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之后,toie经常来找我,拉着我去他家问候他的父母。以此作为交换,他的父母则给了他更多的自由。手腕上的素银镯子沉重而发烫,可是看到toie眼中越来越多的快乐,我亦乐此不疲。
toie的母亲曾拉着我看toie小时候的照片,她说toie小时候就好看的不像话,人家都以为她生了个女儿……她的脸色变了变没往下说,而是重重的握住我的手“toie以前不懂事,还好有你出现了,tarat。”
tarat是toie给我取的泰语名字。
我不知道toie母亲所说的不懂事究竟是什么事,在我印象里toie是那么温柔善良的人,他有干净的眉眼和让人亲近的灵魂。
十月初,清迈迎来雨季,曼谷曾因为大水几乎冲垮了半个城市,有很多人移居清迈,带来了清迈的发展。遮天的瓢泼大雨让交通都陷入瘫痪,l公司早早的放假。我和江琛一同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房檐上连成线的雨水,像是不断绝的珠帘。
江琛煮了咖啡,他手边的电话一直在震动,进来好几条短信。我瞥了一眼,是纳卡。
江琛拿起手机看了看,没有回复,按灭了屏幕。咖啡的香气飘散着,刺激着我的嗅觉,像是另一种瘾。
“纳卡是个不错的女孩。”我缩了缩肩膀,忽然有些不习惯。自己向来不是去干涉别人生活的人,如今为纳卡说话的同时,也让自己吃惊了一下。
江琛转头幽幽的看着我,许久,他点了点头“我知道。”
纳卡和他是大学同学,他是建筑系里冰山,纳卡就是太阳。他们站在平凡人群中的风口浪尖,相互望着,敬畏着。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之下,他来到了清迈,或许两个人根本不会再有交集。
江琛望向远山,参天的古树和一片雾气氤氲中郁郁葱葱的绿色。
雨水蒸腾的水汽似乎透过窗子钻进我的身体里,我缄默不语,似乎这样的状态才是我熟悉的那个我,习惯让我安心。
廖长安曾说,他爱恨不得的,是我这个固执到死的倔脾气。
我的世界里没那么多犹疑,爱就是爱,恨就是恨,唯独对廖长安……我才知道,原来爱和恨的界限如此模糊,难以分明。
他大多数时候都在开会,或是出国访问,能每个月分几个晚上的时间陪我,对那时候的我来说,已经是足够自豪的事情————如果不是在超市里看到他抱着他可爱的女儿,牵着他妻子的手一起购物。
吴美莱的五官其实很美,他们的女儿更是如同瓷娃娃一般精致,那时候我下意识的捂上小腹,想着我失去的那两个孩子如果生下来,能不能比他们的孩子更好看呢?
廖长安会不会更爱我们的孩子多一点呢?
我拉下了帽檐,身穿松松垮垮的衣服,像是幽灵一般从他们一家三口面前飘过。
我从来不畏惧,我早已经麻木的失去所有直觉。
我记得廖长安目光精准的锁定我,然后他的眼睛里是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我赢了,呵。
那时候我骄傲的想着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