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黛站在原地,呆呆地看了一会儿茅草屋里母子俩的互动,也不知道是哪一根心弦被拨动了,忽然就有点酸涩。
家徒四壁的茅草屋,一看就是还没解决温饱的样子。但母子俩的脸上却没有愁容,反而充满着对生活的热情。
夏青黛看着少妇从水缸里舀水洗野菜和土豆,再看着她捧出菜刀,把掌心那么大的米小心翼翼地切割成两半,拿水洗了一下,放进锅里加水生火蒸煮。
那小孩就在灶台前转来转去,满脸兴奋,并不时大口呼吸,开心道:“娘亲,娘亲,神仙米好香啊!”
对小孩子来说,今日能吃到香喷喷的大米,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夏青黛望着母子俩微微一笑,身影慢慢消散,回到了现代。
底下的茅草屋还在,夏青黛起身离开房间,去厨房的冰箱里切了一点牛肉丝过来,再顺便拿起一颗小小的娃娃菜。
回到房间后,她二话不说,就把牛肉丝和娃娃菜放到了茅草屋的院子里。
当然了,为了避免弄脏粮食,夏青黛是先在底下放了一张油纸的。
院子里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屋内小孩子的注意,他惊讶地揉揉眼睛,伸手拉着自己娘亲的腰带喊:“娘亲,院子里掉下来一颗大菜,好大好大的菜!是天神娘娘赐给我们的吗?”
少妇回头,一眼就望到了院子里比人还大的娃娃菜,惊得差点丢掉了手中的烧火棍。
等她提着烧火棍跑到院子里,见到了地上巨大的娃娃菜,和紧挨着娃娃菜的一条巨大的肉条,顿时“噗通”一声,拉着孩子一起原地下跪,磕头祷告不止。
肉且罢了,那比人还大的大白菜不是神仙恩赐又怎么会出现在他们家院子里呢!少妇根本不做他想,一心就认定此乃天神娘娘恩赐,毕竟她刚刚才给天神娘娘上了香。
想到此,少妇扭头看向香案之上,那三根香恰在此刻燃尽、落灰、熄灭。
趴在玻璃缸上围观的夏青黛,便亲眼瞧着这间茅草屋野图“唰”一下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
“咦,怎么没了?”夏青黛伸手下去摸了摸,一无所获。
为了验证心中猜测,她打算等闻人翊回来,就叫他做个实验。
结果事情就是那般凑巧,不用夏青黛吩咐,正在一处选好的山脉小支打算修建前方防御基地的闻人翊,开工之前摆香案祭神。
三根线香点燃,夏青黛的眼前便刷新出了闻人翊手执线香,一脸虔诚的模样。
“啊,他在这里!”夏青黛大喜,“果然如此!”
虔诚的信徒心中想着她的同时给她上贡香火,就可以打开她的“眼睛”,让她看到石像辐射区之外的世界。
“哈哈,难怪神仙们都爱香火呢,只有被人惦记的神,才是真正的神啊。”夏青黛乐滋滋的摸了摸下巴,接着就心念一动,来到闻人翊的身边。
刚把三根香依次插好的闻人翊,虽然看不见隐身状态的夏青黛,但深厚的内功令他耳清目明,瞬间就闻到了空气中独属于夏青黛的女儿香。
这股淡淡的独特香味,接触过几次的闻人翊已经十分熟悉,只见他对着夏青黛的方向拱行礼,恭敬道:“祖神在上,请受翊一拜。”
“哈哈,免礼、免礼。”
夏青黛现在对于闻人翊的灵敏也有点习惯了,毕竟这家伙在她第一次现身的时候,就二话不说拿暗器打中过她的方位,第六感真强得惊人。
不过她不加信仰之力说话时,闻人翊自然是听不见的,行完礼,便自顾自地吩咐起手下诸人做事了。
在众人忙着用炸药开山炸石大动土木之时,夏青黛好奇地打量起周边。
跟在那个狭小的茅草屋不一样,在闻人翊身边可见范围要大许多,估计也有个方圆五十米的样子,反正极目望去不会有太大的局促感。
至于山脉本身倒也没有什么可介绍的。在夏青黛这种没有多少山水情节的人眼里,天下的山脉都长得差不多,到处布满各种各样叫不上名字的绿色植被就对了。
略略看了一会儿,夏青黛就失去了兴趣。
接着便听远处“轰”的一声,埋好的炸药炸了,一时之间植被成屑、山石飞溅,山体顿时露出狰狞的山石来。
山寨众小弟捂着耳朵跑上前,开始挑石子的挑石子,挖山的挖山。最近炸多了山大家都习惯了,不再如最初那般大惊小怪、惊慌失措。
但也有被爆炸声吓得腿软的,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闻人翊从官兵手里劫过来的桃花村村民。
夏青黛看着闻人翊在人群里挥斥方遒,不一会儿就把那些慌乱的农民安排好了。
不过奇怪的是,在一群衣衫褴褛、瘦削麻木的人群中,还夹着两个身着清廷小吏制服的人。这一看就不可能是农民呀,不是山寨里的人。
这些天夏青黛虽然没有把山寨里六十八个青壮名字都记住,但脸是记熟了的。对于东方面孔,夏青黛非但不脸盲,记性还好得很呢。
多想无益,夏青黛直接走上前,调动一丝信仰之力低声问闻人翊:“怎么有两个朝廷的人?”
闻人翊对于虚空中忽然飘进耳朵的声音反应平静,半点不慌道:“他们是被我捉来的,山里正好缺人。”
夏青黛挑眉:“你不怕引来祸事?”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现在正是猥琐发育的阶段,怎么就动官方的人了。
“不怕,正好检验一下火力。”闻人翊淡然自若道,“何况此处乃是翊选定的根据地,不容他人染指。”
只是占据一块偏僻的山脉罢了,闻人翊得到了祖神资助的火炮和弓箭后,有自信顶住朝廷的进攻。只要对方一次攻不下来,十有八九就会放弃,那他便有了发展的土壤。
这年头占山为王的土匪多得是,就算皇帝有心全剿灭,底下的县令和小吏也不会费这个力气。
只要别太过火,影响到对方政绩,那些流水的官员们才不会管当地的匪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