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我俩在楼下吃过早餐,不得不说,泰国菜的正餐和海鲜都很棒,但早餐不行了,没什么特色,像鸡蛋粥、冬阴功汤粉和奶茶这些,我觉得还不如国的小笼包和油条豆腐脑。 高雄开着车从曼谷出发,先向北驶到一个叫大城的地方,再折向东北来到沙拉武里。我手里拿着泰国地图,用红笔在面标注出每次路过和到达的地区。
等来到那位古巴班纳师傅的家,我原以为既然称为古巴师傅,那肯定得有寺庙吧,却没想到只是栋普通公寓。古巴班纳住在位于一楼的房间,前门还有个院子,里面停着几辆摩托车。高雄熟门熟路地带我进来,我看到有个强壮微胖的年男子盘腿而坐,身斜披着东南亚僧侣特有的土黄色僧袍,露出半个肩膀,身没有任何纹刺。一位年轻的长发女子坐在垫,穿着连衣裙,把裙子后领处的拉链拉开,露出脖颈皮肤,双手合十,低着头,背对那年男子。年男子手持长长的金属管,末端有尖刺,在年轻女子的后脖颈刺字。他边刺边低声念诵经咒,刺字的速度快,诵经也加快,刺的慢,念诵速度也同时变慢。
旁边的供桌摆满了各种东西,有半人多高的虎头人像、粗如手臂的蜡烛、大大小小的托盘和很多佛牌,还有不少我认不出来的东西。除了古巴师傅和那年轻女子,旁边还有几名男子,有高有矮有胖有瘦,都坐在旁边低声交谈。看到高雄来,其两男人和他打招呼,看来都认识。高雄示意我也坐下,静静地等着。
我掏出手机,开始给纹刺的场面录像。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纹刺结束,古巴师傅又把左掌贴着女子纹刺处的皮肤,念诵经咒三五分钟。我看到那女子被纹刺的地方什么图案也没有,只有微微红肿。这时,旁边的一名年轻男子从供桌拿起小碗,里面装着黑色液体,像墨汁。古巴师傅用手蘸着这些液体,慢慢涂在女子的纹刺处,来回涂抹几次,纹刺处开始出现颜色,从鲜红到深红。
有个男人拿着手帕帮女子擦干皮肤,再系好拉链,两人合十道谢,男人掏出钱交给那年轻男子,两人离开了。高雄跟那年轻男子和古巴班纳都聊过几句,古巴班纳点点头,让那年轻男子从供桌的托盘找出两块佛牌。古巴班纳又说了句什么,高雄问我:“有没有客户的照片?”
“要照片干啥?”我摇摇头表示没有。
高雄说:“师傅想看看,他能从照片看出这人有多大福报,是否适合佩戴蝴蝶牌。”我连忙给张娜打电话,她却没接,只好发短信过去,让她把自己的照片发到我的qq邮箱,因为她的手机肯定也只是本地通,无法发到国外的号码,而国际漫游太贵,我也不想在泰国使用国内的手机号。
没两分钟,我用手机登陆qq邮箱,那时的手机只是塞班或者java系统,远没有现在的智能手机这么方便,屏幕又小,打字也费劲。好不容易进入邮箱,看到真有新邮件,内容是:“为什么要照片?”我气得够呛,赶紧回复说了情况。
这回张娜发来照片了,还算清晰,把手机递给古巴班纳师傅。在他拿着手机看照片的时候,我用那部v3手机开始录像。古巴班纳只看了几秒钟,摇摇头,对高雄说了几句话。高雄说:“古巴班纳说这个女人福报太浅,不适合佩戴正牌。”我心想这可不行,大老远来到泰国,我还签了保证书,要是不把这生意做成,那太不甘心。
我问:“不适合不能请走吗?客户非要不可。”高雄说只要出钱可以请,但古巴班纳有言在先,到时候可能效果不好。我说正牌算再不好,也不至于反噬甚至让客户倒霉吧。
高雄说:“正牌怎么可能会反噬,客户也不至于倒霉,只是说效果不好,或者起反的作用。如你这个女客户要增人缘,但她福报浅,也许不但没增人缘,反而更差。”
“那可不行,那客户非找我退钱不可,她是我初同学。”我连忙说。
高雄和古巴班纳交谈片刻,对我说:“古巴班纳说,只要客户佩戴之后努力改变自身的行为,与人为善,不会变差。”我问与人为善是不是指的经常做善事,高雄说:“不一定非要做善事,而是用善意来支配言行举止。和善的态度、善意的猜测、同情和理解。”我心想,这古巴班纳师傅有两下子,光凭照片能看出这些都是张娜最缺的。
不管怎么说,钱都收了,没有不赚的道理,于是我在邮箱回复张娜,说古巴班纳师傅建议佩戴者多动善意,多发善心行。张娜回复:“知道。”
古巴班纳将一块蝴蝶牌放在托盘,左手五指张开,悬空放在佛牌方约五六公分的位置,开始念诵经咒。我把他加持的场景也录了像,还拍了几张照片,不光给张娜看,自己在qq空间里也能用得。加持结束,高雄拿过佛牌,把十张千元泰铢的钞票递给那年轻男子,我俩都对古巴班纳双手合十表示感谢。
从沙拉武里回曼谷的路,我问:“你之前教过我,古巴是泰国北部对僧侣的称呼,对应南方的‘龙婆’,但为什么这位古巴班纳不在寺庙,而是在普通人的家?”
高雄说:“古巴班纳原本住在泰北的清莱,他在那里的山洞修行两年,当地村民自发凑钱修了座寺庙供他居住和修行。最近两个月,他来到部的几个地方,也是应很多善信的请求,专门为善信纹刺五条经。”
“怪不得你在短信里向我推荐有他的蝴蝶牌,”我看着地图,在泰国版图的最北部找到清莱这个地方,清迈还要远,顿时明白,“要不然到泰北那么远的地方去找古巴班纳请佛牌,开车一个来回也要很久,这五千泰铢赚得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