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跟了厉丰年,自然不打算再在天上人间坐下去。虽然莉姐她们都知道。可是我还是打算回去一趟。
一方面是想跟莉姐见个面。正式辞职;另一方面是在我和小沫的出租房里,还有小沫最后留下的一些东西。我想着也应该去整理一下。
司机宁叔开车送我到了出租屋,再一次回到那个房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天没有关起来的窗户,依旧开着,连日的雨水洒进来。在窗边的地板上积了一小摊水。
洗手间里还放着小沫用剩下的洗面奶和面霜,床上随意的丢着小沫换下的睡衣。写字台上是小沫放的整整齐齐的一叠叠参考书。
当初第一天来到这个房间,小沫一边霸道的说这个写字台是她的。我不能碰,一边又十分不好意思的指着床头柜说,那是给我用的,这样大家就公平了。
小沫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即强悍又心软,即成熟又幼稚。
她明明一遍一遍的跟我说着,感情这东西不能当真。应该丢在地上踩两脚然后拿去喂狗,但是明明把感情最当真的人就是她。
为了一个男人甘愿沦落风尘。卖笑陪酒,又为了一个男人,连自己最宝贵的生命都不要了。
我轻抚着小沫放在写字台上的书本。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小沫注解的笔记。小沫舍不得钱去读什么成/人学校,就一个人默默的看书自学,要不是第一天见面的时候,我给她讲解了两道数学题,说不定我们也不会这么快就变成好姐妹。
看着小沫的字,想着小沫生活在这个房间里的情景,我不禁又红了眼眶。
那个会挡在裴明森前面,替我挨打受虐,跟我一起骂渣男的小沫,真的已经不再了。
我整理了一下我和小沫剩下的东西,将衣物和日用品都送给了住在隔壁的嫣嫣和莎莎,但是小沫写字台上的书,我挑了几本带走。
在我挑书的时候,有一张照片从书页中飞出来,在空中转了一个圈,落在了地上,我好奇的捡起来看。
那是一张有些岁月痕迹的照片,照片四周的白边都已经发黄了,照片上是一脸稚嫩青葱的小沫和一个清秀的少年,两个人都穿着同一款式的校服,拍摄于一所学校的门前。
照片上,小沫跟少年并肩站着,脸上是灿烂而羞涩的笑容;照片后面,写着一行小字,我和阿磊,20xx年9月。
我抓着照片的手,不由地紧了紧。
原来这个少年就是阿磊,小沫嘴里最甜蜜的负担。
虽然我不知道小沫跟这个阿磊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阿磊辜负了小沫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小沫跳楼前跟我说“我不恨阿磊,可是没有了阿磊,我活下去的意义已经没有了”,但是我恨这个男人,是这个男人把小沫逼向了死亡。
既然一样是都在江城,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他的,将小沫所受的痛苦,全部还给他!
我将照片夹回书页里,然后连着书本一起带走。
出了房间之后,我去敲了莉姐的房门。
嫣嫣从隔壁探头出来看我说:“别敲了,莉姐不在。”
这个时间会所都还没开始营业,小姐也没有上班,莉姐不在家里休息,会去哪里了?
我问嫣嫣:“你知道莉姐去哪里了吗?”
嫣嫣对我笑了笑,然后神秘兮兮的把我拉到她跟前才跟我说:“临夏,我就跟你一个人说,我发现了莉姐的小秘密。”
我一脸的疑问,嫣嫣说的莉姐的秘密,难道是莉姐和宽哥的事情吗?这应该不是秘密吧,我们会所里的小姐,其实都知道的,毕竟工作在一起,有住得近,根本没有什么隐私可言。
嫣嫣却跟我摇了摇头,她说:“不是宽哥,是一个从香港来的大老板。”
嫣嫣说,那个老板原本是山西人,因为挖煤矿赚了一大笔钱,后来就去广东那边下海经商了,生意越做越大,现在都已经变成香港人了,说话的时候一点山西口音都没有,反而带着一点港台腔。
当年莉姐还做小姐的时候,那个老板恰逢原配妻子去世,莉姐经常坐他的台,一来二去的,那个老板对莉姐动了真情,不只是要替莉姐赎身,还拿出钻石戒指当场求婚。
可是莉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答应,那个老板才黯然神伤的去了广东,也造就他成了如今的香港大老板的身份。
嫣嫣说的这些事情,我曾经听过一些,但是那个老板的身份和发家史,倒是第一次听说。
而嫣嫣所谓的秘密,当然不止这些。
嫣嫣说,那个老板最近又回了江城,而且是特地回来找莉姐的。就算如今是功成名就,还是忘不掉当年的红颜知己,所以又一次跟莉姐求婚了。
而求婚的那一幕,正好被嫣嫣撞见了。
那个老板说自己现在事业已经全部交给儿子,儿子也已经成家生子,他如今也只是一个孤寡老人,跟莉姐也没什么身份上的差距。说的情深意切,又句句真心。
“我躲在角落偷听,都听的想哭了,要是我能遇到这样一个男人,肯定扑上前抱着他的大腿说愿意了。”嫣嫣止不住的羡慕着。
“莉姐没答应?”我问道。
嫣嫣愤愤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就是说啊,也不知道莉姐咋想的,居然当场就拒绝了。那个老板虽然也有些年纪的,但是人好才是关键啊。像我们这样做小姐的,有几个能碰到真心待我们的人。”
我心里的想法也是跟嫣嫣一样,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更何况是在红尘欢场之中,想这样的痴心人,更是难得。
“临夏,我实在是心里憋着难受,而你又要走了,我才跟你说说,你可别告诉别人哈。”嫣嫣说着,还跟我挤眉弄眼的。
“知道了,我要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嗯,走吧,以后也别见了。”嫣嫣的话,我懂,其实是她另类的祝福。
拎着整理好的东西下了楼,我让宁叔在送我去一趟天上人间。
我说出天上人间四个字的时候,宁叔皱了一下眉,目光似有似无的往我身上瞥了几眼。
这一回,我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我曾经是一个小姐,这是在我身上中抹不掉的一件事。
时至下午两点,会所门口连值班的保安都不知道窝到哪个角落偷懒休息去,我顺着昏暗的走廊往前面走,在夜晚才会喧嚣热闹的会所里,现在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走到到了第二个路口右拐,就到了莉姐的办公室。
可是我还没完全靠近,就听到了暧昧的响声,这声音如今我已经太熟悉了,就是男人和女人做/爱时,兴奋雀跃是吟唱的欢歌。
这声音的主人我也听得出来,正是莉姐。
莉姐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的,我轻轻地推开了一条缝隙往里看,看到是一个熟悉的高大背影,也是之前我看到从莉姐房间里出来的男人——宽哥。
宽哥身上的衣物完整,衬衫和西裤都没有脱下来,但是他的大手撩着莉姐的裙子,捧着她的臀/部,将莉姐牢牢的按在墙上,快速的摆动着下/身,一下一下的冲撞着。
莉姐白晃晃的大腿一丝不/挂的勾在宽哥告诉摆动的虎腰上,双手搂着宽哥的脖子,被撞的一跌一跌的,她的长发凌乱,脸上神情迷茫,既痛苦又享受。
这正是之前厉丰年想跟我做的那个姿势,我偷看着,不禁脸上有些发红。
正想转身离开的时候,宽哥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他一边抱着莉姐,一边低头咬着她的胸口,声音低沉浑厚中透着一股怒气:“为什么不跟那个香港佬走?”
香港佬三个字,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继续驻足偷听着。
我听到莉姐受不住一样嗯哼的几声,然后才带着急促的喘息开了口:“那个老头子,哪有你凶猛,也没有你的大宝贝,怎么可能满足的了我。”
莉姐那口气,完全就是不知廉耻的荡/妇,根本不是在我们面前的严厉模样。
“骗子!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我听到宽哥咆哮了一声,然后两人交缠的啪啪声更重,莉姐的呻/吟声也是一声高过一声。
又隔了一会儿之后,莉姐好不容易又开了口:“唔……不然你想听什么……”
“我的那三两肉都在你身体里,难道你会不知道我想听什么?”宽哥低哑的威胁道。
“呵呵,”莉姐突然哼笑了两声,“我说假的,你说我骗子,我说真的,你又不信。你应该问问你自己,你到底想听什么。”
莉姐说完,只剩下缠绵浪/荡的声音,宽哥久久都没有再开口。
在宽哥的深吻中,莉姐最后的浪叫都被他压在了喉咙里,但是两人依旧维持着刚才做/爱的姿势,谁也没有推开谁。
莉姐趴在宽哥的肩膀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她眯着眼说:“你若在道上混一天,我就在这风尘里多留一天,你若一辈子都在道上,我就在风尘里永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