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白南雅停止念诵,痛苦地叫着,我看到她的眼睛里似乎也在流血。 这时,高雄走进屋来,看到我是一愣,我知道自己光着身子呢。
白南雅抬头看到高雄,两人对起话来,但在我耳朵里是杂音。最后白南雅用力摇着头,高雄指着她大声说话,好像谈崩了。高雄走出房间,白南雅继续念诵经咒,忽然她用手频繁地抓脸和眼睛,好像被虫子盯到,抓得越来越快,最后她站起来,在屋里来回疯跑,双手乱挥乱抓,发出瘆人的惨叫。
大概持续了十几分钟,白南雅不再乱抓,身体瘫倒在地,只有喘气的份了。高雄和邓先生还有一个陌生人走进屋子,那陌生人蹲下来,用手摸着白南雅的脸,白南雅转身侧躺,把头埋在臂弯里,身体下起伏,浑身发抖。
邓先生走过来说着什么“解蛊”之类的话,高雄推开他,白南雅忽然大叫:“滚,我死也不解!”那陌生人盘腿坐在地,开始念诵经咒,好像也并不是东南亚的法门,在地瘫倒的白南雅像被通了电,身体剧烈地来回抽搐,根本发不出声音。说实话,虽然我躺在床被折磨得半死不活,但看到她这样,还是有几分不忍。
高雄抬手示意,陌生人不再念诵,高雄蹲下来,对白南雅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话。白南雅呼呼喘气,点着头。高雄和邓先生共同抬着白南雅走出房间。我心里非常高兴,知道白南雅总算屈服了,盼着她快来解蛊。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左右,高雄走进屋里,手里端着一碗水,先放在桌,再掏出个小玻璃瓶,将里面的粉末倒在水,用筷子来回搅动,然后端起碗,把我扶起来,将水硬往我嘴里灌。
其实根本不用他灌,虽然我虚弱得不行,但也知道这是解蛊水,有股神的力量驱使着我大口喝水,虽然洒在身很多,但还是都喝光了。然后高雄将我平放在床,说:“不用担心,那个苗蛊女已经答应给所有人解开蛊毒,先拿姓邓的做试验,有效果了才是你。”我只有喘气的份,说不出话,勉强点了点头。
当晚,我觉得浑身疼痛,尤其腿那些恶疮更是痛得像有人用刀在剜。我很想大叫,但只能发出梦呓似的声音。腿流下很多热流,不知道是脓还是血。过了好一会儿,全身又开始麻痒难忍,很像手脚长时间压迫之后放松时的那种发麻,非常难受,而且是全身都有,如同无数蚂蚁在我身爬来爬去,而且这些蚂蚁还都带电。好像过了几个世纪,我已经难受得几乎没了知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恢复平常之后马回沈阳,再也不干牌商这行了。
当麻痒渐渐消失,我才觉得舒服多了,屋里的光线慢慢亮起来,看来又是一晚过去。高雄推门进来,捂着鼻子转身拎来一桶水,用木瓢舀着往我小腿泼。这凉凉的感觉简直让我想高呼万岁,高雄再拿毛巾把我的小腿擦干净,然后才为我穿好衣服。到了午,高雄扶我坐起来,我惊讶地发现,之前的我和死人差不多,而现在居然能坐得很直,只是体内像被掏空了似的,完全使不力气。
高雄扶着我下床出屋,刺目的阳光让我睁不开眼睛。他说:“姓邓的坐在东面房间,他你恢复得快,也不知道你怎么这么慢。”
“是不是……跟我身的阴气有关……”我虚弱地说出这些话,自己也是勉强能听得到。高雄问我什么意思,我说白南雅能感觉到我体内有阴气,所以我了蛊毒之后发作得很快,要是没解开的话,死得也快。
高雄点了点头:“很多人当了牌商之后这样,没事没事,回泰国我让鲁士路恩帮你做个灌顶,或者到泰北跟苦行僧住几天,吃点苦头行了!”我没明白他的话,什么灌顶、苦行僧,那个灌顶也只是印在我的名片背面,具体什么意思不懂,难道和醍醐灌顶有关系?可似乎又不像。
来到东面的屋子,邓先生还在屋里转圈,眼睛乌青,脸也有好几处於肿。看到我俩来,他连忙迎去,笑着说:“田老板也好了,这真是天大的喜事!”我看着他,本想骂几句,但却又懒得张口,一是身体发虚,二是觉得这类人算你把他骂化了也没用,到了关键时刻,他永远会重复之前的行为,改不掉的。
我问白南雅在什么地方,邓先生说:“捆起来扔到后面的柴房里去了!那个阿赞乃温师傅真的是好厉害,居然能让蛊虫从贱人的嘴里和眼睛里冒出来,真是解恨!”
“为什么还捆起来?”我问。邓先生说白南雅以前对他说过,师父告诉她,如果以后自己给心爱男人下了蛊毒,结果被人解开,苗女不能再活于这个世。
我点点头:“原来你是怕白南雅自杀。”
邓先生哼了声:“怕她自杀?这种贱人快快死掉才好!我是怕她死在我的祖屋,到时候说不清楚,警察还会来找我的麻烦。一会儿把她带出村,随便扔在哪个地方让她自生自灭,不关我的事了。”
这番话把我气得不轻,我笑着说:“好吧,现在该轮到你说实话了。当初在梵净山脚下的酒吧,是白南雅把你灌醉的吗?”邓先生愣住了,说当然是,难道这还有假。我冷笑几声,问高雄能不能让阿赞乃温给这位邓先生再下一种蛊,不用死人,但必须要非常痛苦的那种。
高雄没明白:“为什么?”我说先做了再说,我肯定有用意。
邓先生顿时急了:“你们这是要搞什么?想勒索我吗?田老板,我早说好了能解蛊毒付给你十万块,肯定不会少半分钱给你们啊!现在我们马回市区,我立刻去银行取八万块钱尾款给你,怎么样?”我笑着说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想让你说出实话而已。邓先生还在追问,我懒得跟他废话,催高雄尽快和阿赞乃温师傅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