你未来的二嫂是谁,你觉对猜不到。”二姐说到这事时显得极为兴奋,还特意跑到我的身边搂着我的手臂跟我走在一起。
“哦,谁能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二哥这样的风尘浪子归隐山林?想我二哥也是长得玉树临风,生得英俊潇洒,生性又是风流倜傥,更胜古之小生宋玉潘安之流,与登徒子可比高低的一代......”还未及我长篇大论引史论证完便被二哥打断了,“靠,前面全都是废话,最后把我跟登徒子那种好色家伙扯在一起干嘛。”二哥不满地道。
“登徒子是何许人也,刘师你告诉他。”我蔑视地看了二哥一眼,你真是太无知了。谁知道刘师脚不停歇往前走着,甩都不甩我一眼。我只好尴尬地自己解说一番。
“登徒子”,一向被作为好色之徒的代名词。其实登徒子,说他是一个谗巧小人还可,说其好色,则有些令人啼笑皆非。登徒子曾在楚王面前诋毁宋玉好色,宋玉则以东家邻女至美而其不动心为例说明他并不好色。登徒子却不是这样,他的妻子蓬头垢面,耳朵挛缩,嘴唇外翻而牙齿参差不齐,弯腰驼背,走路一瘸一拐,又患有疥疾和痔疮。这样一位丑陋的妇女,登徒子却与之频繁行房,并且生有五个孩子。然后宋玉请楚王评断究竟谁更好色,以后登徒子便成了好色的专用名人。实际上登徒子
堂堂楚国大夫,长相也不错,对其妻又有“糟糠之妻不下塌”的美德,实则是男人楷模中的典范。
“这种怪论是谁教你的?”二姐对我的说词不以为然地问道。
我干咳一下,“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刘师则似没有听到般,抬头挺胸,眼睛目不斜视。
“不扯那些无聊的了,晚上你陪我去逛街,我就告诉你未来的二嫂是哪家仙女。”二姐笑意趣生,一副吃定我的模样。
陪女人逛街是最不明智的,劳心劳力不说,最主要是无聊。“呵呵,我想我已经猜到是谁了。”看着二姐吃惊的样子,我顿时感到一阵满足。
“嘿嘿,小奸商,想诈我,没那么容易。”二姐看着我得意的表情,立时以为我想诓他。
“这太容易猜了。”我夸口道。二姐看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急忙问道:“那你说说看,是谁?”
“二哥的那个高中同学,对不对。”我偏过头去看着二哥有些幸福的模样,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二姐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她?”
“这有什么,二哥这辈子只爱过一个女人。说错了,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女孩,以致于之前一直对她念念不忘,既然是高中同学,都是北京人,总会有相遇的一天。凭咱们二哥的手段,对她巧施小计还不是手到擒来。”我自鸣得意地分析道。
“别把你二哥说得天上地下的,就像现代情圣一般伟大?”二姐因为心中的那点奸计未能得逞,有些气结,所以对我口气也是稍有不善。
“在我心中,二哥他现代情圣也勉强当得。在泡妞一道,虽然我水平不咋的,但我也算他半个徒弟。”我说道。
“什以叫勉强当得,本就当得。”二哥还真是不要脸之极了。
二姐想到什么,突然扭住我的耳朵,“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想到了我最好的朋友,依依只不过来咱们家玩了一回,结果你就把人家姑娘的心都给拐跑了,真是能了啊你,情圣的半调子徒弟。”二姐说到半途气结之时又用力扭了一下,疼得我直叫唤才松了手。
说到刘依依,刘师暗中朝我竖大拇指。我跟依依那叫缘份,也是她的保守性子使然,才会完全便宜了我,想到这里我便想仰天大笑,拥有这样的女人真是幸福。
“我爸回来了吗?”快到外公的院子门口时,我心中有些忐忑地小声问着二姐。
“姑父还待在H省里,听姑母说上次你跟他吵架了?”二姐问道。看我脸色失意地点点头,二姐忙拍着我的后背道,“两父子之间吵架,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用太在意,给你爸认个错就没事了。”
“嗯,通过这么久我早已想明白了,以前的我太过任性也太容易冲动了。”我挺了挺胸,已经有了自信再面对父亲时,也不会那么冲动的去伤害他,一直以来我都很尊敬他,现在也一样。也许我那时的话语,会毁了他一直以来艰辛从政兢兢业业的动力。
爸爸,对不起。我在心里默念着。
进了院门,换了两个新来的警卫员,都是我不认识的。
外公家里非常热闹,几个舅舅舅妈,还有大哥跟大姐也都赶了回来,这次大哥跟大姐还带了他们的情侣回来见家长,看到我跟刘师进来大家难免大肆寒喧一阵。
刘师坐在外公身边跟几个家
长聊着这些年单生男人的生活,我则被妈妈叫到一旁问起话来。
“爸爸为什么今年又待在H省,他已经好几年没回家过年了。是不是因为还在生我的气?”我问妈妈。
“傻孩子,说什么呢你。都比妈妈高半个头了,怎么还说孩子话呢,你爸爸怎么可能会因为跟你吵架的那点小事,就不回来呢,实在是工作太忙脱不了身。看你问得这么傻,肯定这么久一直没跟你爸打电话吧。”妈妈轻轻抚摸我的头发,慈祥地打量着我。
关心则乱,父亲怎么会因为那点破事就不理自己的儿子呢,我暗自嘲笑自己在妈妈面前表现得太傻。“是我错了。”我轻声向妈妈认错,这么久没有给父亲打过一个电话,实在是身为人子的不孝至极。
“你猜你爸为了什么工作今年过年都没时间回来,还得待在H省?”妈妈突然笑着问道。
看妈妈脸上的表情应该是好事吧,怎么女人遇到好事时都喜欢叫人猜呢,二姐是这样,妈妈也是如此,我直接道:“我实在猜不出来。”
“你爸年前已经升任H省副省长了。由于他的前任因为主管的工程建设问题涉及贪污收贿而被纪委双规,也因此遗留下来许多积弊,很多工人的工资还要靠你爸想办法给他们发下来好回家过年,你爸也就是个天生劳碌的命,公仆,叫在他身上一点都没错。”妈妈说着爸爸时,心里多少还是带着几分埋怨,早些年妈妈要照顾我上学,不想离不开北京,而现在她只差几年的工龄便到退休年龄了,虽说家里不缺钱,退休工资不要也无妨,但妈妈对于现在的工作还是有些不舍得就这样放弃。
“爸爸升省长了?”我的脑袋被这一消息震憾得无以复加,只是一个劲嗡的响着。原本以为父亲上次被我那样冲动的一激,依他书生般迂腐中饱含倔强的性子会马上辞官都有可能,如今却是往上升了,怎能叫我不吃惊。
“你也真是的,上次的事跟你爸闹得那么大,你不跟我说也就算了。你爸也是个能闷事的人,我看你之后那么久都不给我打电话心里总担心你在外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的时候,他才告诉我跟你吵架的事情,为了你的事我后来也跟他吵了一架。我才不管什么大道理,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只要你平安就行了,其它的事情在我眼里都不重要。”妈妈说到动容处,眼睛已经潮了一圈,隐有落泪的趋势,我忙安慰她道:“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会再让你操心了,我做事有分寸的。”
慈母多败儿,我想还好,我不是什么败家子。
“等我去上学之前,先陪你一起去H省,然后再去学校吧。”我对妈妈道。
妈妈点点头道,“这样也好,上次要不是你爸出事住院,一家人也难得聚在一起。”
“妈,我看你干脆还是把工作辞了吧,这样你也不用跟爸两人分住两头这样麻烦。”人是最耐不住寂寞的,我自然也不喜欢父母生活得那样难受。
“这事我保留意见,我再考虑一下吧。”妈妈还是不舍得那最后几年的工龄。
我也不好再劝什么,便陪着妈妈聊了一些在上海学校里和刘师的事情。
看着刘师,外公和舅舅他们也是两眼微红,想是又谈到了以前那个年代的辛酸事情。
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幸福的,只要自己去努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