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月我年满十八岁,父亲没有等到我在律法定义上的成人年岁便出了远门,没有当面离别,只是只言片字地写明外出谋生,或许避免离别时的伤感。
家中的米粮只够我一月食用,过了这一个月我便能以成人的身份去谋得一份养活自己的差事,我不曾有怨恨,在我心中亏欠占据了绝大部分,父亲有权力去安度自己想安度的晚年。
闲暇的时候,我便坐在师父的八字摊前聆听教悔,顺道假装找师父算命的信徒,充当门面,师父总是乐此不彼,生意没有大火,却也明显增加了不少。
师伯张屠夫的肉没有少吃,而且每次都是白吃。没有仿生肌肉的他看上去顺眼帅气了许多。因为在师父收我为徒弟的那晚,我吃了他的锅里藏獒肉,那是他赖以恢复的补品,所以他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身体,他多少有些恨我,师父他们只能一次吃一块,就要暗中调息平复翻涌的气血。
常人是无法消受的起的,而愣头青的我在那一天一连吃了十几块肉,这也是我身体发生蜕变的根本原因,那条藏獒不是普通的藏獒,是属于灵犬一类的物种,人吃了之后再辅以秘法调和,身体可以得到改善从而脱胎换骨。这些都是师父当着师伯的面告诉我的。
从师父与师伯的口中零散的得知世间修炼大多以气修,与炼体为主,这是流传已广的,只是在这急功近利的时代里,人们一味地追求快速变强而选择改装机械肢体或注射基因药剂的捷径。
修炼修炼,修在前炼在后,修的是本心和不屈的意志;能守得住本心,拥有不屈意志的时候才能炼就具有韧性的体魄;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便是如此。
清晨,我再次与钰涵如期相遇。那青衣老者叫程霸天,是他的师傅。他也只是跟随着御寒来过几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经过一段时间的修炼,五形拳在我心中早已是滚瓜烂熟筋骨蜕变了两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蜕变。师傅告诉我,修炼之人只能择其中一套加以练习。像我这样五套全练的效果只会变差,但气海会比同级别的更强悍。在日后的战斗中,我可以体会得到。
“不比了。”钰涵生气地原地蹲下,用手指在地上画圈圈,“臭薛浩,死薛浩,我要画个圈圈诅咒你,明明修炼的等级在你之上,比你高出了许多,为什么就是打不过你呢?你一定是耍赖了。”
我说:
“这是你故意让着我了。”
钰涵却哭了起来,“才不是呢,连你一个体修初期我都打不过,以后我怎么闯荡荒野世界呢?”
女人哭起来是不讲道理的,不管你怎么解释。他都会认为是你的错;更何况是一个女孩子呢?即使他守住了那份特有的矜持,也是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是你的错;这种莫须有的理所当然的错误,只要你承认了一次,那么以后的每一次即使你是对的都要承担错误的后果。
她伤心的样子让人由衷的安慰她,“你想想呀,你是气炼,我是体炼,我自然是皮糙肉厚,你的拳头打到我的身上又怎么会痛呢?而你对我爱护有加,不愿意使用真气伤我,所以你打不过我是正常的。但只要你稍微的使出一点真气,我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钰涵一点存疑地看着我不做声。
于是我接着安慰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试试看。”
“试试就试试。”
钰涵抹了一把泪水,通红的眼睛,让人一看了就感觉到心疼,她刚举起手,我立马就倒在地上,捂着胸口说:
“啊,我受伤了,好痛好痛。”
御寒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梨花带雨出现他惊慌失措的跑过来扶着我四处查看,“伤到哪里了?你快说了。你别吓唬我,我害怕。”
我抓着她的手按到我的心头说:“看到你流眼泪,我心疼。别哭了好吗?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流眼泪。”
“讨厌。”钰涵意识到自己受骗,娇羞的别过红着的脸,跑下了山坡。
山下有一条小河,是河的两岸是绿油油的草地,和蓝天白云相互映衬,零散的开满鲜花的花丛,特别的明显。练功之余我们在这里嬉戏,有时她生起一堆火激动地看着我在河里摸鱼,有时候我看着他在草地上翩翩起舞;有时我们一起追逐着花间的彩蝶。
这一次我也没有看见他,一切美好的憧憬化为乌有。也许是她躲藏了起来。我找遍了河岸能藏身的地方,也找遍了草地里可以藏身隐匿的地方,也翻过了可以隐藏身形的花丛依然是没有找到钰涵。
“明明是从这边过来的,怎么就看不到人影呢?难道……”
突然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从小山坡传来。一位老者出现在山坡之上。我顿感事情不妙,那老者正是钰涵的师父。
他的身旁看不见钰涵的身影,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钰涵的失踪与他脱不了干系。
能做钰涵的师父绝非等闲之辈,看他童颜鹤发,仙风道骨的仪表就知道非同一般。我对他没有好感,在我眼里他是一个势利的糟老头。
我并不怕他,站在离他十步的地方,拱手道:“见过程老前辈。”
他高傲的用鼻孔看着我,一声不吭。
我继续问道:“请问程老前辈,是否有看到过钰涵,刚才……”
“闭嘴。”他用斥责打断我的话,“钰涵这个名字,岂是你这个下贱的小子能叫的。”
接着他又说道,“你不用找了,钰涵再也不会到这里来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这个贱种,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留下来是为了实现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的诺言。”
这老小子一上来就不讲道理,把我呛到没得谈的地部。
“那你丫的还费什么话?来吧!”摆好架势,“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程霸天青筋爆起,战斗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