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太清宫走回家,我心情非常舒畅,阿赞蓬那边来国内落降的价码是十二万泰铢,我和高雄对半分的话,每人也能分到八千元人民币,这钱赚的真容易,不用跑到外地,更不用去泰国,几乎在家门口赚完了。给高雄打电话,让他出来收钱,顺便去马杀鸡。在街附近的一家银行,我取出钱来给他,高雄收进皮包,嘿嘿地笑:“田老板生意做得这么顺手,是不是请我好好爽一爽?”
我说:“应该的,今晚请你去沈阳最著名的那家。”高雄连忙问哪家,是不是次来沈阳时的那家。我说不是,和他家齐名,也很厉害,保证让你挑花眼。乘出租车来到这家名叫“鹤凯”的洗浴心,在沈阳也是大名鼎鼎。今年沈阳严打洗浴心和特殊服务,所以这几家大洗浴的生意也不如以往,但服务水平没降,只是女技师少得多。高雄点了个198元的豪华经典套餐,还是挺满意的。
和高雄在沈阳呆了三四天,每种行业都有自己的圈子,出马仙也是一样。在沈阳,做这行的基本也都相熟,胡姐和柳姐有很多相同的朋友,之间的信息也很灵通。那位陈姐有没有请胡姐全沈阳随便挑饭店,我不知道,但她几乎每天都会以手机短信向胡姐汇报柳姐的情况。她用酒瓶子把丈夫打进医院之后的三四天内,每天都会伤人,不是咬医生的耳朵,是掐护士脖子,后来院方再也不让柳姐进大楼,只允许她丈夫的父母来探望。
第五天头,陈姐告诉胡姐,柳姐被家人关在屋里不让出去,怕再生出什么事端来。高雄让阿赞蓬施解降法术,解开了柳姐的灵降,她也渐渐好了。高雄带着阿赞蓬离开沈阳,回泰国去了。临走之前,胡姐为表示谢意,特地请我们三人到大连海鲜城吃的晚饭,她和徒弟作陪。
“高老板,泰国的法师这么厉害,以后我跟你混得了!“胡姐的徒弟开玩笑地说。高雄说没问题,先给这位田老板当一年助手再说。他连忙给我敬酒,胡姐用手指点着她徒弟的脑门,说没良心的,这么快又当叛徒。
席间,我问什么叫出马仙,胡姐让她徒弟当讲解。他告诉我,很多有灵性的动物都会成精,又问我是否知道哪些动物可以。我正在想着,高雄抢答:“狐狸,黄鼠狼,蛇!”她徒弟说没错,但还有很多。
我想了想:“好像还有刺猬?”
他说:“没错,这是四大地仙,另外还有四小地仙,分别是老鼠、野狼、野獾和猞猁。它们都是有灵性的,分散在全国各地,东北居多,越往山区越好找。人们用立堂口的方式,用唱咒把这些修炼成的仙家请来,当成自己的师父,让仙家用法力给人查事断卜。”
“靠,那岂不是只有在东北的偏远县城农村才能请到仙?”高雄说。
胡姐回答:“不用!一旦要是成了仙,它们能离开深山,到乡村市县各处去游荡。如果遇到有人以唱咒拘唤,它会感应得到,然后来你这里,你的身,借用你的身体说出具体事来。如果能助人解困,也算是它的修报。”我立刻说这跟泰国佛牌入灵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阴灵,一个是成精。
高雄问:“所谓唱咒,是你们那个仪式之前敲鼓的那些话吗?要是掌握了,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当出马仙弟子?”胡姐说当然不是,一是要立好堂口,也是供仙家暂时停留在你家的仙位,二是要看你适不适合当出马弟子,没有仙缘的不行。
“那你胡姐算不算有仙缘?”我笑着问。没等胡姐回答,她徒弟抢着说反正师父的堂口已经在沈阳立起好几年,一次也没管用过。胡姐气得用力打了他脑袋两下,把她徒弟打得直咧嘴,说太疼了。
胡姐骂道:“打死你!你这是说我没法力没仙缘呗,那还跟我混什么劲?”她徒弟捂着被打的地方,扁了扁嘴没说话。我对高雄说,这堂口应该相当于东南亚阿赞所设的法坛,施阴法和落降头要设地坛。高雄点点头,说天下所有的鬼神都是一个道理,有平台才能来。
次日早晨我送高雄和阿赞蓬到机场,高雄说那个胡姐的徒弟早晚会跟他师父分开。我笑问为什么,不是昨晚在酒桌开玩笑说要跟你混。高雄说:“有句话说凡是玩笑都是心里话,懂吗?”我心想这老哥什么时候研究的心理学。不过,昨晚看胡姐她徒弟的言行,应该对这个师父已经产生怀疑,要不是他俩有一腿,估计早跑了。
在沈阳呆了半个来月,这段时间,我又卖掉几条正牌和阴牌,都是普通的客户,没什么可写的。这本书到现在,写出来的都是较典型的经历,大多数生意都是这种常规请牌,每条赚个五七八百,客户没太离谱的要求,事后也不会找账。
那天,我在楼下看到罗丽从单元门出来,跟着个小伙,年龄跟我差不多,挺帅气的。见我回来,罗丽和我打了个招呼,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看我的眼神挺复杂。目送着两人走出小区,我心想,这可能是罗丽新找的男友吧,这时罗叔从屋里出来,手里拎着垃圾袋,见我发愣,顺我眼神看去,问:“小子,你看啥呢?”
我连忙说没看什么,罗叔左右看看没有人,低声说:“那是她同事给介绍的对象,今天第二次见面。我说你到底是咋想的,自从北京的佛牌店关门之后,你俩不走动了?”
“怎么没走动,”我辩解,“只是我俩都太忙了。”罗叔让我表个态,我明白他的意思,推说哪天我自己跟罗丽聊聊。罗叔让我抓紧,自己去扔垃圾。楼的时候,我心想感情真是个很怪的东西,我自己条件很普通,罗丽也不错,但是没有那种想追求的冲动,难道因为太熟了,不好意思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