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方刚给阿赞披实的助手打电话沟通,然后对它玛西说:“阿赞师父让你在路上买几个新鲜的鸡蛋带过去。”
我们都觉得这礼物要得太奇怪了,但它玛西仍然照办,在路上的一家蛋禽店买了二十多只鲜鸡蛋带上。到了阿赞披实家中,他一看到它玛西进来,就对方刚低声说了些话,看来已经知道我们这些人的来意。方刚点了点头,让它玛西坐在法坛前面,阿赞披实跪坐在她背后,两手在她的后背处上下来回绕动,嘴里念着经咒。不一会儿他站起来,说:“这个女人打掉的那个男婴对我说,它是来偿还妈妈父辈十七年前在北方借出的一笔债,所以才托生到她家的。可是被妈妈给扼杀掉了,他很恨妈妈,又想回来继续投胎,但没有成功。妈妈现在又养一个女孩,他不同意。”
它玛西和丈夫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这些话的含义。它玛西说:“我父亲十七年前在北方并没有借出过钱,也没有债务啊,会不会是弄错了。”
阿赞披实说:“这是那个男婴对我说的。”
“无中生有,我早就知道你们这些人不可信!”它玛西的丈夫阴阳怪气地说。
方刚让他对阿赞师父尊重点,我心里也没底,就说:“要不你给你父亲打电话问问,也许是他给忘了呢。”它玛西无奈,只好掏出手机给父亲打电话,在电话里讲了几句,她脸色大变,说着“真的有吗”“对,说是十七年前在北方”“我的天,难以相信”之类的话。
电话挂断后,我连忙问怎么回事,她惊讶地说:“父亲先是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后来才告诉我,说十七年前他在清迈做生意的时候,曾经被一个合作伙伴骗走几千泰铢,人就跑掉了。他怕我妈妈责怪,都没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这可真是奇特,所有人都折服了,对阿赞披实的通灵能力佩服不已。他又让助手拿过一个装着半盆清水的铁盆,再让它玛西的丈夫取出买的那些鲜鸡蛋,对它玛西说:“那个被你堕掉的男婴,其实就是十七年前骗你父亲钱的那个人,他应该是今年刚去世,所以再次转世就投胎到了你这里。可你把他给堕掉了,对他来说,不但债没有了,而且又和你们结了仇,所以才一直缠着你不放。”
它玛西的眼泪哗哗往外流,连忙问怎么办,阿赞披实让它玛西双手各握住一只鲜鸡蛋,再用手按住她的头顶念诵经咒,过了一会儿,阿赞披实把那两只生鸡蛋打碎在水盆里,我们都围上去仔细看。
普通生鸡蛋打出来,蛋黄是金黄色,蛋清是乳白色,而这个鸡蛋打出来却是青黑色的,像臭鸡蛋那样。最奇怪的是,过了不到半分钟,鸡蛋液开始分离,就像黑色棉絮那样一团一团地浮在水面上,说不出是什么东西。
它玛西惊讶地看着丈夫,阿赞披实说:“人身上如果有罪孽,就会在法力催动下影响鸡蛋的形成,因为鸡蛋也象征着生命。”
她丈夫满脸狐疑:“是不是刚才买了腐败发臭的鸡蛋?”阿赞披实示意助手再端来一盆清水,把余下的十几颗鸡蛋全部打碎,都是正常的。
它玛西流着泪问她们到底要怎么做才行,阿赞披实说:“堕胎虽然在五逆重罪之外,但却是灭缘大罪,人世有四缘:恩、怨、讨、还,你这个男婴属于还债类。但现在你们结了仇,它不但缠着你,让你身体虚弱痛苦不堪,而且也应该影响到了别人,尤其是对堕胎起了决定性作用的人。”
听了这话,它玛西的丈夫脸色更加难看,扭头就走到一边不再过来。它玛西连忙说:“是的,我丈夫这一年多之中事业非常不顺利,而且我们家只要多赚一点钱就会有意外出现,必须要把钱花光才行。”
阿赞披实点点头,起身去另一个房间取东西,方刚也跟着去了,我很清楚,他是要先打听清楚价格,好向它玛西夫妇报价,万一他们觉得贵了不同意化解呢。几分钟后两人出来,阿赞披实手里拿着另一尊古曼童,方刚则对它玛西说化解你的这个事情要收费十万泰铢,先付钱,如果没有效果可以当场退款。
说也奇怪,离得挺远的它玛西丈夫就像长着顺风耳,立刻快步走过来对我们说:“什么,还要收五万泰铢?这事情是你们引起的,要不是在田先生的建议下请了那尊古曼丽,它玛西也不会更痛苦,为什么还要收钱?这不公平!”
方刚说:“之前那尊古曼丽的钱,我可以退给你们,但做这场法事的十万泰铢必须要收,你们可以选择不做,但古曼的钱也不能退了。”它玛西哀求丈夫同意施法,他气呼呼地转了半天眼珠,最后终于同意了。
阿赞披实让它玛西跪在那尊新的古曼童面前,说:“我试着把缠在你身上的男婴灵暂时附在古曼童上,让你和它对话,如果你能感动它,让它自己愿意离开,我就能替它完成入灵。你把它带回去供养,它会保佑你们健康顺利,也是给自己积累福报。当你再次怀孕的时候,我再替你将它出灵,如果那时候它已经积累了足够多的福报,也许会去他处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