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意温润,连眼角细碎的纹路也舒展开来,十分妥帖。眼神熠熠,直透人心。顾夏婉被他看得心中一震,不由脸颊微红,低了头找个位置坐下。
安远晨在心中暗自比了个“鄙视”的手势,这只老狐狸,拿了别人的好茶献殷勤不说,还来个守株待兔,难怪这几天总是见他有事没事老往这里跑,赶也赶不走。还以为他闲得发慌,原来是来追求佳人。
“那个,顾小姐,你来找我什么事?是不是画好了?”安远晨笑呵呵地开口,顾夏婉就是一台高质量的画画机器啊,画得又快又好,而且还不怎么计较酬劳,甚至对所有人都是一惯的温和有礼,不像有些画家有些怪癖,难以沟通。
“哪那么快,只是有事过来看一下,想挑几幅画送给我的朋友,她要结婚了,想帮她新房挂几幅画。”顾夏婉笑着开口。周芝芝这个马大哈,都快办酒席了,突然说房子想重新刷一下。
邵家盛一听都傻眼了。也许是因为孕中情绪不稳定,周芝芝异常固执,坚持要把新房重新布置一下,甚至还打算要亲力亲为。
谁敢让她亲自动手?邵家盛工作又忙,所以就苦着脸找上顾夏婉,请她多帮忙。顾夏婉自然不能推辞,谁叫她是自由工作者?于是乎,她就只能帮忙叫来粉刷装修工人将四面墙壁粉刷一下,又陪了周芝芝去了趟家具城挑了一套便宜又实用的布艺沙发。彻底装修是不可能了,让房子唯一能快速焕发新颜的只能放在装饰上。
她见四面墙壁空荡荡的,便想到了挂几幅油画。油画不仅可以提高整个房间的空间想象,而且还能无形中愉悦身心。所以今天她就过来看看,挑几幅画给周芝芝。
江霍尘笑了笑:“原来顾小姐是画家啊,有空一定欣赏下顾小姐的画作。”他说着转头对安远晨问道:“我房子也在装修,就是不知道挑什么画来挂,正好,与顾小姐一起,画家的眼光总是比我这种门外汉准确一点。”
他说着含笑看着顾夏婉。其中含义深深。顾夏婉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别有用心”的男人,锲而不舍,而且一派从容不迫,有条不紊。她只觉得手中的茶烫得吓人,蒸得脸都红了,忙推辞说:“其实我也是不懂的……这个……”
她扭头向安远晨求救,后者却只当鸵鸟,眼神四处飘忽,就是不看向她。
理智告诉她,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顾夏婉想了想,心里安定下来,冲江霍尘微微一笑:“好啊,只是也许我的品味和江老板不一样。”
江霍尘看着她的眼睛,清澈见底,就连方才的一丝慌乱也不见踪迹。
他亦低头一笑,看着茶叶在热水中舒展起伏,最后伸展成妖娆翠绿的一片,栩栩如生。他并不以为意:“也许只是也许,也许我的品味和顾小姐的一样也说不定呢。就像一杯茶,不试试,怎么知道这杯茶不好喝,不适合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