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讲完后,我突然发现身边聚集了不少战士,有我们排的也有别的排的,总之大家似乎听的都比较入神。
二排的一个战士可能是刚来,一个劲喊着“王排长还会讲故事啊,再来一个呗。”
我笑了笑,转身出门吹响了晚点名哨。
不过后面几天我发现讲完蛇灾故事后,大家最明显的一个变化就是睡觉关门关窗,晚上也很少有人出去起夜,也许是真的吓住了吧。
这倒挺好,不管怎么说安全第一嘛。
另外还有一个不好的变化就是,不管哪个排的战士,只有无聊的时候都会凑到我们排,怂恿着我排的战士让我给大家讲故事听。
和白沙还以次为要挟,敲诈了其他排的战士好几根烟,他说不给就等我讲故事时候不喊大家听。
我哭笑不得,没有理会他。
部队的长假是无聊的,因为每天就是打扫卫生、娱乐活动、吃饭和睡觉,让我觉得假期非常无趣,期间连长倒是来过一次,转了转,见没有什么状况转身就走了。
这样一直无聊到了国庆节第五天的晚上,从晚饭开始天就下着沥沥小雨,我看这天气也不能开展什么户外娱乐活动了,索性带着大家在连队学习室看电视。
电视上正放着某抗战电视,讲的是抗日战争期间桂林保卫战的事情,大家边看边讨论。字幕上显示日军在1944年发动了被中国称为“豫湘桂战役”的大规模作战,连克河南、湖南,除了在湖南衡阳遭到了中央军第十军的顽强抵抗外,一路所向披靡,国民党军大部分溃不成军,日军近7个师团,15万兵力,300多辆坦克30余架飞机,大量重炮集结于桂林一线,准备进攻桂林。
看着电视里国民党军队节节败退,不少战士都在骂,我正想说点什么,纠正下战士比较片面的看法,没想到眼光瞟到和白沙,他对战士们的反应似乎有点异常的激动。
只见他站起来大声说大家说,“你们都不知道吧?其实国民党也不是哪个军队都不顶用,光说桂军,战斗力就很强,那时候桂林守军只剩下桂军缺少一个团的第一三一师和第一七○师,第一七○师说是一个师,其实兵力也仅仅相当于一个团而已,在后来的战斗中也编入了第一三一师,而国民政府统帅部的开始的意思是要全部放弃桂林、柳州一线,但是后来白崇僖后来又要求坚守桂林,为日后反攻争取赢得时间,所以在15万装备精良的日军面前,桂林守军只有广西桂军第一三一师这一个师1万2千余人,加上后来从各地自发进入桂林城的广西地方民团,总兵力不到2万人,没有坦克飞机,只有22门火炮(加农炮两门炮,山炮12门,高射炮4门,战车防御炮4门),大部分广西民团和少部分桂军士兵拿的还是土枪而已,但是桂林守军的都抱着必死决心与桂林共存亡,所以士气十分高涨,而且守军立足于主要与日军打巷战,他们把所有的房子都修成了碉堡,在所有的路口都建了防御工事,所有的水井都下了毒,实行焦土抗战。广西地方民团更是在外围组成了数千人的敢死队,他们的任务是身上绑上手榴弹或者炸药,然后用自己的身体炸毁日军的坦克,壮烈而勇敢。”
看来和白沙对这段历史了如指掌啊,我很是吃惊!战士们也面面相觑,很少见到和白沙这样严肃的,还说普通话。
我心里一动,和白沙的身世背景甚为神秘,莫不成,他的家庭身世和这场桂林保卫战有关??我决定在这个时候讲一个故事,就是关于桂林保卫战的一个小故事,也是我亲身经历的事,一是为了以正战士试听,二是为了探下和白沙的底。
我挥下手,示意和白沙坐下继续看电视。
电视看完后,我看了看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雨越来越大,看来点名只能在排房里了,也好,看到离点名还有段时间,我对大家吼了一嗓子,“想听我讲故事的跟我下楼去一排排房!听完点名。”
说完我就扭头就走,没想到呼啦啦跟着我后面来了一大批人,等进到排房内,我往一张床上一坐,很快,大家自己搬着小板凳涌了过来,和白沙也在其中,离我不远。
有人殷勤地端了水过来,我惬意的珉了一口,往床上被子上一靠,开始缓缓给大家讲了起来。
那是我在军校培训的最后一段时间,内容为军事地形学。军事地形学是军事上研究和利用地形的一门学科,是军事训练的共同科目之一。主要研究地形对战斗行动影响的规律,识图用图、战场简易测量方法以及调制要图的要领等。军事地形学所研究的内容,都是围绕研究利用地形而选定的。
训练地点在城市外几十公里外的某镇,时间是为期两周,前面的时间都是在一个小山头上学习识图用图以及各类标尺的应用,一切都是为了最后一个科目——武装定向越野:从野外驻地全副武装在规定时间内走回学校。
千万不要说简单!因为,每个班的路线都是不一样的,在每个班的行进路线上往往会出现类似界碑一样的石头桩,里面会有一块铁钉牌,用发的特制纸片在上面打一下,会出现特殊的孔型。一般每个班的路线都不一样,而每条路线上往往会有数量不一的打卡桩存在。必须要沿着规定的路线走回去,才能一一打到孔,打到别人路线上或是跳着打都不行!学校是有每条路线打卡孔型存档的,只要一对比,就知道你是否作弊了,一旦发现作弊,这门课记零分。所以,大家很是认真的在进行这门课的学习。
部队租用小镇外几排荒废的民房用作住地,条件很简陋,所有人都打地铺,晚上睡觉则挂着蚊帐,这和若干年之后的野外驻训地比起来真是没法比。
早上一早就出门上山进行标图作业,中午饭后稍作休息继续开始训练,由于离开了城市,晚上也没有电视可看,晚上时间则被占用为观星识别方位。
就这样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一周多,就进入了野外找点阶段。所谓野外找点,就是上面所说的,教官在驻地附近布下几个打孔桩,在地图上进行了标注,你白天或是晚上拿着地图到实地去勘察,去找到它,并打下孔回去交差。由于人员比较多,所以每天各班被打散分批出去寻找,于是在白天作业阶段,经常可以看到学员在住地出出进进,好一派忙碌景象。
实话实说,我这个班副还不错,阿瑜军事素质很强,似乎是有天分,有他在一般的打孔桩都是很快被找到,其他几个兄弟都是跟着走,走到目的地抽根烟,打了孔再回去顺利交差,就这样混着混着,进入了夜晚作业阶段。
夜晚找点和白天找点完全不同,因为能见度很低,往往十几米旁边的打孔桩你都要找半天。所以教官给大家进行了详细讲解之后,为各个学员配发了手电、夜光指南针、驱蛇虫药等工具。
连着两天晚上,教官都带着全队在镇子旁边的作业山上进行教导,看着满山遍野的手电筒灯,熙熙攘攘的宣哗人群,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还在城市中,恩,是个停电的城市中。
两天的教导期过后,开始进入了考核期,也是两晚上考完,随即抽点班级进行考试,第一晚上没有我们班,可曾想第二晚就轮到了我们,还是第一批。
那是第二天午饭过后,我接到了通知,轮到了我们12班晚上找点考核,教官将整个镇的地图套着防水膜发到了我手上,说明时间规定是10点出发,1点之前打完卡赶回就算通过考核。
为了防止作弊,教官没有当即将目的地描出来,说是在出发时自然会告诉我们。
拿到地图后,我回到班里,召集大家开了个通气会,将地图塞给阿瑜后,我把情况一一进行了通报,班里人却一个个都是漫不经心,都表示有阿瑜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转头看了看阿瑜,却见他低着头没说话。
我捅了捅他,“哎,晚上靠你了啊,哥们。”
他还是没动,我就奇怪地问,“咦,你今天是怎么了,平时没那么沉重啊。”
阿瑜头也没抬地说“我们可能有麻烦了。”
“平时我们作业用地图,比例尺没这样细,这个地图应该是教官用的,我现在才看出来很多东西。”
“什么东西?”一个叫小亮的兄弟问。
“图上很多坟地标志,部分分布的很密集。”
“什么?!我靠,你什么意思,坟地?”肥仔华慌了起来。
“是的,很多坟地,我担心目的地和打孔桩会在坟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