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两拳打得意外的很重,警察在枫树林里一直挖到了天放亮,这小子也一直都没有醒过来,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被我打成内出血直接死了。不过我探了一下他的鼻息。他的呼吸还挺均匀的,脸上也有血色,估计只是晕着,或者干脆在那里装晕。
枫树林里的骨头估计还要挖很久,我跟带队的警察打了声招呼,跟他们说了下杀人嫌犯有两个,另一个人很可能就在那货车司机的家里。
说完这些之后,我便过去想要把那货车司机从地上拽起来,就在我刚刚把他拉起来的同时,他突然瞪起眼睛伸手过来抓我的脸,还张嘴来咬我--这小子果然一直闭眼睛躺在那里装晕,而且还偷偷摸摸地把手上的皮带给解开了。
不过有警察在旁边,这小子根本没机会碰到我,还没等他咬过来警察冲过来就把他抓到一边,还给他铐上了手铐。随后他被警察押到了警车上,我也跟着一起进到了车里。这个案子我无论如何都要跟着看到最后。
货车司机什么都不讲,也不说他家住在哪,不过他现在的处境就算什么都不说警察也有办法查到他家的住址,因为他现在已经是杀人嫌犯了。共序住弟。
事情的进展也跟我猜的一样,早晨八点都不到警察就找到了货车司机家的地址,还拿来了搜查令。因为在枫树林小屋里的菜刀、陶土盆上到处都有货车司机的指纹,还有鞋印,凭借这些已经可以将他锁定为嫌疑犯了,接下来只需要一些更实质的证据,或者让他们亲口认罪。
我跟着两个警察直接到了货车司机的家。警察敲了几下门,里面很快有人来开门了,不过是个男的。
警察亮出了搜查令,屋里那男的明显被吓了一跳,而且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等警察开口,我便直接问这男的薛丽是不是也住在这。
男的愣了一下,然后才说:“是,她跟她男朋友住在里面的房间,不过她俩现在都没在的。”
“薛丽去哪了?”我连忙问。
“她今天早晨走了。走得还挺匆忙的。”男人说。
“走了?几点?”我问。
“大概五点吧?我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看到她从厨房里出来,然后就急急忙忙地出门了。”男人说。
“她带什么东西走了吗?比如行李什么的。”
“这个好像没有,我记得好像是没有。她的样子很凶的,我都被她吓了一跳。”男人说。
厨房、凶狠的眼神、五点……这几条线索组合到一起已经可以让我在脑中构建出一个完整的故事了。
货车司机早就醒了,而且解开了绑住手的皮带,他知道自己不可能逃走,但却趁着我们把注意力都放在挖尸体上时偷偷打了个电话回来给薛丽,告诉她事情败露了。或许那货车司机是打算让薛丽逃掉的,不过薛丽明显不是这么打算的,她去了厨房拿了一把刀,然后就这么急匆匆地出了门,她想要报复,而她报复的对象不是树疯子,就是树疯子的老婆。反正逃不开这两个人。
想到这,我立刻到厨房去了看了一眼,厨房里有专门放刀具的架子,在架子上明显有一个空着的刀槽,薛丽是带着刀走的。
我赶紧跑出来对一起过来的警察说:“薛丽要杀人,她带着刀出去的,应该是去盆栽店了。”
两个警察被我说得有点懵,不过我已经没空跟他们解释那么多了。现在已经八点多了,三个小时都已经过去了,这时间别说杀人了,连分尸都够了。我催着他们赶紧出去,上了警车之后我让他们赶紧去苹果树盆栽店,还让他们找距离那边更近的警察提前过去看看。另外树疯子还在警察局里,我也让警察直接联络一下局里面的人,让那边的人跟树疯子去他家里看看情况。
我对这个城市不熟,所以我并不知道其实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局里苹果盆栽店其实非常的近,在我告诉那两个警察地址后,他们立刻开车出发,不到两分钟我们就到了盆栽店所在的那条街。
远远的我看到盆栽店的大门紧紧地拉着卷帘门,似乎老板娘还没有来上工。但这也未必是什么好消息,也可能薛丽直接跑去了树疯子他老婆的家里,在那边直接对老板娘动手了!
我想问问树疯子那边有没有情况,可是我没他的手机,只能拜托同行的警察跟他的同事联络一下看看。不过还没等他们联络,我就看到一辆大众甲壳虫停在了店旁的车位,随后老板娘开门从车里走了下来。
下车后,老板娘一边拿钥匙一边往我这边看,似乎她也很好奇为什么有一辆警车一大早停在店门口。
看到她的反应,我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情况她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这就证明薛丽其实并没有对她下手。
我也赶紧开门下车。
老板娘也顿时一愣,她认出了我,所以更加好奇我为什么会从警车里出来。
我刚准备开口解释,可就在这时候,从小店的侧面突然蹿出一个身影,我并没有看清出来的人是谁,但用膝盖想我也知道那肯定就是薛丽,她一直都在这边等着树疯子的老婆来开店门。
我伸手一把拽住老板娘的胳膊,然后用力把她往我这边拽。
另一边,一个女人举着手里的菜刀拼着命地往前冲,刀尖就直奔着老板娘的后背扎。
我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而爆发出这种能量来,她简直就像子弹一样冲过来,速度快得很!眼看着老板娘就要中刀了,我赶紧把她用力往我怀里一带,然后我也只能用左胳膊去挡薛丽的刀。
噗嗤的一下,我清楚地听到了刀子刺进我左手的声音,或许是因为现在天亮了,穷奇的力量收敛了不少,不然这一刀都未必刺得进去。不过这一刀并不会让我感觉到疼痛,我的左手甚至没有一滴血流出来,我顺势把手指一扣,紧紧抓住了薛丽持刀的右手。
那女人用力把胳膊往回收,想把刀子撤回去,可是她的力量估计在刚刚刺出那一刀时已经用完了,现在她根本没办法跟我对抗。
我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抓着她的手,而跟我一起过来的两个警察已经从车里冲出来一左一右跑过去抓住了那女人,并将她两只手扭到身后铐上了手铐。
其中一个警察告诉我不要动那把刀,现在他就送我去医院。我冲他一笑,然后当着他的面把刀子从我左手里抽了出去,我手上的伤口不到两秒就愈合了,这可把他看傻了眼。
我没有去解释其中的原理,因为眼前有我更关心的事情,那就是刺杀老板娘的女人。
毫无疑问,这个女人就是薛丽,跟那货车司机不同,她被警察抓住之后并没有保持沉默,她一直对着老板娘破口大骂,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而其中最让我在意的就是她偶尔会冲着老板娘喊一句“杀人犯”,而老板娘也会因此而紧皱一下眉头。
老板娘会露出这个表情并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内疚,那绝对是内疚。
杀人犯,我想我大概能猜出这三个字的含义,薛丽肚里的孩子应该是死了,而让这个孩子夭折的人应该就是老板娘。
到了警察局里之后,薛丽的情绪很快就稳定了下来。或许用稳定这个词并不准确,因为从她被送进警车的那一刻她的眼神就变了,她并没有因为没有杀死老板娘而不甘,反而的神情。
对于杀人的事,她供认不讳,但有一点她一直在强调,所有的人都是她杀的,那货车司机并没有参与杀人,只是帮着她处理尸体而已。
被问到杀人动机时,薛丽给出的理由让我有些难以理解,她说她一直都爱着树疯子,就算他最后还是选择了他老婆,她也对树疯子一如既往,只是她不能忍受有其他女人待在树疯子的身边。
薛丽说她本来是打算把孩子生下来的,可是就在她准备回老家去养身体的时候,树疯子的老婆找到了她,并逼着她去打胎,她不肯去,树疯子的老婆就一直踢她、打她的肚子,最后孩子流产了。
她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树疯子,她觉得这可能就是她的命,可是当她看到树疯子还在雇人,而且还会雇佣女员工的时候她却忍不了了,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会梦到树疯子跟那些女员工上床,就像当初她跟树疯子在一起时一样。
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给树疯子打工的货车司机,薛丽很漂亮,她很快就让小司机对她死心塌地,而通过小司机,她也可以随时掌握树疯子那边的动态。她让小司机没事就去跟老板娘说树疯子在山上跟女员工一起不保险,所以老板娘就会很快让树疯子辞掉山上的女工,只要女工一下山,她就会下手杀死那些女人,并将她们分尸,肉用虫子分解成肥料,骨头就地埋了,午夜的枫树林就是她的作案地。
薛丽相信这世界上是有鬼存在的,所以她把那些“肥料”装成袋让小司机拿去,一有机会就放到苹果树盆栽里,她希望那些鬼魂每天都在树疯子的老婆身边闹,她想用这种方法来折磨树疯子的老婆,折磨这个杀了自己女人的凶手。
不过她绝对不会想到,她的报复举动并没有让老板娘感到困惑,反而把我引到了这个地方,并且借着这些鬼魂找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