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喜发一直是阴沉的脸,一动不动的,坐在副驾驶上好久,蔡喜发思来想去的,最终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蔡喜发还是没有鱼死网破的勇气的,而且,蔡喜发依旧觉得,自己还是有更好的选择,那就是他今天拍到的照片,李苏秋嚣张的最大的依仗,无非就是李苏秋与吕明慧的关系,不然一个孤儿背景的李苏秋,凭什么能有这么大能量?跟一些大佬,老板们称兄道弟的?还不是他们都是看在吕明慧的面子上,或者说吕家的面子。说的难听点,李苏秋他就是一个靠女人的小白脸,而那照片,就是能破坏李苏秋与吕明慧的关系,能毁掉李苏秋所拥有的一切,那就将是与李苏秋谈判、使李苏秋不再猖狂的最大筹码了。
蔡喜发是这样认为的,他又想了很多,脑海中又有了新的计划。到了晚上九点半左右的时间,李苏秋、孙鑫、吕明慧终于从惠品轩的莱馆里走出来,这顿饭是足足吃了两个多小时,都喝了很多的酒,蔡喜发坐在车里,端着照相机,歪头望着情况。却见三个人在车边说说笑笑的,又聊了什么,之后,吕明慧与那个之前亲过李苏秋的女孩,一同上了奔驰迈巴赫的后排,李苏秋却是没跟吕明慧上车,而是去了自己的黑色辉腾。
蔡喜发又看到那些保镖也全都上车了,蔡喜发头也不会的连忙迅速提醒了一句道:“启程老李。”
“好嘞。”老李将途锐越野车启动,车队离去,越野车也悄悄跟上,在过了两个路口后,由四辆车组成的车队,突然分开了,吕明慧乘坐的奔驰迈巴赫,与一辆奔驰,在过路口转弯朝着东城区的方向去了。李苏秋乘坐的黑色辉腾,以及全都是保镖的奔驰商务,这两辆车继续直行,是去西城区的方向的。
后面跟着的途锐越野车里,司机老李见状,马上招呼了一声道:“蔡哥?”
蔡喜发毫不迟疑的说道:“直行。”蔡喜发当然是要跟继续直行的李苏秋,跟吕明慧没有什么意义,而且非常的危险,吕明慧身边的保镖是什么级别的,蔡喜发能够想象,黑色辉腾与身后的两辆车已经出了中城区,进了西城区,蔡喜发所在的大众锐越野车,始终跟在后面,前方是一个特别宽阔的十字路口。
两辆车停下,等红灯。在这个路段本就车少,大晚上的,都快晚上十点钟了,路上车更少,途锐越野车不敢跟的太近,怕被发现,在后方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停在了路边红灯变绿灯后,那两车却没走,依旧停在人行横道前,因为两辆车的后方也没有车,所以也就没有鸣笛催促声。
黑色辉腾不动,途锐越野车就不敢动,完全是不敢靠太近,不然后面没法跟了,是会露出马脚的,白天是可以近跟车的,那是因为路上的车多,不容易被注意。晚上则绝对不行!晚上路上车少,如果跟的太近,没有反侦察能力的人,都是能注意到被跟踪的,这些都是经验。
约过了二十几秒的时间,停在路口前的黑色辉腾与身后的奔驰商务车,两辆车终于动了,过了前方路口,继续直行。蔡喜发马上示意老李跟上。老李直接是一脚油门踩下去,也就几秒钟,老李与蔡喜发全都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因为黑色辉腾在路口耽搁了时间,所以等途锐开过来要过路口的时候,是红灯了,怎么办?
有两种选择,要么停下等红灯,要么闯红灯。而如果停下等红灯的话,这红灯足要三十秒才变灯,会直接跟丢的。闯红灯的话……只要不出事故,也就是扣6分,加上罚款两百而已,那肯定是要闯红灯的。
蔡喜发没有多做考虑,想了一下,便催促着说道:“跟上,跟上!”
途锐越野车闯红灯过路口的时候,突然,“嘀……”的一声尖锐的鸣笛声响起,来自侧面,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蔡喜发来不及任何反应,只感觉车身巨晃的飞甩,安全气囊直接拍在了自己的脸上,脑海中嗡嗡作响,是车祸。
就在途锐越野车经过十字路口时,路口右边一辆陆地巡洋舰越野车直接就窜了出来,在发现可能撞上的时候,陆地巡洋舰越野车也马上做出了反应,连忙打方向,但却是来不及了,陆地巡洋舰越野车从侧面,直接撞在了途锐越野车的右后方,右后方的车灯直接崩碎,随着震耳的撞击声,右后方受力的途锐越野车直接甩尾向另一侧飘了过去。
途锐越野车的老李,一脚死踩住了刹车,被追着甩尾,还横移了半米距离的途锐越野车,在又向前行驶了几米后,便死死的钉在了原地。陆地巡洋舰越野车则在撞车后,也歪了一下,向前冲了十多米,才急刹车停住。两辆车的安全气囊全都爆了,双闪的灯光在夜色下闪烁着。
陆地巡洋舰越野车里,开车的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男人,穿着黑色短袖,戴鸭舌帽,长得是很黑,很瘦的样子,黑瘦年轻人双手死死的抓着方向盘,年轻人晃了晃头,缓了缓,才将安全气囊拍了下去,而后撤头,通过后视镜观察被撞烂的途锐越野车。一直看着。
直至蔡喜发与老李先后下车,摇头晃脑的,下车都得扶着点,身体也有些晃,看起来都还懵着呢。但是人没事,黑瘦年轻人收回目光,摸出了手机,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马上就通了。只听着这个年轻人说道:“大哥,搞定!”
“干得好。”电话里面说了一句之后,便直接就挂了。而后黑瘦年轻人摘掉安全带,推门下车,黑瘦年轻人也没过去跟蔡喜发去吵,谁眼瞎会不会开车的问题。黑瘦年轻人靠着车门,黑瘦年轻人先点燃了一支烟,叼着烟,他又拿起手机,拨打报警电话,打给交警,打给保险公司的。
在黑色辉腾、奔驰商务、两辆车组成的车队,飞驰在西城区西华路头车是黑色辉腾。车里,“叮铃铃……”李苏秋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李苏秋掏出手机,直接接通放在了耳边。手机里响起了徐瘸子的声音道:“李先生,都办好了。”
李苏秋笑道:“做得不错。”撞车,当然不是意外,是李苏秋在惠品轩吃饭的时候,借着上洗手间的时间,打给了徐瘸子,告诉徐瘸子路口以及经过路口的准确时间的两种情况,蔡喜发要是不闯红灯,那车祸就不会发生,徐瘸子安排的人就会直接离开,但蔡喜发不闯红灯会直接跟丢李苏秋的,而以李苏秋对蔡喜发的了解,李苏秋觉得,蔡喜发一定会闯红灯的,所以……就一定能撞到蔡喜发,这种安排,不仅仅是为了打断蔡喜发的跟踪,更多的,是在警告。李苏秋在刺激蔡喜发,等蔡喜发的最终反应。
徐瘸子很识趣的没多说什么,直接说道:“那先不打扰您了,李先生您早点休息。”说完,徐瘸子便挂了电话。李苏秋直接在西城区找了一家酒店,直接就睡下了,时间在安静中流逝,李苏秋这一觉竟然直接睡到中午,直至被手机铃声吵醒。
“叮铃铃……”李苏秋睁开了眼睛,抬头探手,拿过了手机,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便脸色微妙的了一下,直接接通。就听手机里面那人道:“喂,李先生,你今天有时间了吗?我们能见面谈谈吗?”
是蔡喜发,蔡喜发的语气极为严肃,还有点渗人的感觉,蔡喜发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李苏秋淡笑道:“行,下午的吧。”
“下午一点,燕薇茶楼。”蔡喜发直接就报了时间地址。
李苏秋直接应道:“好。”说完,便挂了电话,李苏秋看了一眼时间,便起来,先去洗手间洗漱,而后穿好衣服,缓缓的去了这家酒店的餐厅,该吃午饭了,午饭吃到了十二点半,午饭结束该走了。
大概五分钟的时间,黑色的辉腾从酒店的地下停车场行驶出来,油门踩到底,加速向东,直奔中城区,该去见蔡喜发了。蔡喜发并不算是一个小角色,但蔡喜发也不是值得李苏秋大费周章对付的人,搞定蔡喜发,无论蔡喜发是什么反应,李苏秋今天都会搞定蔡喜发的。
中城区,路云大街,下午一点钟,黑色辉腾呼啸而来,临近燕薇茶楼门口的时候,减速停车。李苏秋将辉腾熄火,推门下车,却没有马上进门,而是靠在车边,仰头看了省燕薇茶楼的招牌,而后掏出手机,拨通了蔡喜发的号码,直接开口问道:“我到了,你人呢?”
蔡喜发直接报了包间名道:“在水一方。”李苏秋挂了电话,习惯性的收拢了一下西装,向茶楼内走去,接待小姐马上迎上来,李苏秋便说了有约,并报了姓氏,接待小姐便带李苏秋上楼。燕薇茶楼街对面,足一座名为茹家的三星级酒店,酒店三楼,333房间内,对着大街的窗口前,窗帘是拉着的,仅留了一道缝隙。
蔡喜发端着照相机,刚刚对着燕薇茶楼门口拍照,连拍了几十张,从李苏秋下车打电话,到进门,接待小姐迎到门口,两人说了几句话……整个过程,全都拍下来了,蔡喜发这是在留证据,证明李苏秋今天来跟自己见面了。
两分钟后,蔡喜发再次抬起相机,对准了街对面燕薇茶楼三楼的一个窗户,就是在水一方的包间窗户。照相机调整焦距。拉进画面,能够拍摄到画面,李苏秋已经进了包间,并在桌子前坐下,蔡喜发又连拍了很多张照片,在在水一方的包间内,李苏秋进门就发现了蔡喜发不在,这并不叫人意外,李苏秋也不觉得蔡喜发是去上厕所了,蔡喜发今天还敢约自己见面,那可以说是抱着“玩命的”心态。
所以,蔡喜发很谨慎。李苏秋明白接待小姐也没说开这个包间的客人去哪儿了,可能她也不知道,没多说什么,带李苏秋过来之后,便离开了。几分钟后,有人敲门,却是来送茶水了,自然是蔡喜发之前点的,上好的乌龙茶。在服务生离开后,李苏秋便倒茶,自斟自饮不知不觉,又过去十多分钟,蔡喜发一直都没有出现。实际上,蔡喜发一直都在对面的酒店里,通过窗户观察着李苏秋,也不仅仅是观察李苏秋,蔡喜发还在观察周国,观察进进出出茶楼的人,也在观察是否有埋伏。
看李苏秋有没有安排其他人来!在李苏秋过来之前,蔡喜发就提前来这边布置好一切,就一直在观察,看李苏秋有没有提前派人过来,看有没有可疑人员!蔡喜发真的怕,其实在昨天,经历车祸后,蔡喜发就已经有了马上离开莲池市的想法,蔡喜发明白车祸不是意外,那撞了自己车的陆地巡洋舰越野车的驾驶员,那个黑瘦年轻人,在车祸发生后的态度上是非常诡异的,没有任何愤怒,始终抽烟,眼神也怪怪的,还很玩味的上下打量自己。
这就是很不正常的,蔡喜发也只能这样怀疑了,都是李苏秋安排的。而这个安排,最可怕的地方,不是在于怎么制造车祸,而是车祸的过错方,不是陆地巡洋舰越野车,而是途锐越野车闯红灯了,是全责。没有任何可争议的地方,就算是当时陆地巡洋舰越野车,将途锐越野车上的人,全都撞死了,那也是不用承担任何刑事责任,最多……人道主义赔信。这让蔡喜发越发的恐惧,李苏秋得是安排了多少的人,多少的车,守在路口,才能抓住自己闯红灯的机会,来撞自己?如果李苏秋昨天想杀自己,那自己就已经死了,还是白死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