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嫌弃我老烧死人尸。可描得太白了,那我这李太白,谁见我都有阴影是不?唉,殡仪馆岗位多的事,耐何我却被安排在这里。
30、顶包
春天来了,晓凌终于对我好了点,足足的吊了我半年胃口。之所以对我好回来了,并不是树发芽,青蛙生娃,而是从一件事说明,站在她身边最近的人,是我!不是为了一顿饭钱出卖她的阿坤,也不是总爱口无遮拦的大力,更不是天天化妆时楷油的卡卡,大块,甚至不是会打女儿的七爷。
一天,火葬场进了一个主,应该是我烧得最高职的主,当然也是晓凌化妆最压力的主。她就是现任市长,不幸阿,天妒英才阿。市长姓刘,在路上车祸,据说是像那个环珠格格里边那香妃那样,不小心甩出门的。市长人怎样,政绩怎样不说。为避嫌,这里叫刘姐吧。
刘姐官宦世家,据说从她父开始,到现在的所有亲戚,都为大官人,比起汪财,汪财最多只是个管人死活的,而刘姐那可是管生活,生计的。恩,刘姐有名的,家里姐妹排行第三。
刘三姐香消玉损。从快速的车上掉下,皮开肉绽,最恐怖的是半个脸没有了,被擦去了。由于要给人瞻仰遗容,必须要把削去的脸补回来。这个任务是晓凌的。
本来晓凌开始想把这活给卡卡,因为前一夜晓凌来亲戚,又拉又吐又流血的,早已身骨散架。可恶的汪财才不管,晓凌于他们几个手最巧,人也最靓。因为是给市长整容,汪财也不容有失,毕竟官帽在身呢。
晓凌没法,只有顶着上。
晓凌来到化妆间,和他们三个加上我,五人加工,给刘三姐美容。
只见三姐左脸皮肉全无,深见骨头,头发上头皮去了一半,虽然脑汁没有撒出来,可是半个脑壳搭拉这一张脱离的头皮,头发上毛发密集,许些血迹已干,头发一块一块。
晓凌见这样开始分工:“大块卡卡你俩负责清理干净血迹。我和书琴调料。喃生,你帮卡卡俩。”
我听命。就和卡卡打来盘水,倒入酒精,用棉布和棉签逐一清洗,共换了三盘水才把血迹清理干净,然后用飘柔帮神洗头。清理血迹还好,就一点一点粘走;可这洗头,就麻烦了,神是挺着的,我又没在发郎工作过,就只有看他俩洗头。
卡卡打出洗液,然后抹在神的头发上,刚一抹上,神的头发就整块的掉,卡卡小心的挫几下,就把那头发放下盘洗,可这一放,半个头皮就搭下了,整一个脑骨头壳尽显眼底!好不可怕。半响,他俩只简单一洗,泡沫都没几下。洗完后就是扎头发,打结,上腊。专业就是专业,一个盘头就弄好了,只是配着个骨脸,看的渗人阿。
这时晓凌也搞好料了。
补脸,是用硅胶配淀粉来补,而淀粉有点怕洗液,洗液多的话流下来会让妆溶掉。
晓凌见神的头发搞好了,就端过化妆品来整容。化妆需裸手,不戴套的。
晓凌纤小的十指先简单处理神的烂脸上的污垢,手指碰到那脸的骨头,晓凌眼都不盏一下,心里素质那个高阿。我看得都寒碜。
晓凌搞完那脸,然后挖出胶泥,看着右脸对称敷上去,不小心会不对称,不美观活人不收货呀。
晓凌专心至至,慢慢的,好像女孩子做面膜那样,在填平的地方轻推,然后在肉与硅的地方按摩,让接触面放松,就差放点黄瓜片了。
我看着晓凌这柔的手按着神的脸,那时还想让她回头给我做个faceshow呢。
填补完毕,然后就是补妆,这个和活人补妆程序一样,但人工材料的要和另一脸色泽对称,因而两边要上色。
正要化妆,她估计那个来了,扭捏得很不好意思,就要去厕所,于是交给书琴先弄。
化妆品边放着两瓶水,我不知道是什么。书琴拿起其中一瓶,和着些粉轻弹到脸部,补水?我想。
髯后就是上粉底。可书琴怎上,那粉底都一块一块的,不能均匀。她着急了,再拿出那瓶东西,一看她就脸都变了!原来她拿错了,拿了卸妆水来撒脸。这些个东西与活人用的不同,都是各司其职的化学药水,毕竟死人的脸是修修补补出来的,有粘,卸的强作用。
书琴可是慌了神了,这个大头虾!怎进了这上班呢?我们三男看着她,她居然急哭了,大家都知道,这可不是简单人物。
当晓凌换完护舒宝回来,见状,气也不是,不气也不能,咋把她的成果给毁了呢!晓凌只有看看大家,那就补救吧。
晓凌只有重新化妆,可由于书琴操作不当,失误造成妆体凝固。只有用色掩盖,使劲的着色阿,着到最后挺红的。
晓凌说:“唉,行内人一看就知道,行外人都是看热闹,期盼无人研究这个。”
书琴也很不好意思。正当要告成时,谁知在额头上渗出一溜水来,还带泡沫,头发没抹干!应该是头皮底下有藏水!在神的额头一滑,居然留下了一道痕,且渗入了胶脸交融处!渗入破脸了。
晓凌慌了!怎交差?!时间都快到了,外面等着上菜呢。
慌了神的晓凌自有办法,就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拿来一瓶胶水,502胶水,把硅胶与尸皮牢固粘住!由于502胶水会泛白,晓凌就火速补妆。上色,作最后补救。急急中才完成,但并不美,不像出自晓凌朱大师之手哇。能有啥办法?
这妆是化完了,可是刘三姐被化得红如苹果,重要是很明显的有高原红,也没时间补救。
当家属看到之后并没有当面训斥,瞻仰完之后这些政府的人才找来汪财追究,由于压力,汪财找来我们五个兴师问罪。
由于这事顾发生在汪财的头顶,对工作的疏忽,我们必将受罚。轻则扣饷检讨,重则要给家属谢礼,开除。现在啥都缺就不缺人力不是。
大块卡卡书琴都知事情可大可小。竟然都默默不认,一副打死也不招供,有种就揪出来的意思。而晓凌是被点名的御用美容师,必定是首当其冲。
汪财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面孔,把晓凌责问的像“草民知罪”的样。各自都明哲保身,只有我和晓凌能被开刀!为了晓凌,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我对汪财说:“馆长,是我疏忽,我没有把水吸干净,倒流毁妆,是晓凌经过努力补回来的。功是晓凌,罪是我。”
汪财见我任他剐割的态度,只有火气的说:“上次惹祸不改,现在又惹了!小李阿,不是我说你,你是这里学问最高的,怎工作就是不细至呢?你让我太失望了!”
我想,完了,肥猪要发飙,千万不能把肥猪当病猪呀!
我屹立不倒,任凭处置。只有晓凌感激的看着我,还含些默默,若没人的肯定会扑过来亲我啃我几个,然后说:谢谢官爷赎身,卑妾是你的人了任由布置。我只好这样**。
汪财挥挥手,让我们出去,说:“听候二审!”
我拉着晓凌出去,我想大不了换工作!
事后,七爷帮了不少忙,毕竟老员工,烧的尸比汪财吃的鸡还要多。七爷用神来担保:汪场,对我的得意门徒,保证不会有下次,就算有也保证不会被你抓到!
我才得以保身,罚了一个月的饷,也就是说这个月白烧了,能收几个红包就是几多钱,吃喝不成问题。
每事都有因有果,这事之后我与晓凌更加心贴心。失此得彼呀。
31、尸生情事
拨开乌云见月明,柳暗花明又一村。
和晓凌又回到了从前。而我的工作也没有被开除,扣饷嘛,三十天后哥我又是一条好汉!尸照烧,钱照收。有了感情寄托,干活不哆嗦,有了晓凌搭配,干活不累。
阿坤想挖床角,神就有给他!时光过得真快,烧了多少我没记,转眼就到中秋了。中秋前夕,休假,我约好晓凌,弃火葬场而去,去哪?呵呵,恩,且让我道来。
正值休息,我们约定去逛公园。真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玩公园呢,应该是没和女孩子逛过公园。
市里有个森林公园,我就纳闷,去看一山一山的树有什么好看的?在村里大把,在火葬场也不少。
我和晓凌来到公园,这里人也挺多,且是老人居多,我龌鹾的想,先和老人打个照面,说不定哪日在火葬场重逢呢。
晓凌今天打扮得不是一般的漂亮,穿着十足富家女,引来不少帅哥翘首顿足,哟哟的叫:“郑秀文,郑秀文!”搞得在旁的我无比虚荣!
走了一会,这段路上行人希少,欲断魂般。趁着花红草绿,我的心一时起了歪心。而我连郑秀文的手都不敢拉,她却好,好是沉醉于这绿绿红红间,我就好比是绿叶,她也好比是红花。
“晓凌。”我轻唤。
“恩?”晓凌看我。
“你看人家是这样拍拖的。”我指指远处的一对情侣。
晓凌红着脸:“干嘛?人家是人家。”
我道:“诶,晓凌,小心地上滑。”我顺手的去拉她的手,她的手无比纤嫩,化妆师就会保养。
晓凌也不缩手,给我一拉,她靠我近几尺。虽然去看房是她挨近过我,平时也靠过肩,可那是无目的性的,今天我是有目的的,感觉是完全一样。
我见晓凌近在咫尺,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不是?否则关系怎进一步发展阿?
我学电影那样,深情的看着她,谁知晓凌见我用深髓的眼眸看她,她竟“噗”笑出声了。说:“呀?我哪不对劲阿?”
我痴痴的看着,周边还没人,我要趁无人搏朦!我一把搂过晓凌的腰。
晓凌挣扎,叫:“喃生,你,你干嘛呢?”
我说:“你的嘴巴脏了,我看着。”晓凌也看到远处有情侣在接吻,她脸红得真好看阿。
上次在路边亲不到,今天无论如何都来个肌肤之亲了。我再用力搂紧。晓凌身材真不是盖的!
晓凌吃惊的看着我,我却有点淫笑。
水到应该渠成了吧?何不知,路边串出一个清洁工,我眼瞄着她,她却好,与我对视。我很想骂她:“大婶,没见过激吻阿?”我正要若无旁事的继续程序下去。
晓凌红着脸,又有点期待的样子,欲擒故纵?是阿,她也没试过。
我的嘴巴慢慢下来,闻到她嘴巴的味道了,是一阵青草的味道,没有被牛啃过的青草,自然的味道,好像初吻的女生都这个味道,大家有留意麽?
我正欲碰唇,那大婶,真想咒她一家。
大婶先骂:“麻勒格碧,伤风化阿!成何体统阿?看什么看,四眼仔,就说你呢!”
我靠!这大婶可是毁了一窝好猪仔啊!
晓凌一听有人骂街,急急的挣脱我手,红着脸不知如何是好!
我眼喷火!但又不能在这和别人骂街不是?那我不也就个清洁大叔。
我无比火气,见晓凌转身走了,兴趣全无。那扫地大婶还在嘟嘟囔囔。
麻勒格碧的,真懊恼!
我和晓凌出了森林公园,两人二十元门票啥都没捞到。谈情说爱这个事情,就要讲个机缘,过了这村就很难再找这店的了呀。我想,不知下次机会会是啥时候呢。
我见天色尚早,回火葬场也是百无聊赖,我就建议晓凌:“晓凌,你胆子大不大?”
晓凌说:“哈哈,我们是从哪来的?除了蛇蛤,好像都没怕过什么。反倒是你。”
我头脑一转,搞点啥有搞头呢?看恐怖电影?太老套了,假得要命,且电影院未必有得随时看。去那些鬼屋?这些年正流行呢。哈哈。我不禁为自己的聪明感到无比骄傲。
我说:“柏丽广场有个魔窟,正流行着呢,不如我们去玩下?”
晓凌铃铃的笑:“哈好阿,我正想见识下人造的恐怖呢。你上次在坟墓说看到影子入坟,就看你编吧。我们走。”
这姑娘真是哪壶不开老提那壶。我说:“别吓的吃我豆腐噢。”
晓凌笑:“哈,谁怕谁呢。”
我俩来到这魔窟,正好是这两年流行的,得到不少青年男女喜爱,已经远比看恐怖片谈情说爱了,这是谈情的升华,亲身体验,拥抱不能少。我津津思道。
这魔窟表面装修一般,就是收费比公园贵,十五元一人,一分钱一分货,这里肯定比公园划算。我发觉自己有点不达目的不罢休,不登长城非好汉的感觉。要登晓凌身上的两座大山,跨一个雅鲁藏布江,谈何容易阿?
“喃生,能不能不玩啊?怪怪的。”晓凌嚷求。
嘿嘿,会求哥了吧?让你故纵欲擒呢?你越怕,我就越感觉好。
我说:“这有什麽阿,都是人演的。有哥在!”我把胸口拍得响响的。
这时候的女人任人摆布了,因为票都买了,又不能退。
我俩进入通道,里面的音乐灌耳,有聊斋的呜呜声,也有日本的鬼怪声,我说,鬼子们,大爷来了。乘我之美吧。
我在晓凌左边,一下我的左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说:“晓凌,怕就搂住我,怕也不会壮胆的。”
晓凌神经紧张的看看我,莫名其妙:“我没有哇”。
里面好黑,点点星光看上去好远,还有个半月高挂远处呢,就像在一个深黑夜晚,更像坟墓埋灰那晚。我镇定!想想其他,于是心里唱:日挂中天格外红,月缺终需有弥缝。靠,竟唱起了粤剧了!
晓凌用力抓着我的手,可我感触到有人抓我的脚。我一身冷汗。
“晓凌,怕就抓我手,抓脚干嘛?!”可一看,哪还有晓凌在旁边?那刚谁抓我手?一个“啊呀”声,不知是人还是鬼!
一声“啊呀”,我倒下了,脚下踩的是软软的东西,地上还有个会动的生物!
到我“啊”大叫!本来想好进来不怕的,可真忍不住!
“喃生,我!”是晓凌。
我听出晓凌声,一把拉住,这地上软软的东西缠脚,又一个手抓我叫。“快走!”我不顾尊严,托着晓凌大屁股,推她上岸,我爬上来,拉着她就跑,我真的好害怕阿!
刚到一个转角,惊魂未定!见没有鬼出现,看看晓凌,她倒淡定,估计,肯定是因为我在她身边。
我正急喘,我的乖乖,眼前不远正一个黑影越来越近,蛄髅头,呼呼大叫,张开蝙蝠翅欲扑过来。我的妈!鬼追尾!
我叫道:“滚开滚开!”那鬼还不退,像个僵尸扑来,扑扑停停,好不吓人!
晓凌躲我身后!
我火了,老子死也不被你吓死!
接着一脚踹过去,那鬼却一下消失了,应该是躲进去了。我正要掺晓凌走,那鬼再次扑出来,我的腺激素急升!忍不住又一脚,且听到“咧”一声!裤档一凉,一冷!糟糕!裤档裂了,且一裂到底,起码开到大腿下点。
妈的,丢人阿!我大喊:“降级!降级!”那鬼魅才慢慢隐去。
“晓凌,我走不了了!”我说。
这晓凌还乐,丝毫不知我裤档大开,乐呵说:“嘿,喃生,为我打鬼,好样阿。”
因为很黑,别人还看不了裂裤档。我说:“晓凌,我真走不了了。”
晓凌道:“不怕,有我呢。”
我晕,谁保护谁阿?
“我,我裤档大开了。”
“啊?”晓凌醒悟过来。
“走吧。”我说,“等等。”我脱下外套,在腰部系着。
“那怎办?”晓凌问。
“你去外面帮我买套衣服,裤子,34码。我在边上厕所等你。”我说,“钱包在这。”
晓凌捂着嘴拉我出来,陪我到男厕门口,看看我:“真开到膝盖了。哈哈。”
还笑?在你面前真丢大发了。我叫她:“去去,快点。”
我站在厕所里,下面那个凉。不留意还好,一留意见几个哥们也腰系外套进来,进了也不出,故作镇定等人,在旁抽着烟。唉,同为天下泡妞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呢?
大家去鬼屋不仿留意,系腰入厕,为一景观,绝对是那事。
还好,几个哥们都心里有屎,各没揭穿。
晓凌买裤子回来了,叫我:“李喃生!李喃生!”
我伸出头,小声道:“有!能不能小声点叫哇?”
晓凌递给我一包衣服:“呵呵,看看合不合身!一套西装,超划算,才88块钱!”
我一听想倒地了:“姐,一套才88?”
“恩,快换。”晓凌走远了点。
我靠,我烧的神穿的寿衣都不止88元阿!我不比死人值钱,晓凌我陪完公园陪鬼屋加打的,都花了九十,你就拿我钱包给我买个88元一套的西装?太给我省了。转一想,这娃会持家!恩,换了再说。
我套上裤子,批好西装,还挺人模狗样的。可对着镜子一照,靠,一件短袖黄棉T恤配件黑色西装,再看脚,一双纽巴仑运动鞋配白袜,套个西裤!好潮流阿!因为那裤脚居然还没挑,原装正板的“一直”到底,些许毛线直垂拖地!
“晓凌!”我穿出来,晓凌吸着可乐看我,一喷!
“晓凌,你,怎买这样的衣服?不会买运动装阿?买正装干嘛?”我一口气,“还不挑裤脚。”
晓凌大笑,笑得喘不了气:“哈哈,好看好看!兴潮阿!”
“真被你气死!”我能有何办法?
旁边传来了笑声,我真想一头钻进晓凌怀里,太丢人了。穿回火葬场,太丢鬼了!
晓凌还在笑,过来挽我走人,偷偷说:“88元特价不包挑裤脚,单挑要三块,回去我帮你挑。”
我要气吐血,但一想,也好,道:“好个贤妻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