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龙骨状态瞬间就在源稚生体内成型,坚如刚韧般的防御能够让他承受死侍的全力重击之下也会安然无恙,
但即使如此,源稚生的后背依旧被,攻击未到,锋芒先到的杀气刺得剧痛,就像插在脊柱上的钢针,令手中正在抱着昂热的源稚生身体变得剧烈颤抖,
在昂热的视角之中,此刻的源稚生身体忽然就是一个闷哼,然后脸色就变得煞白,嘴唇更是丝毫没有丁点血色,
仿佛他在这一瞬间受到的伤比他刚刚一连串的伤势还要重!
昂热清楚发生了什么,虽然源稚生重点被赫尔佐格给锁定了,但侧漏出来的余威依旧让此刻的昂热神色变得难看。
那是一种浩瀚的让人忍不住立刻立刻就要跪倒在地的余威,而且这股力量还在扩大,它像是一个刮起的龙卷风,用地狱最黑沉的铁屑汇聚出坚不可摧的王座。
王座周围的空气被它凝聚成最尖锐的矛,灼热的元素在矛的尽头燃起幽黑色烈火,这是来自王座的暴怒。
这是来自皇对贱民挑衅的惩罚!
此刻的赫尔佐格
不,应该说,
真正的龙王,
将它那双野兽般凶残的瞳光落在源稚生那抱着昂热的腹部的后腰之上,他不打算直接处死这低贱的蝼蚁。
它要用世间上最坚韧酷寒的冰将他囚禁,用天空最锋利的矛将他贯穿,用地狱最烈的火将他焚烧,他要一点点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哀嚎求饶,要让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知道罪民的痛苦,
为它的诞生献上最精致的敬畏!
赫尔佐格右手缓缓举高,手中正在燃烧的长矛变得更加旺盛。周围的空气都在扭曲。
源稚生用尽全力的朝下滑动,他不敢朝上方的直升机滑动,他低估了神的强大!
不!
是整个日本的蛇岐八家,甚至所有人都低估了神的强大,这完全就不是人类能够抗衡的力量,诞生的白王,找到完美容器的白王简直就和上杉越之前遇到的八岐大蛇完全就是两种生物!
他拼命的向下滑动,但身后那牢牢被锁定的感觉却非但没有因为距离拉远变得稀松,反而变得更加紧绷,那似乎是一条有着距离的命运之线。
坠落的源稚生触动到了线的极限,
极限是什么!
源稚生用脚指头都知道,那是被按动扳机的子弹,那是被松动箭弦的利箭!
砰!
清脆且富有韵律的拨动声响起,它似乎响在源稚生的脑海之中,也响在昂热的脑海之中,
周围的空气忽然变得安静下来,似乎一切都回到了暴风雨来临前的湖面。
空气中丁点的涟漪都不再存在。
但下一刻,昂热和源稚生所在的湖面忽然就卷起滔天巨浪,疯狂的漩涡似乎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源稚生将手中的昂热猛然扔了出去,试图用这个动作能够争取到最少的伤亡!
“言灵,时间零!”昂热的顶着身体巨大的负荷,再次开启言灵,
试图为源稚生争取到逃生的时机,尽管他对日本的蛇岐八家存在情绪,但是在这种族的大义面前,他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并且在不久之前对方还救下了自己一命。
周围的空气变得极其缓慢,流动的风,漂浮的灰尘,甚至是浮动扭曲的空间都变得无限放慢。
昂热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喜悦,尽管他不清楚自己的言灵到底能坚持多久时间,但现在的每一秒都是绝对的宝贵。
但下一刻,在这锐利的长矛抵达昂热言灵领域的一瞬间,周围的粘稠忽然就像玻璃般开始破碎,长矛似乎根本就没有受到半点言灵领域的影响,反而以锐不可当的速度朝着两人极速前进。
源稚生同样顶着巨大的威压力量,将自己的“王权”释放,那近乎抽干他全身所有力量的王权轰然就再次降临,
但在领域刚刚开始覆盖的功夫就开始破碎,在领域还未彻底成型至极,就轰然破碎。
噗!
源稚生前进的身体顿住,整个人重心朝前伸展,头脚朝后滞留,下一秒长矛就贯穿了前方的昂热,
两人宛如炮弹般朝着底下的红井山丘极速坠落。
赫尔佐格挥动着身后的白色龙翼,居高临下盯着底下,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轻蔑似乎不加遮掩,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再遮掩任何东西了。
它隐忍了二十年,为这个计划放弃了太多太多的欲望,现在它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是这个世界最大的王!
轰!
长矛带着两个人在底下的山丘炸开巨大的深坑,恐怖的气浪带动着气浪翻滚。
这动静让赫尔佐格的眉头微微一皱,他现在还不太想让这两个人死去,他还想要将他们一个钉死在十字架之上,一个变成自己最低贱的最忠诚的奴仆,
但如果他们不争气的死了……
那就不争气的死吧。
赫尔佐格缓缓朝着底下吹了一口气。
滚滚的浓烟被风吹散,将其中的两个破碎的身体暴露在了视野之中。
源稚生腹部简直要被分成两半,昂热的伤势同时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但幸运的是两人依旧顽强试图站起身体,昂热踉跄的站起身体,拖着脚步朝着远处的源稚生前进。
此刻的源稚生反倒成为了累赘,他一个人承受了长矛最主要的力量,凝聚的龙骨被轰的破碎,现在他的身体就像面条一般柔软。
但他依旧也努力的朝着远处的昂热爬去,
在昂热的近乎破碎的无线电中,EVA的声音忽然连接上了,
在短短的只有几秒的时间,昂热经历了生死之间反复徘徊的过程,他不清楚的天谴系统为什么没有准时发射,
但他依旧在活着的时候听到了雪花声中,那冷静却又隐藏着急切的声音,
“天谴系统故障清除,天谴系统故障清除,但因为时间耽搁,卫星坐标发生偏移,卫星坐标发生偏移,只有二颗达摩克里斯之剑还在预定坐标,EVA请求校长再次授权!”
即使是EVA也没有探查清楚刚刚的天谴系统到底是由谁导致出现的问题,但在她刚刚的几秒时间中,她迅速的检索了数以万计的后台,并迅速的发现了问题所在,依靠着出色的计算能力以及远程的操控技术,在坐标即将错开的时候修复完成,但发生的时间已经耽搁,卫星出现偏移,天谴系统已经不可能全弹发射。
令她没想到的是,这短短几秒时间居然造成了校长如此严重的伤势。
“启动!”昂热咬着布满鲜血的嘴巴,宛如一个真正的暴徒!
“启动!”重复的回声响彻在气象厅的每一个角落。
咔!
房间中所有人耳边就是一阵清脆的机关开合声音,他们惊喜的抬头望着满天星辰,
只见璀璨的星空之中某处位置忽然绽放出灼目的光芒,连带着他们悲怆的双眼……
……
赫尔佐格悬浮在高空中,很是欣慰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力量被他把控的一切都刚刚好,让敌人徘徊在死亡的边缘却不至于彻底死亡,接下来他会代表真正王,予以绝望使命,彻底赐予这些背叛者!
这是现在的赫尔佐格有点不解地看地上朝着昂热努力爬过去的源稚生,他有点不太理解对方为什么成为了这幅模样,为什么依旧还要努力的爬向对方,还想试图最后一搏吗?
当他准备彻底落下的时候,
他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要降临了,虽然听不到声音,但能感受到那股奇妙的直觉。
他下意识地仰头眺望,只见天空之中一道火红的流星忽然划破了深夜的晚空,笔直地向着他的头顶坠落。整个红井所在的天空顿时间被照的宛如白昼般璀璨
近地轨道上的天谴被发射!
剑槽中的仅在预定坐标的一支达摩克利斯之剑被坠向地面,笼罩了它所在的空域。
灼热的高密度金属棒在飞行中被极速分解,显露出其中那狰狞滚烫的容颜巨棒,半融化状态的金属碎片在其周围组成了密集的打击网。
天谴降临!无从逃避!
流星死死锁定了赫尔佐格,那宛如是上帝站在云端投掷下的上帝权杖,仅仅是矛箭流动的狂劲就将赫尔佐格所在的山丘轰出一道巨长的沟壑,
这和贯穿源稚生的长矛简直如同小巫见大巫,在这达摩克里斯之剑的面前,世界上的一切都罪罚都难逃审判,
赫尔佐格挥动着身后的翅膀,面色凝重的望着宛如天崩般的世界,
然后缓缓伸出手掌!
轰!
巨大的蘑菇云轰然爆发
通红的矛锐不可当的贯穿了赫尔佐格的身躯,那璀璨坚韧宝石般的龙鳞一片片崩裂破碎,刚硬的肌腱也在灼热的爆炸威力之下变得如同土屑般崩溃,
爆炸造成了撕裂的伤害,它费尽心机获得的龙类身躯在这样的打击之下还是没有抵挡住这来自上帝的一击,他的颈椎一节节炸开,挥舞的白色羽翼被撕裂得支离破碎,
磅礴的大力带着它坠向地面。赫尔佐格发出了痛苦的哀嚎,达摩克利斯之剑带着它笔直地坠入了红井山丘之下的地下河,
狂浪滔天而起,再化为暴雨落下。
达摩克利斯之剑,一颗足有小型核弹的强度,大地被巨力掀起了震耳欲聋的地震,山石开始崩塌溃散,几分钟后,新一轮火山爆发将会再次照亮整个东京的天空。
昂热踉跄着身体从破碎的岩层之上爬起,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几次从狂风肆虐的多摩川之中爬起来了,
这里的大地就像是一个被激怒公牛,它疯狂的颤动着身体,周围的地震一波接着一波朝着远处扩散,地层大片大片朝着地下河崩碎。
幸运的是,他还活着,更幸运的是,源稚生也还活着。
他背起源稚生瘫软的身体,站在嶙峋残破的断崖之前,望着底下奔腾黑泽的潮水,潮水中流动着之前被宫本志雄灌入其中的水银,
黑压压的乌云在他们的头顶之上破开一个直径十公里的巨大漩涡,像是天被捅了一个巨大的缺口,暴雨不要命的朝着他们所在山区呼啸,倾盆
好不夸张的倾盆,它们在赤红的富士山中化为嗤嗤的白烟升腾,远处的震动的海啸发现猎物一般铺天盖地。
一切都像是世界末日里面的场景,但现在他们的心情却是无比亢奋的放松。
亢奋和放松原本水火般的情绪在他们身上罕见的融为一体。
昂热扯掉身上残破的西装将自己的腹部伤口包扎,他的伤势太重了,从腹部到胸部整个身体宛如被解剖般撕裂,之前靠着爆血技术以及疯狂的朝着身体之中打肾上腺激素,才能让他在这种伤势之中活下来。
但是在爆血时间的消退,如果不及时进行伤口处理,即使是他这般强悍的混血种身体,也难以抵挡失血过多的威胁。
“死了吗?”源稚生死死攥着手中的蜘蛛切和童子切,即使在他浑身骨头都崩碎之后,他的手指关节依旧顽石般难以撼动。
昂热原本还想让自己这个学生轻松一点,想要帮其摘下来,但是结果无论如何也难以掰开对方的手指,这两把武器就像是长在对方身上一样,让他无可奈何。
“大概吧。”昂热仰着头望着天空中硕大的黑色乌云,夜晚的星光争先恐后的从其中倾斜而下,那是天谴坠落造成的恐怖景象,他不在言语,也没有人知道此刻的他到底在想着什么。
“如果没有呢?”沉默良久源稚生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想到了夏弥临走前说的那些话,以及扔给自己的那个深红按钮,它就像是禁忌般烙印在自己的心上,以至于刚刚在被长矛贯穿濒死之际,他脑海之中唯有的念头就是,按下那红色的按钮。
似乎按下它,世界就会像核弹那般爆炸,所有的问题都不在是问题。
但现在他并没有按动那按钮,问题也依旧被解决了。
但是自己手中的那个红色按钮,
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那个叫夏弥的女孩生物,真的对自己仁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