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赶路,林泽同主城的距离已经不算太远,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正是那唐山。
唐山在林泽身后殷勤地提着食物跟水,甚至还在肩头搭了一条毛巾,看到林泽身上落着几丝草絮,便要上前为林泽掸去。
林泽停下脚步,任由他笑嘻嘻地在自己肩头擦拭几下,有些无奈:“你跟我到底是想做什么?”
“嘿嘿,没什么,我之前误会你了,还突然出手攻击你,这只是略表歉意而已。”唐山魁梧的身体几乎比林泽高一个头,此时略微弓着背,谄笑着,有些违和。
“你不说算了。”林泽摇摇头,他已经问过数次,得到的都是这样敷衍的回答,不过看他并没有什么恶意,也就随他去了。
“该死,要不要现在说呢?”唐山心里却在左右摇摆,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现在就表露出自己的心意,“虽然林泽看上去挺好说话的,不过要是被拒绝了怎么办?万一错过他,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还是先跟他混熟了,相熟以后再提出请求也更容易被接受,现在只知道他叫林泽,还差得远!”
此时只有月光,林泽并没有奔跑,快步走着。唐山又跟了上去,黑暗中,可以看到远处的灯光,这里距离城镇已经不远了。
...
“不可理喻!”肖寸只觉得方鸣的想法匪夷所思。
“何必同他们废话,杀!”肖金点了点冲出来的还活着的众人,发现有许多亲友都没有出来,想必已经死在偷袭之下,不由得满脸愤怒。
围着这些敌人的法师们开始施法,却见被包围的战士中有几个人突然吞下什么东西,开始颤抖起来。肖寸面色一变,从他们身上感觉到一股股能量正从中激射而出,并不强大,却混乱异常,搅动着外界魔力,好在并不影响已经成型的法术,被他困住的俘虏并不能脱困。
正在施法的法师们的感觉尤其强烈,只觉得魔力变得暴躁不可控,传来强烈的反震力,少数几个实力最差的初级法师已经掌控不住还未成型的法术,受了反噬。虽然不至于倒地不起,却也面色煞白,一时间不能动作。
虽然其他法师并没有受伤,不过却需要将大量精力消耗在平复激荡的未成型法术上,只有高级法师还能勉强释放法术,但是也受到极大的干扰,只能依靠猎石团的战士们的保护暂时留下了性命。一瞬间局势突变,肖家除了一些战士护卫,基本上都是法师,此时还有一战之力的便只有四个高级法师与十多位中高级战士。
“你们取巧掌握了本不该掌握的力量,却也留下了极大的漏洞。”领头的战士慢慢走向肖寸,在他看来,施法出现阻碍的法师跟无法施法没什么两样,“这个法子虽然不能干扰到法阵,对付法师却是再恰当不过。”
“你未免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高伟跟白元站到肖寸身前,护住了他。
敌人人数众多,却只有领头一个高级战士,其余都是中级战士,虽然局势变差,但是他们仍是占优的一方。
“小心,他很强!”肖寸面色凝重,想起方才几乎就要被一击打破的护盾防御。
“有用吗?”领头的战士话音未落,已经出现在了高伟与白元面前,竟是想要以一敌二。
山谷中的房屋虽然简陋,却也早已经安装上了兽核灯,灯光映照下,分毫毕现。程亮护住程丽与其他一干人等,其余战士则是在最后一位高级战士的带领下,与敌人缠斗起来。
灯光下,一道剑光闪过,恍若迅雷,划出一道直白的弧度,斩向高伟两人。两人只来得及将剑身竖起,挡在自己身前,便被剑光击中。
两人同时感觉到一股难以抵抗的巨力传来,面色大变,不由自主地倒退,撞到了肖寸身上。
“岩火球!”
那领头的战士正欲乘胜追击,肖金已经趁着方才的时间构造出一颗岩火球,朝他射去。
区区一记初级法术,便让肖金耗费了大量精力,不过这不亏是最接近的中级的法术,在高级法师的施为下,燃烧着极高温度的火焰,眨眼间便到了敌人面前。
领头人以内气在身前构竖起一层护盾,那岩火球重重打在护盾上,岩浆火花四射。内气护盾被他收起之后,岩火球大半滑落到地上,瞬间点燃了地上的野草。
嗖,一道剑气凭空生成,飞射向肖金,他的动作跟不上意识,只能眼睁睁看着剑气横切向自己的身体。他突然感到一股力量从腰间传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凌空倒退,撞到房壁上,后背火辣辣的一片。
他感激地看了看高伟,若不是关键时刻被高伟一脚踹开,肖金此时多半已经是被腰斩了。
剑气掠过肖金此前所站的位置,从站在后面的一个年轻战士身上穿过,他迷茫地看着似乎完好无损的腰部,发现身体似乎在微微平移。
剧痛很快便从腰间传到脑海中,年轻战士挣扎几下,整个上半身啪嗒一声落到地上,下半身还站在原地,许久才跪倒在地。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山林。
“杀了我,啊~!好痛,杀了我啊!”
肚肠从年轻战士腹中整个漏了出来,因为他的滚动拖了长长一条出来,拉扯着还连在体内的内脏剧痛无比,惨叫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他已经没救了,任谁都知道以这样的伤势,除非是林泽在这里,并愿意提供修复液原液才可能让他活下来。
“与其让他在痛苦中死去...”肖家一个法师小声说。
身旁几人也是不忍地看着年轻战士在地上痛苦挣扎,切口平滑,因为剧痛痉挛,伤口处的皮肤皱出细小的疙瘩,波浪一样翻滚着,看上去尤其难受。
年轻战士被痛晕过去,又被剧痛疼醒,眼中满是祈求,肖家的法师迟疑着找来一把长剑,靠近年轻战士。
突然一只血手抓住了他的裤脚,让他一惊。低头一眼,那年轻战士面上已经没了多少血色,奋力昂头看着自己,嘴里发出的声音已经不再像之前一样清晰:“谢谢...”
“嗯!”法师点了点头,费力地将剑刺入年轻战士的眼眶,直入头颅。
年轻战士最后抽搐几下,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