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不忍好好的仙帝一职被她想得那样下作,好好跟她解释。
“仙帝是天道选中的人,代掌仙界,平衡一界乃至数界,护佑安宁,繁盛族类。仙帝与天道契,得悟更高级的大道,以成神。若有失,道灭之。”
他说:“道灭。懂不懂?”
扈轻不太懂:“魂飞魄散?”
云中沉默了一下:“不知道。因为没人知道道灭是什么。”
魂飞魄散是看得见的,道灭却看不见。
扈轻惊讶:“仙帝竟然是个——管理者。”她问云中,“一定要做仙帝吗?”
云中:“被天道选中。”
扈轻望着天发呆:“天道会选中我吗?”
云中嘴角狠狠一抽。你不如问,天道会瞎眼吗?
绢布很不悦,云中为什么要跟她讲那些?他不希望扈轻知道那种东西。那种害人的东西。
扈轻转向云中:“天道没选中你吗?”
云中震惊到无语:“我连自家都撑不起来。”
他要是有那个本事,残剑山能破败到一个弟子都没有?
“也是。那大约也不会选中我,我连自己的孩子都养不起。唉——”
云中:.我只是让你对仙帝放尊重些。你当真是看得起你自己。
“那仙帝到底能不能看人一眼就让人怀孕?”她真的很好奇。
云中:“.”
两人以父子的形象出了曲寰,至于说戈家发现流央没有出来并找不着戈长老时会闹出多大的动静,已经与两人无关。
再穿过一个界,两人才变回本来面目。
“快快快,我们赶紧去找他们,好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云中板着脸说:“离着太远,我找不到他们的位置。”
“嗐,这有什么难,咱们往小黎界去,他们肯定回小黎界啦。”
扈轻的模样太欢乐,云中没敢说。虽然他感应不到他们的位置,但他总感觉他们是出事了。
还是先不说了,先去找找看吧。
所以扈轻见云中这次如此顺从的听从她的意见,感动得不行,天天大餐招待。
云中吃得心虚却也没少吃,打定主意,找个时机“被迫”分开,他得在扈轻发现真相前逃跑。
扈轻哪里知道这个时候之前,自己那一大家子人已经出了事。
乔渝扈暖一行人出来后直直往小黎界去,连食本通也跟着一起。一群人走在路上吃吃喝喝吵吵闹闹,倒也逍遥。偏倒霉催的,或者说运气大爆发,直面围观了一群天仙大乱斗。
那场面,直打得天也塌了地也陷了,山河破碎日月无光,打到最后,到处都是空间裂缝罡风肆虐。
这样的战斗,一行人全力发挥也仅仅只是保住自己的命,最后一个不落的被罡风撕扯着滚进裂缝里。从此,天各一方。
好在,全都活着。
分散得这样开,又都那样远,云中一个都感应不到也很正常。他只是担心,残剑山正处于气运低谷,好不容易拉来这么多弟子,若是一个一个再出事
打死都不能跟扈轻说真相啊。
扈暖只记得自己被风吹进裂缝,接着头脑一昏便什么也不知道了。等她再醒来,身在荒漠中。
一轮昏黄无光的日轮死气沉沉的挂在很低的天空上,仿佛她长个十层楼高就能伸手够到。
小乌龟爬在她脸上,咬着她的鼻子。
扈暖眨了眨眼,坐起,将阿圆摘下来放在衣襟里头,环顾:“这是哪?”
寂寞的风声呜呜而过,没有人回答她。小藕花冒了个头又缩回去,它不喜欢这里。
扈暖拿出传讯符联络器,都没有反应。大家都失散了吗?
她站起来,大风扯着她的头发,披散的头发吹到前头来糊她一脸。将头上戴着的花朵首饰都摘下,拿出一个结实的皮绳将头发拧紧盘好固定在头上。又将点缀薄纱的裙衫换下,找了一身与这枯褐色的世界相似颜色的劲装穿上。她两条胳膊虚虚一抱,怀里长出一个木头娃娃来。
“牙牙,我们去找传送阵。”
吞金兽变成的木头娃娃:“好呀。”
有作弊神器在手,扈暖直接问它:“你知道大家都在哪吗?”
木头娃娃摇摇头:“不知道呀。”
和它有联系的是扈暖和扈轻,其他人,它不知道,也不关心。
“找妈妈呀。”
扈暖目光坚定的往前走:“妈妈很安全。我们去找其他人,要把师傅找回来。”
她师傅很内向,这么多年要不是她带着他,她师傅连宗门都不会出。现在她师傅迷路了,当然要她这个做徒弟的去把人带回家。
乔渝:说得你师傅我智障一样。
吞金兽没意见:“走呀。”
扈暖朝着一个方向走哇走哇,走了很久很久,那轮昏沉沉的太阳始终挂在头顶同一个位置。
没有日升日落,也没有昼和夜。她是陷入幻境了吗?
这幻境未免太真实,而且,这里不能飞。
有些渴。扈暖舔了舔嘴唇,嘴唇柔软不干涩。她的灵力很充盈,不应该有口渴的感觉。
吸一口气,鼻腔里头发干,想打喷嚏。急忙一只手捂住,不能打,会损失体内水分的。
走哇走哇,看得到的地方全是沙子和石头,粗粝的沙子踩在脚底沙沙啦啦,石头被风吹得大片大片剥落,掉下来摔成小块,再被风和时间变成沙子。
“阿圆,你回空间,这里的环境不适合你。”
小乌龟慢吞吞思考好一会儿,乖乖回到它的小房间。它的小房间里有水,这里太干,不喜欢。
一成不变的风景里,仿佛走到天荒地老,扈暖脚步始终未停,终于发现不一样的东西。
一块折断的石碑,斜斜插在荒地里,黝黑的颜色与周围干燥枯黄的色彩截然不同。
上头歪歪斜斜三个大字:修罗城。
在石碑前停住,脑袋歪来歪去的看了半天,扈暖一叹:“蓬山师伯给我们上了那么多琴棋书画的课,我还是看不出这字是好是坏。唉,我就妈妈说的天生学渣吧。”
吞金兽:“呀,渣。”
抬脚,迈步,越过石碑,义无反顾。
同一时刻,扈花花对着五灵蛮发脾气:“你们怎么在我这?不是跟着我姐吗?”
五灵蛮好无辜:我们也不知道呀。
“完了完了完了。”扈花花烦得直抓头发:“我姐她傻不愣登,被人骗走都不知道逃的。也不知道谁在她跟前能不能保护好她。”
对面的人已经不耐烦:“好了,跟我走吧。与人族厮混成何体统。”
扈花花跳起来:“老子要你管!你是小爷的谁?你——”
喉咙被掐住,修长如玉的大手收紧:“要不是你是妖族,是笏兽幼崽,凭你突然砸到本尊身上打断本尊冥想,这会儿你已经变成一锅肉汤。”
大妖的冷笑残忍:“要么道歉,跟我走。要么,变成肉汤。一,二——”
“我错了。我跟你走。”
大手一松,嫌弃的甩了甩。
扈花花捂着喉咙咳咳咳:我妈说了,该怂就怂。脸可以不要,命不可以丢。小爷我,忍!